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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光創投鄧鋒:早期公司有短板沒關係,但長處得足夠長

獵雲網注:反風口論——這是北極光創投鄧鋒最有名的投資理念之一。鄧鋒認為,所謂的風口,根本就不存在。在趙武陽看來,鄧鋒能從技術看到商業本質。 這是鄧鋒不追風口的底氣所在。文章來源:尋找中國創客(ID:xjbmaker),作者:黎明、劉素巨集。

鄧鋒的辦公室位於華貿中心辦公大樓的頂層,站在32層巨大的落地窗前,大半個北京國貿CBD盡收眼底。這其中,星羅棋布分布著全球最頂級的投資機構。

視野一定要好——這是鄧鋒選址時一貫不變的原則。

在職業生涯的前十年,他是一名頗有成就的企業家,在矽谷創辦了上市公司NetScreen,以42億美元的價格被收購。在後十年,他轉型為投資人,一手創辦的北極光創投以專注和嚴謹著稱,管理著5隻美元基金和5隻人民幣基金,管理資產總額超過300億元。

鄧鋒身材高大、自信平和。他的身上還有濃濃的理工男色彩,在創業者眼中,這是一個不太好“搞定”的技術大牛。

在北極光長長的投資名單裡,包括美團、中文在線、兆易創新、華大基因、APUS、山石網科、中科創達、VIPKID等明星企業,分布在TMT、先進技術和醫療健康三大領域。北極光專注於早期的投資策略自創立堅持至今,它投資了200多家創業公司,其中80%是A輪及以前項目,只有20%是B輪及以後。

2005年,鄧鋒回國創辦北極光時,正值外資風投大舉入華,國內風投行業混沌初開。在回國之前,鄧鋒已是美國矽谷的風雲人物,他回絕了英特爾的盛情挽留,也沒有踏上紅杉資本總裁為他鋪設的“紅地毯”,而是執拗地一頭扎進中國的創業熱潮。他發現,當一名偉大的投資人,才是他想要成為的樣子。

人生地不熟的二次創業

鄧鋒認為自己是一個大事膽大、小事膽小的人。出於感性的直覺和小部分理性的思考,讓他萌發了做風險投資的動機。

2004年,互聯網泡沫危機已經過去四年。身在矽谷的鄧鋒明顯感覺到市場的熱度開始慢慢恢復,一些風險投資基金已經開始四處尋獵項目。賣掉上市公司NetScreen的股權後,鄧鋒在心裡算了一筆账,這筆金額巨大的收購款,可以讓他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鄧鋒一開始沒想過要去做風險投資,而是打算花一半時間來做天使投資,一半時間用來做公益。這個想法並非心血來潮。

1997年鄧鋒創辦NetScreen時,第一筆100萬美元的融資,就來自於12個天使投資人,這些人分別來自於加拿大、美國、日本、新加坡、韓國等,按照鄧鋒的說法,“可以組成一個聯合國了。”

創業成功後再去做投資,幫助初創企業發展,這是鄧鋒在矽谷看到的真實樣板。轉型的契機發生在當年夏天。

2004年6月,美國矽谷銀行組織了一個陣容豪華的赴華考察團,來自紅杉資本、KPCB、Accel Partners、NEA等世界最頂尖投資機構的24位投資人來中國考察。鄧鋒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了美國的風險投資和中國市場。

“一開始並沒有很理性的、特別清晰的思考,只是覺得這個大方向對,我喜歡,就做了。”鄧鋒認為自己是一個大事膽大、小事膽小的人。出於感性的直覺和小部分理性的思考,讓他萌發了做風險投資的動機。

當時,擺在鄧鋒面前的有三條路:第一,接受美國風投公司的邀請,做其中國區首席代表;第二,做一家美國品牌風投公司的中國合夥人;第三,從零開始創立一個風投品牌,二次創業。

第一個找上門來的是紅杉資本,紅杉希望鄧鋒能做紅杉中國的合夥人,但鄧鋒堅持要做自己獨立的品牌,雙方沒談攏。

獨立品牌並不好做。對於一個在美國生活了十多年的人,回國面臨的第一個難題可能還不是資金,而是人生地不熟。鄧鋒回國後的第一個司機,是通過報紙廣告找的。這個司機已經跟隨他十三年。

