每日最新頭條.有趣資訊

在大學,你懟天懟地懟不過輔導員

大學輔導員,自認為在校園裡操著全宇宙學生的心、學生的風吹草動就能使其心驚肉跳的一群人,總能在一千個學生心中留下一千種版本的人設

前兩天,在網曝的安徽某高校某班級群聊截圖中,一名輔導員要求學生參加訓練遭學生匿名表情包回懟

第二天,還有人在群裡提醒道:

後來,疑似當事人發聲,表示自己起初只是類似開玩笑,沒想到事態嚴重性。

小新同學覺得,用不尊敬師長的方式來開玩笑,確實是那位同學的不對。

但轉念一想,現在高校裡的輔導員,都這麽可怕的嗎?

“上大學,記得要和輔導員搞好關係”

確實,一些輔導員“過分操心”的行為,在無形中抹黑了這一群體的整體形象。

比如,對於初入校園的萌新來說,“要不要和輔導員搞好關係”是不少人在關心完學業、生活後,又忍不住去找學長學姐打聽的問題。

除了尊師重道、融入集體以外,這搞好關係還有另一層意思——人情世故這一課,即便是在大學象牙塔也不能免俗。管理評優、獎學金、保研等事務的輔導員,手握著學生眼中的“特權”。

而高校坊間也流傳著這麽一種說法,和輔導員關係好,有什麽好處不是你先知道的。

甚至,真有人仗著“特權”就地圈錢。

曾有媒體曝出,武漢一所高校輔導員張某以幫忙保研、租商鋪、進重點高中等理由,騙取多名學生、家長共十餘萬元,隨後人間蒸發。

去年10月,《台灣時間》也有報導指出,廣東湛江某高校有多名畢業生在微博上舉報該校一輔導員貪汙班費、學生獎學金數萬元,還用“不讓我好過,就別想拿到畢業證”、“吃不了,兜著走”等言論恐嚇學生。

估計被嚇呆了的學生們怎麽也不會想到,這黑幫大哥一般的語氣,竟出自輔導員之口。

雖然這些魔幻又特殊的個例,並不能代表高校輔導員的整體,但作為和學生接觸最多、相處持久的教師群體,他們的存在感絕對不會低。

比起學術要求和科研指標,輔導員要鞏固政績,往往更多體現在五花八門的提升“校園文化”的活動上。

今天過個節,明天開大會,形式大於意義的活動組織了不少,對學生的強製和考評也不少,有學生因此叫苦不迭,當然也有學生會為了綜測和評優而追捧。

對於那些手下管著幾百號學生就忍不住沾沾自喜的人來說,官威氣氛、腐敗行為,就在這樣的土壤中滋生開來了。

“這些大學生,沒人管不行的”

如今的大學輔導員,是從上世紀50年代的“政治輔導員”逐漸演變而來的。

1953年,清華、北大向當時的教育部提出試點請求,設立政治輔導員——“中國高等學校的基層政治工作幹部,基本任務是對學生進行政治教育,做好學生的思想政治工作”。

後來,歷經90年代後高校改革、學生擴招等變化,輔導員的身份也跟著不斷豐富。

發展到現在,輔導員不僅是學生思想教育的指導者、世界觀人生觀的領航員,更成了處理學生各類日常事務的老媽子,其包辦業務有且不限於申領請假條、簽字蓋章、同學矛盾調解、校運會方陣訓練實時監督、食堂吃喝攻略谘詢、升學就業長期盯梢……

不時還要充當善解人意的知心大姐,為廣大心靈脆弱的大學生熬煮情感、學業、前程等口味的保健雞湯。

北京大學教育學院的一項“首都高校輔導員職業現狀調查”數據顯示,輔導員平均每周的工作時間安排為:

學生日常管理和學生事務平均19.78小時,學生教育平均6.75小時,學生谘詢服務平均6.58小時,參加學生活動平均5.15小時,開展深度輔導平均5.96小時,處理學生突發事件平均2.63小時。(《光明日報》,2015-07-23)

多數時間裡,輔導員都在為雞毛蒜皮又無窮無盡的學生日常管理和事務而奔波,履行著“生活保姆”的職責,卻基本騰不出精力去做好“人生導師”的本職工作。

這一來,是輔導員人手真不夠。

雖然教育部規定高校輔導員與學生的比例不低於1:200,但在現實中,一人管三四百號學生的情況並不少見。

輔導員自身隊伍也存在問題。

一方面,目前高校任用輔導員的學歷標準基本以碩士生為線,不少高校還要求博士學歷。

可是另一方面,有學者認為,博士生多年所積累的學術研究方向,擔任輔導員之後可能被行政事務性工作荒廢。

除此之外,不少高校的行政保研——學生獲免試研究生資格,但需先留校從事兩年輔導員工作,說是強壯了輔導員隊伍,但事實上,多少應屆大學生在兩年“熬”出頭後便走人,使得這一崗位輪複一輪地隻留下兩年經驗的新手和生手

人員流動頻繁、職業認同感低等因素,都在侵蝕高校輔導員的隊伍。

其實說到底,這是對輔導員自身的一種束縛,也是對學生的一種束縛——“大學生,我不太相信你能管好自己”。

輔導員:我其實也很苦啊

做著這一份被各種瑣事壓垮、又極容易被誤解職業,輔導員自身也有說不盡的苦惱。

根據2017年麥可思中國高校吸引力調查顯示,在不同崗位職責的大學老師中,高校行政管理人員、輔導員的滿意度相對較低。

繁重的工作量是其重要原因之一。

手機24小時待機,人也要24小時待命;沒有朝九晚五的上下班,加班取代個人生活;雙休日的滋味,千百年都沒體驗過。

大學裡不乏認真負責、心系學生的好輔導員,不少人往往畢業後就開始了學生工作生涯,與校園和學生結下了深厚感情,全心全意任勞任怨。

“學生夜不歸寢,我們擔心受怕。”

“學生在學習生活上遇到什麽問題和困惑,我們都希望能幫上忙。”

“知道有學生生病,比自己生病還緊張。”

你覺得自己的輔導員做到了多少?

但這樣的工作持續了五年十年之後,輔導員又迎來了另一份尷尬。

昔日一同進入校園的年輕教師,可以從助教、講師努力發展為副教授、教授,而大多數輔導員只是熬成了老輔導員。

有人工作數年仍無職稱職務,收入並不理想,也看不到上升空間。

近年來,國家為輔導員提供的待遇和平台在不斷提升。2017年8月,教育部修訂了《普通高等學校輔導員隊伍建設規定》,進一步給輔導員群體送關懷:

制定專門激勵保障機制;職務職稱實行單列計劃、單設標準、單獨評審,打通晉升路徑;設置相應培訓,提供國內外交流深造機會……

但在現實中,不少具體院校和地方的落實之路仍舊漫長。

雖然有學校開通渠道允許輔導員同教師一樣參評專業技術類職務,不過“除了能發幾篇論文外,科研課題幾乎完不成”,著實是輔導員面臨的競爭力不足的現實問題。

還有輔導員表示,由於平時事務性工作太多,而學校的職稱評定要求又太高,自己對個人的發展往往力不從心。

如此看來,一切似乎又繞回了原點:

高度的教育行政化催生了輔導員這群人,但最終讓他們叫苦不迭、限制他們發展的,也正是這繁瑣無盡的行政之事。

作者 | 瓜子

編輯 | 秋褲

排版 | 阿明

封面圖 | 《蒙娜麗莎的微笑》

獲得更多的PTT最新消息
按讚加入粉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