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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柳飄飄
2018年10月30日下午，金庸先生與世長辭，享年94歲。
很多人在朋友圈集體刷屏，悼念金庸，告別青春。
都說“凡是有華人的地方，就有金庸的讀者”，這句話說得一點兒都不為過。
一提起金庸，你的腦海中就會浮現出一張張或巧笑倩兮、或瀟灑不羈的臉：
林青霞的東方不敗，李若彤的小龍女，黎姿的趙敏，朱茵的黃蓉，劉濤的阿朱，劉亦菲的王語嫣，梁小冰的阿珂……
李亞鵬的令狐衝，古天樂的楊過，吳啟華的張無忌，黃日華的喬峰，張智霖的郭靖，林志穎的段譽，陳小春的韋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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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來源：bilibili@蕭吟冪）
其實在這江湖中，最動人的不是故事，而是故事中的人；
而他們之所以動人，也不過緣於一個「情」字。
與其說是金庸先生為我們編織了一個恣意江湖的武俠夢，倒不如說是我們在這些夢中人身上，領悟到人生該怎麽活。
01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了解金庸的人都知道，他這一生從未饒過「情」之一字，而他的情皆系於夏夢一人之身。
金庸說，他把夏夢化成兩個人物寫在自己的小說裡，一個是小龍女，另一個是王語嫣；
於是，陳玉蓮、李若彤、劉亦菲在拍《神雕俠侶》時，都同時接下了《天龍八部》中王語嫣的角色。
愛情的力量有多偉大，是可以把你寫進我的書裡，做進我的夢裡，就算不在自己的婚姻中，卻依然活進我的生命裡。
他見夏夢第一眼，便傾心了。
那種傾心，是《神雕俠侶》中，十六歲的郭襄“風陵渡口初相遇，一見楊過誤終身”的念念不忘：
“我走過山時，山不說話。我路過海時，海不回答。小毛驢滴滴答答，倚天劍伴我走天涯。大家都說我是因為愛著楊過大俠，才在峨眉山出了家，其實我只是愛上了峨眉山上的雲和霞，像極了十六歲那年的煙花。”
他也曾以為，遇見她從此便不再孤單，“因為世上還有一個人”……
“起碼有一個人佩服你、敬重你、感激你，一生一世都會陪著你，和你一起承受患難屈辱、共赴患難。”
只可惜，那時的他們彼此都有家室，這一段緣分只能“發乎情，止乎禮”。
人人都說世上不如意事十居八九，可他卻借趙敏之口說，“我偏要勉強”。
可他也知道，愛而不得是人生常態，勉強得來的愛情終是“問心有愧”。
那時的金庸已經頗有名氣，可為了心愛的人，他卻只能用最笨的辦法，改用“林歡”的名號，陪伴在她身邊。
就像《射雕英雄傳》裡郭靖對黃蓉，他雖笨拙，卻愛得情深義重：
“師父們對我恩重如山，弟子粉身難報，但是蓉兒不是小妖女，她是很好很好的姑娘，很好很好的”；
“我不能沒有她，蓉兒也不能沒有我。我們兩個心裡都知道的”；
“我隻盼一生和蓉兒廝守，若沒了蓉兒，我定然活不成”；
“你變了老太婆，我還是要娶，你那時是個美麗可愛的好蓉兒老太婆”……
金庸很少會寫完人物風光霽月的一生，唯獨郭靖和黃蓉。
他們在《射雕英雄傳》中相親相愛，在《神雕俠侶》中相依相伴，直到《倚天屠龍記》才結束了他們的故事：
“襄陽城破之日，郭大俠夫婦與郭公破虜同時殉難。”
生則同衾死則同穴，這才是真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兩年前，夏夢於10月30日辭世，兩年後，金庸也在10月30日辭世。
他終於完成了自己對愛情最美好的詮釋。
02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金庸先生去了，朋友圈裡見到最多的一句話是：從此江湖不再了。
我們都未曾見過江湖，甚至連“江湖”到底存不存在都無從知曉。
可是在金庸的筆下，我們是真的見到了江湖，在那個快意熱血的世界，懂得了何為“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郭靖鎮守襄陽，他說西邊的隆中是諸葛亮的隱居之地，自己雖無諸葛的智謀，卻可以做到如他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楊過生性頑劣，卻也在郭靖的大義下感悟迷途知返。
他拚死救黃蓉母女，拚死救郭靖，拚死救大武小武，平息襄陽戰火。
最血性的喬峰面對忠義不能兩全的抉擇，選擇在雁門關用性命換取天下太平。
如果有人問，金庸的武俠究竟帶給了我們什麽，大概就是知乎答主@haibaraemily說的那樣：
金庸的武俠或許是我們這幾代人最好的愛國主義教育，也是我們這幾代人最好的道德教育。
因為他，我們懂得了什麽是善惡，什麽是良知，什麽是正義。
我們並不會“降龍十八掌”或“獨孤九劍”，但該站出來的時候，絕不會退縮；
我們並不是“家財萬貫”或能夠“揮金如土”，但能提供幫助時，絕不會吝嗇。
因為，我們心中的那團火從未熄滅過。
武俠，武俠，現實世界中可以沒有“武”，卻一定不可以沒有“俠”。
有人感慨，那個講武俠的人走了，從此以後，這江湖該有多寂寞啊。
可我卻覺得，“後世弟子千萬，必不負您一番浩蕩江湖”，才是對金庸先生最好的告別。
03
人就是江湖
每個人都能講出一個金庸的故事，每個人都能在他的故事中感悟自己的人生。
我們歎生命無常，他卻告訴我們“凡人有生必有死，生固欣然，死亦天命”；
我們苦於生活的壓力，卻又因他一句“做人要能瞎蒙，就瞎蒙，生活盡量放輕鬆”而釋然；
我們糾結於人生該如何度過，他卻說“人生，就該大鬧一場，悄然離去”。
金庸先生與世長辭，我們感歎一個時代的結束，也生怕自己這一代無法優秀到成為當年的他們。
然而生命生生不息，儘管再也不會有下一位金庸先生，但偉人的離去也意味著新生力量的到來。
世界之大，江湖之遠，總會有人能夠站在他們的肩膀上，帶領我們這樣的凡人去看更廣闊的世界。
“先生已隨桃花去，世間再無俠客行”。
金庸先生人雖已去，但他留給我們的東西已經融入文化血脈裡，卻永遠不會消失。
查大俠，江湖路遠，
“今番良晤，豪興不淺，他日江湖相逢，再當杯酒言歡。咱們就此別過。”
（圖片來源：微博@阿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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