更難找的是合夥人。丁健在2003年從亞信卸任CEO,鄧鋒有意拉上他一起合夥做北極光,但就在同一天上午,丁健被林仁俊拉著加入了金沙江創投,鄧鋒下午邀請時為時已晚。

經過一段時間的考察和籌備,鄧鋒回國創辦了自己的品牌北極光創投,並開始了他的二次創業。

懂技術也懂產業的“學院派”

北極光領投了3D列印項目清鋒時代的天使輪融資,其創始人兼CEO姚志鋒感歎:“北極光專業到有點嚇人,對,就是這麽誇張。”

鄧鋒是典型的理工科背景,清華大學電子工程本科和碩士、美國南加州大學電腦碩士、賓西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MBA,此外,他擁有多項電腦結構和IC設計方面的發明專利。北極光投資團隊的構成中,大部分人也是理工科背景出身。

“他對技術非常了解,邏輯性極強,視野特別開闊。” 北極光投資的物聯網項目Sensoro創始人兼 CEO趙武陽說。有一次項目溝通會,趙武陽準備了40分鐘的PPT內容,結果5分鐘就講完了。“第三頁過,第四頁過……”趙武陽被震撼到了,“他真的懂,思維極為敏捷。”

北極光領投了3D列印項目清鋒時代的天使輪融資,其創始人兼CEO姚志鋒對此深表同意,“北極光專業到有點嚇人,對,就是這麽誇張。”

一位曾在某個技術論壇上見過鄧鋒的創業者回憶:鄧鋒在技術上積累非常深,他在論壇現場把一群技術專家“挑戰”得啞口無言。

鄧鋒更願意用“專注”這個詞來評價自己和北極光。“十幾年來我們的戰略和定位從來沒有變過。”鄧鋒說。聚焦科技領域的早期投資,這是北極光一直秉持的戰略。

從北極光的投資案例來看,擁有一定技術壁壘的項目更容易獲得青睞,在投出的200多家公司中,半數以上圍繞著高科技領域展開。

在鄧鋒看來,某種程度上互聯網剛開始也是靠科技建立起一些商業模式的創新,“但今後商業模式的壁壘會越來越少,北極光主要還是投科技創新。”實際上,發掘具有技術壁壘或具備這種潛質的早期項目並不容易,這很大程度上依賴於投資人對行業以及技術本身的判斷,也靠過去的積累才能做快速判斷。

30年前,鄧鋒在清華大學讀書期間,就已經開始科技創業;1998年他參加第一屆清華“挑戰杯”,以一個改進型的單板機影像處理加上電子數字照相機獲得冠軍;後來他乾脆在清華2號樓租了3間房,招了幾個學弟,開始從中關村承接各種各樣的項目。

對技術的執念同樣體現在他在美國的創業項目Netscreen上,直到今天,Netscreen仍然在網絡安全領域佔據重要地位。

這些創業經歷讓鄧鋒形成了自己的投資方法論:深耕領域,蟄伏賽道,提前布局,不追風口。

根據賽道布局,鄧鋒對北極光的內部架構做了明確劃分,專注TMT、先進技術和醫療健康三個板塊。北極光早期的多數項目都聚焦在B端,見長於高科技板塊。後來隨著新合夥人的加入,逐漸拓寬業務邊界,由專注B端投資,逐步擴充到C端投資。

有同行稱北極光的投資風格是學院派。對此,北極光的董事總經理楊磊並不認同,他認為北極光是最反學院派的。北極光屬於產業派,不僅對技術看得很深,也看重扎扎實實成建制的團隊。鄧鋒則很淡然, “學院派不是負面,好的地方比如說我們很專業,很職業化。”

不賭風口,看準了就投

“你要告訴我兩年以後什麽熱,現在熱的東西,誰不知道?我媽那個年紀的人都知道。”

反風口論——這是鄧鋒最有名的投資理念之一。鄧鋒認為,所謂的風口,根本就不存在。“風口論有一個問題:今天這兒熱,我就去看這兒,明天突然那邊熱,我再去看那兒,總想著萬一錯過了怎麽辦。最後你發現你可能反而什麽都錯過了。”

這種不賭風口的策略形成了北極光“狙擊手”似的投資風格:不跟風,不輕易出手,出手就要擊中。

回溯整個移動互聯網,過去最大的風口之一就是團購,在那場蔚為壯觀的“千團大戰”中,北極光唯一出手的項目美團,最後成為千團大戰的勝出者。B輪投入的北極光,從美團這筆投資獲得了逾六十倍的回報。

