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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民”酒肉“犒勞”日軍,還沒吃進嘴,瞬間當了俘虜

作者:忘情

1941年至1942年,華北敵後抗日根據地進入最困難時期。在華北日軍持續高強度的掃蕩、蠶食下,晉察冀根據地面積大大縮小,甚至一些根據地的核心區也淪為了遊擊區甚至敵佔區,八路軍的力量也遭受空前損失。

為熬過黎明前的黑暗這段最難挨的時光,聶榮臻領導的晉察冀軍區采取了主力地方化、派出精乾的武工隊到敵佔區活動等一系列措施。為適應鬥爭形勢的需要,還將定州市北部和唐縣南部合並成一個新的行政區劃定唐縣,在當地組織定唐支隊,歸三分區領導。

定唐支隊作為一支地方武裝,主要任務是在當地發動群眾,與滲入的敵偽勢力作針鋒相對的鬥爭,一點點將敵人“擠”出去,逐步恢復根據地。要達到這一目標,首先就要將敵偽建立的機構變成“白皮紅心”的兩面組織,再伺機將日軍設置的據點逐個拔掉。

拔據點,可不是件容易事。以日軍建在南店頭村北的據點來說,不僅主炮樓建得高大堅固,而且炮樓四周還建有若乾低伏堡,以填補主炮樓射擊死角。這一串梅花形的工事外圍,還環繞著壕溝和鐵絲網。駐守此處的日軍雖然僅有區區26人,卻配備4挺輕機槍、4具擲彈筒和10余支三八大蓋,火力相當強大。最令八路軍撓頭的是,這個堅固據點周邊全是開闊地,附近地裡種的也全是矮稈作物,無法利用地形和青紗帳作掩護接敵。

要想攻下這樣的據點,對於缺乏攻堅武器的八路軍主力部隊來說,都是件極困難的事。對於定唐支隊這樣的地方武裝來說,就只能想辦法智取了。他們仔細研究了敵情、民情,決定從南店頭據點日軍的軟肋——給養供給方面作文章。

1937年全面抗戰剛爆發那會兒,侵華日軍的軍糧悉數由國內海運而來。仗打到1943年,華北日軍不但早就見不著國內補給品了,還得四處搶糧運回東瀛,以緩解國內日漸嚴重的饑荒。至於他們的日常配給,全靠“就地征發”,有啥吃啥。搶不到就活該挨餓。於是,南店頭村的村民們,被迫每周給據點裡的鬼子兵送糧、送肉和酒。稍有不從,鬼子就進村自己動手搶。

南店頭村的村長馬子祥,是個典型的“兩面村長”。定唐支隊大搖大擺地在南店頭據點附近搞封鎖,發動村民們搞堅壁清野時,特意讓馬子祥每隔一段時間,“在夜間勇敢地突破土八路的封鎖線”,在給鬼子帶去少量糧食的同時,回回都向鬼子訴說自己的不容易。

別看據點裡的鬼子們裝備精良,但精、氣、神早就不是全面抗戰之初那會兒了。加之吃夠了“調虎離山”、“引蛇出洞”的苦頭,因此他們面對據點外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寧肯龜縮在據點裡忍饑挨餓,也不敢貿然離開那保命的“烏龜殼”。當然,餓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因此每次見到馬子祥“冒著生命危險雪中送炭”,內心都非常“感動”,視馬子祥為“大大的良民”。

眼見馬子祥已經取得了鬼子們的完全信任,定唐支隊決定要收網了。恰在此時,李湘率領老2團從南店頭村附近路過。定唐支隊便與李湘接洽,請老2團大張旗鼓地“攻打”了一回據點,在用放在鐵桶裡的鞭炮冒充了一陣子重機槍“密集的掃射聲”同時,老2團還不惜血本朝據點裡打了2發迫擊炮彈,直把鬼子們嚇得夠嗆。哪怕是第2天,老2團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撤走時,據點裡的鬼子兵都沒敢再開槍開炮,以免“惹禍上身”。

心有余悸的鬼子們在馬子祥前來報告“圍困據點的土八路跟著過路的老八路一道走了”後,仍不敢走出據點。不過,他們的警惕心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放鬆了。

大約10天之後,馬子祥又進據點報告,說這段時間“太君”們辛苦了,村子弄了些豬肉和酒,準備第二天挑進據點裡,好好地“犒勞皇軍”。

實際上,當天夜裡,定唐支隊支隊長鍾天發就派出幾個手腳利落的遊擊隊員,悄悄扛著梯子,潛入了據點外的壕溝裡隱蔽待機。他們的任務是:萬萬搶吊橋失敗,就在壕沿上架上梯子,讓突擊隊過壕。鍾天發本人率突擊隊趁著天黑,趴在了據點外的麥地裡。不過,如果天光大亮,他們這個樣子是根本隱蔽不下去的。因此天剛蒙蒙亮,馬子祥就帶著20個化妝成村民的遊擊隊員,挑著豬肉、麵粉、蔬菜和酒,大大咧咧地進了據點,說趕早給“太君”們包頓餃子,改善改善生活。

別說吃上美味的餃子,就是聽見久違的餃子二字,鬼子們的口水就流個不停。於是,他們早操也不出了,《天皇聖訓》也不念了,興致勃勃地圍在這群“良民”身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擺桌和面、劈骨剁餡、架鍋燒水。

諸多“良民”中,就數馬子祥裡裡外外最為忙活。這不,他又借口搬東西,步態從容地走進了大炮樓。見炮樓一樓既無鬼子,亦無武器裝備,他便順著梯子爬上了二樓。見到據點裡的大部分武器,尤其是機槍和擲彈筒都整齊地擺在二樓,馬子祥立即將梯子抽上了二樓,順手蓋上樓梯口的蓋板。他探頭一看,見有個距人群較遠的地堡旁聚集著幾個鬼子兵正在閑聊,周邊並無他帶進來的遊擊隊員。於是,他按戰鬥預案,拿起一枚日軍的97式手雷,在牆上磕了一下,就居高臨下朝那幾個鬼子扔去。

馬子祥只是在頭天晚上,才接受了如何使用日軍輕武器的突擊訓練,因此他那枚手雷扔得離目標有些遠,隻傷到了鬼子兵,卻沒炸死一個敵人。手雷的爆炸聲就是進攻發起信號,趁在場的鬼子兵都懵圈了,趴在麥地裡的突擊隊員們一躍而起,玩命地往前衝,踩在架壕組架起的梯子上,衝入了據點內。而那些原先正賣力地和面、剁餡的“良民”們,也在爆炸聲響起時瞬間“變臉”,掄起擀麵杖、菜刀和扁擔揍得鬼子們抱頭鼠竄。失去了武器的鬼子兵,陸續被遊擊隊員們按翻在地,捆了個結實。

不到兩分鐘光景,戰鬥就勝利結束了。定唐支隊沒費一槍一彈,就俘獲了南店頭據點所有的日軍及其武器裝備。黃永勝獲悉後大為感慨,覺得115師主力首戰平型關,沒抓到1個日軍俘虜。129師主力鏖戰神頭嶺,也隻抓到了8個日本傷兵。沒想到定唐支隊如此有勇有謀,沒付出血的代價就整建制擒獲26個日軍,當真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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