今年因為中興事件引發高度關注的芯片行業,鄧鋒早在十年前就已開始布局。

在趙武陽看來,鄧鋒能從技術看到商業本質。“從一個單點的技術,到一個場景,到一個產業。” 這是鄧鋒不追風口的底氣所在。

“既看聚光燈之下的東西,也看聚光燈以外的東西。”鄧鋒要求投資團隊加強對行業的研究,提前預判行業走向。“你要告訴我兩年以後什麽熱,現在熱的東西,誰不知道?我媽那個年紀的人都知道。”

但蟄伏賽道可能意味著長期不會出手,這導致部分投資經理“有時候真是挺寂寞的”。北極光很少出手區塊鏈項目,但鄧鋒要求兩個投資經理還是要看相關的項目,儘管投資經理每次推上來的項目大都被否掉。“那你也得看對吧?否則真的有好項目了,我們都沒有人在裡頭,那怎麽辦?”按照鄧鋒的說法,早期投資最需要的是前瞻性思維。

與蟄伏相對應的是,一旦看準一個項目,就會第一時間衝上去。鄧鋒投資了Sensoro的C輪,從第一天洽談,到投資款到账,總共28天。“這是史無前例的速度。”趙武陽評價。簽投資協定的時候,趙武陽還在紐西蘭度假,他“開著車在大街上到處找傳真機”。

穩健的另一面是謹慎。以互聯網醫療行業為例,北極光內部進行了很多次討論,最後依然沒有出手。“戰略上我們就定了,我不是去賭。”鄧鋒說。“好多人都在賭,但是這種賭的機會越來越少。”

雖然保持了穩健,但也免不了錯過項目的經歷。今日頭條和拚多多在早期的時候,北極光的投資團隊就接觸過,但沒有上會討論,因為北極光的基因裡還是科技導向。“投資可以賺錢的地方太多了,你要聚焦在你能夠賺錢的地兒。”

站在磁場中央的人

楊磊和鄧鋒共事八年,他將自己和鄧鋒討論時的狀態形容為:“我本身就是一個多核的CPU,但也處於滿負荷運轉,並且是IO(電腦輸入和輸出)已經打滿的狀態。”

鄧鋒身上有一種看不見的磁場。

在中學時,這個“很有主意”的傑出人士生,曾領著班委找到學校長官把老師“炒”了。

考進清華後,他帶著學弟學妹創業撈到第一桶金,在上世紀90年代父母一個月工資才70多塊時,他給“手下”開一天100塊錢。

在清華當輔導員時,清華1985級200多名新生,他幾乎每個都能叫上名字。這其中大部分人對清華的第一印象,就來自這個身材高大的學長:推著車在校門口幫忙拉行李。

在接觸鄧鋒之前,趙武陽認為自己“思考問題很敏捷,速度特別快,我自己覺得很少遇到比我更快的”,但和鄧鋒打過幾次交道,他服氣了,“人家不僅是比你快,而且還比你快好幾個數量級。”

趙武陽做了一個比喻,“這就像小時候考試,你考了第二名,在外人眼中,你和第一名就只差了一個名次,但你心裡明白,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名次之差,實際上可能差了N個段位,只是別人看不出來。”

這讓趙武陽感受到了壓力,所以如果要和鄧鋒開會或溝通,趙武陽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想清楚,“因為人家比你快。就像電視劇裡PK一樣,你招式比劃半天,對方一招,你掛了,戰鬥結束。”

楊磊和鄧鋒共事八年,這種感受非常強烈,“和鄧鋒討論非常耗能量,我覺得一般人很難應付下來,強度非常高。”他將自己和鄧鋒討論時的狀態形容為:“我本身就是一個多核的CPU,但也處於滿負荷運轉,並且是IO(電腦輸入和輸出)已經打滿的狀態。”

另一方面,多位接觸過鄧鋒的人評價他是一個“很有魅力而且平和”的人,總能吸引一幫人圍繞在他身邊。

當年鄧鋒將這種磁場一路帶到了美國。1997年從英特爾離職時,他的上司把他送到門口,塞給他一封信,並向他保證,三個月之內任何時候都可以回來,回來之後股票全部保留。

拒絕紅杉資本的加盟邀請後,紅杉資本總裁Mike Moritz將鄧鋒送到樓下, Mike Moritz指著大門口說,“鄧鋒你看,這是條紅地毯。”鄧鋒說哪裡有紅地毯。Mike Moritz說,“你記住,這是紅地毯,什麽時候你想來紅杉,你就回來。”

對於很多清華校友而言,鄧鋒是“大神一樣的存在”。2003年,鄧鋒就向清華捐贈1000萬元,是首位向清華捐款單筆達千萬元的年輕校友。2017年,他把對兆易創新的天使投資所得1100萬美元全部捐給母校,成就另一段佳話。

鄧鋒喜歡做從0到1的事情,但他希望從1到100能夠有人一起來做。在他的想象裡,最美妙的事情是和一幫知心朋友坐在一起,聊聊當年,喝喝美酒,講講當年一起衝鋒陷陣、用進取之心打敗強敵的光榮歷史。

如果不做投資,“我可能會去當老師。”鄧鋒說。

對話

談投資理念

早期公司的短板需要VC幫他補

尋找中國創客:為什麽要做早期科技投資?

鄧鋒:首先,科技是處在一個長周期的向上發展期,過去5到10年科技成果轉化的頻率越來越高,未來依然會有很多新的東西出來;另外,科技更容易做到預判,科技成果從研究、到產品、到商業化的時間是基本可以預判的。

尋找中國創客:做早期投資有什麽要求?

鄧鋒:要做早期,就得專業化,如果對行業沒有深刻的理解,是沒法對項目作出判斷的。特早期的時候,可能靠的就是感覺,這種感覺是一種過去的積累。當行業越來越成熟,做早期投資需要更多的判斷,而快速的判斷需要靠過去的積累。

尋找中國創客:你做早期投資的方法論是什麽?

鄧鋒:每個賽道都要有一個覆蓋,要長期蟄伏在一個賽道裡,這樣有機會才能提前感覺到,但有時候真的是挺寂寞的。我們希望既看到聚光燈之下的東西,也要看到聚光燈以外的東西。做早期投資,最需要的是前瞻性思維。

尋找中國創客:早期投資和中晚期投資有什麽區別?

鄧鋒:很多公司在早期的時候,缺胳膊短腿,所以早期的公司我們是看長板有多長,中後期的公司是看短板有多短。早期公司有短板沒關係,但是長板得足夠長;中後期的公司短板不能太短。早期公司的短板需要VC幫他補。

尋找中國創客:你怎麽看待風口論?

鄧鋒:早期投資不僅僅是投早期階段的公司,而是要在大浪來臨前提早布局,這樣在大浪起來的時候才能跟著一塊起來。這跟衝浪是一個道理,當浪真正起來的時候,你已經站不起來了。風口指的是浪最大的時候,而在最高點投資,其實不一定是最好的時候。

尋找中國創客:為什麽不要在最高點的時候投資?

鄧鋒:風口上的項目不是沒有價值,而是市場給了嚴重高出它實際價值的估值。所以首先要了解這個事物的本質和周期在什麽地方,然後再評價它的估值和價值是不是合理,再決定投還是不投。

尋找中國創客:那你會在什麽時候出手?

鄧鋒:投資實際上是跟創新相關,好的團隊有很好的想法,就可以坐下來談,這其實跟風口沒關係,因為它每時每刻都可能會出來,我們沒法要求它是不是在風口上出現。更看重企業的長遠價值,它是不是在正確的方向上,只要覺得好,就可以投。

尋找中國創客:北極光不追風口,那投資策略是什麽?

鄧鋒:北極光的思路是抓住總回報,在我們熟悉的領域長期深耕。我從回國到現在,這個戰略從來沒變過,就是深耕科技早期,另外就是幫助企業家做有效的投後增值服務。北極光的投資策略和定位,帶有明顯的矽谷VC的特點。

談中美風投差異

美國VC很成熟,LP看得更長遠

尋找中國創客:2005年你從美國回國做風投,中美之間的風險投資有什麽不同?

鄧鋒:美國LP和中國LP的成熟度不一樣。在中國做本土VC,募資的時候LP首先會問案源儲備,但美國LP就看你團隊是否穩定,戰略是否清晰。他們不是隻投這一期基金,而是想能不能跟這個基金連續走四五期基金,美國LP看得更長遠。

尋找中國創客:這種差異現在是否依然存在?

鄧鋒:中國的VC在向美國VC學習。美國的VC很成熟,他們在融資上看團隊,在投資上做早期更前瞻。中國的風投在逐漸向美國的風投靠攏,從generalist向specialist轉變,投資階段從pre IPO向早期走,從短期聚焦某一個案子,優化某一個案子,到優化一個基金。

尋找中國創客:怎麽理解更聚焦和優化某一個基金?

鄧鋒:如果太關注一個案子賺多少錢,那麽可能這個基金並不是最優化的。做基金是靠口碑和積累的,最重要的是積累人品。我們要優化的不是一個案子,也不是一期基金,而是要考慮未來十個基金怎麽做,這是中國VC在逐漸成熟的一個地方。

尋找中國創客:靠賭還有贏的機會嗎?

鄧鋒:以前有些VC就靠賭中一個案子就活得不錯,但越往下走,就越不是靠一個案子就能行的。好多人都在賭,但是這種賭的機會越來越少的時候,就越看VC的專業性和戰略的長期穩定性。

尋找中國創客:為什麽有些基金依然要賭?

鄧鋒:做VC很難的地方在於,今天投的公司是好是壞,要等到若乾年之後才能看出來,這也是很多人民幣基金要去賭的原因,因為他沒辦法,如果兩三年出不了成績,LP就不會再給錢了。也許賭一把,有可能哪個項目出來了,那就能再繼續。

談投資風格

不願意投機會型公司

尋找中國創客:你第一支基金投的那些公司,哪個讓你覺得有破局或標簽意義?

鄧鋒:有幾個都不錯,比如連連科技、漢庭酒店、山石網科、展訊、中文在線等,這都是我們第一個基金投的。

尋找中國創客:為什麽北極光看過拚多多的案子,依然錯過了投資?

鄧鋒:北極光要抓住這個案子的可能性並不是特別大。我們首先是以關注科技為主,在科技類的項目上,我們的判斷更準確更深入一些。另外就是做早期比較強調對人的判斷。拚多多這個案子在早期的時候,從這兩個方面很難判斷出來。

尋找中國創客:錯過了好項目你會覺得遺憾嗎?

鄧鋒:做投資不能說我錯過了好的案子,就覺得很懊悔,因為投資可以賺錢的地方太多了,要聚焦在你能夠賺錢的地兒。所以風口論的問題就是,今天這兒熱,我就看這,明天突然那邊熱,我再去看那兒,總想著萬一錯過了怎麽辦,最後你發現可能反而什麽都錯過了。

尋找中國創客:那你更看重什麽?

鄧鋒:站在基金角度,並不是投到明星企業就一定帶來最好的回報。基金是看總回報的,並不是看成功率。

尋找中國創客:什麽樣的項目你不會投?

鄧鋒:我不願意投那種機會型的公司,就是賺兩年時間視窗去上市,這種公司是很難做好的。我希望一個公司我們投完以及退出後,它還繼續往前走,越走越好。

尋找中國創客:你怎麽判斷一個項目是不是機會型?

鄧鋒:這就是要判斷公司的可持續性,也是我們判斷投資的標的很重要的一個方面,要具備可持續性就必須要有壁壘,主要是科技壁壘,我覺得商業模式的壁壘會越來越少。

尋找中國創客:你怎麽看待通過補貼燒錢換市場的打法?

鄧鋒:規模優先還是利潤優先,速度優先還是效率優先,是企業生存中面臨的難題。我覺得很多燒錢的公司,就是將速度作為第一考慮,這是一種戰略。企業面臨的最大問題其實還是沒有創新,沒有競爭。

尋找中國創客:那你認為接下來,風投還有沒有可能再去支持這種燒錢模式?

鄧鋒:一定是有的,但是燒錢模式可能會比以前更少了。其實在人家唱得特別熱的時候我們要冷靜地看,當大家都覺得說不行的時候,要再看它的積極面。

尋找中國創客:你怎麽做人工智能行業的投資?

鄧鋒:人工智能帶來了巨大的行業性的變革,但技術是一個必要但不充分條件。對於人工智能的投資,我們更多還是從應用層面來看。

同題問答

尋找中國創客:你做投資時的第一間辦公室在哪?哪些布置或細節讓你難忘?

鄧鋒:清華科技園的清華科技大廈。當時我的辦公室在A座最西北角,我選了一個很高的位置,視野特別好,能夠看到圓明園和頤和園。

尋找中國創客:你準備什麽時候退休?

鄧鋒:我想退休,但是又不想退休。有兩種情況我可能會退休,一是突然來了一件特別的事,讓我覺得特激動,一定要去幹;二是身體不行必須得退了。

尋找中國創客:你可能再次創業嗎?

鄧鋒:我覺得不會。因為我現在做投資,比我當時創業更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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