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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誰把我2歲畫的畫掛美術館了?

對於當代藝術來說,畫的怎麽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畫什麽,是不是跟身邊那些人畫的一樣。讓·米歇爾·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在當年的一片極簡主義間駭客入侵,石破天驚也掀起軒然大波。除了顏色奇異被極簡主義視作異端,巴斯奎特的畫像極了你小時候在牆上隨手畫的傑作。無厘頭的人物動作,簡單的線條,貌似亂七八糟的顏色,怎麽看怎麽像是亂塗亂畫。(不過如果你小時候的畫真有巴斯奎特式的配色,你可能會被送去看心理醫生。)

She Installs Confidence and Picks His Brain Like a Salad, 1987,Acrylic and oil paintstick on wood, 92½ x 116 1/8 inches (235 x 295 cm),Galerie Yvon Lambert, Paris

Tenor,1985,Acrylic, oil stick and Xerox collage on canvas,254 x 289,6 cm,Private collection (courtesy Bruno Bischofberger, Zürich)

1960年,巴斯奎特出生於紐約。他的母親是波多黎各人,父親傑拉德·巴斯奎特則是海地人,曾擔任海地的內政部長。在這種多種族融合的背景下,巴斯奎特精通法語、西班牙語和英語。雖然在外表上看起來像個rapper,但自小聰明伶俐的巴斯奎特其實是讀象徵詩、神話、歷史與醫療文書長大的。因為曾受傷臥床養病過一段時間,他還讀了《格雷氏解剖學》(Henry Gray's Anatomy of the Human Body)。後來這本書也被證明對他未來的藝術觀有影響,他後期畫的人像都與之密切相關。幼年時,巴斯奎特即表現出了藝術領域的超強天分,並在母親的鼓勵下學習作畫、參加美術相關的活動。

Cabeza, 1982

少年時期家庭的動蕩和破碎讓巴斯奎特沒有按照規規矩矩的方式長大,離家出走、被警察抓回家,後來他的父親因為他高中輟學而把他趕出了家門,巴斯奎特便與朋友們一起住在了布魯克林,成了街頭的流浪兒。聽起來很像如今潮牌主理人的發家史——他靠賣T恤和自製的明信片維持生計。17歲那年,巴斯奎特不負眾望地開始了他的underground生涯。他和朋友阿爾·迪亞茲(Al Diaz)開始到下曼哈頓區的貧民窟玩塗鴉藝術,並且中二地開辟了了塗鴉標簽“SAMO”。隨後SAMO跟隨簡短的標語意圖的形式出現在了曼哈頓市中心的街道上,像是“‘SAMO’是條免責條款”(SAMO as an escape clause.)。隨著中二期結束,1980年初巴斯奎特親手終結SAMO:他在市中心的街道上創作了《SAMOIS DEAD》。

SAMO graffiti, film stills from New York Beat, 1980-81

SAMO作為巴斯奎特的藝術開端,是他成名的第一步。在短短幾年內,他從一個無家可歸的無業遊民搖身一變,成了以高達2.5萬美元的價格賣出一幅畫的畫家。在這一時期,巴斯奎特開展了許多副業,比如和香農·道森(Shannon Dawson)組建搖滾樂隊、出演格倫·奧布萊恩(Glenn O'Brien )的獨立電影。不僅如此,1980年他遇上了生命中的摯友——安迪·沃霍爾。巴斯奎特向沃霍爾展示了他的作品,沃霍爾當即便被其中的 “神秘感和魅力”驚呆了。兩人對於極簡主義都不感冒,一拍即合。兩個波普藝術天才的感情十分深刻。沃霍爾英年早逝,一年後巴斯奎特也因為過度吸食海洛因永遠留在了27歲。

Untitled (1960)

80年代初是巴斯奎特作為獨立藝術家的突破。在美國人還對巴斯奎特充滿抵觸時,歐洲人已經狂熱地愛上了這個放浪形骸的壞男孩。1980年6月,巴斯奎特參加了時代廣場展覽(Times Square Show)。意大利畫廊家埃米利奧·馬佐裡(Emilio Mazzoli)慧眼識珠,他感受到了巴斯奎特作品裡的精神力量,並為他舉辦了人生第一次世界級的展覽。1981年12月,雷內·裡卡爾(René Ricard)在《藝術論壇》(Artforum)雜誌上發表了《光芒四射的孩子》(The Radiant Child)介紹巴斯奎特的作品。1983年至1985年間沃霍爾和巴斯奎特合作創作了一系列畫作。以《奧林匹克五環》(Olympic Rings)(1985年)為例,沃霍爾對奧林匹克五環標誌進行了幾次修改,以原始的原色呈現。巴斯奎特則用他的對立塗鴉風格回應了抽象的、風格化的圖標。事業蒸蒸日上之際,他和麥當娜還談了個戀愛。大衛·鮑伊(David Bowie)也是他作品的早年收藏家之一。

Dos Cabezas, 1982. Acrylic and oil paintstick on canvas with exposed wood supports and twine, 60½ x 61 inches (153.7 x 154.9 cm). Collection of Mr. and Mrs. Thomas E. Worrell, Jr.

Arroz con Pollo, 1981,Acrylic and oil paintstick on canvas, 68 x 84 (172.7 x 213.4 cm)

巴斯奎特的作品看似毫無章法,實際上運用了詩歌、素描和油畫,並將文本和圖像、抽象、形象和歷史信息與當代批判相結合。他是一個詩人,一個畫家,也像一個社會批評家。在他的繪畫作品中,字裡行間充滿了對種族主義、奴隸製、20世紀80年代紐約人民和街景的直接引用,包括其他藝術家、黑人歷史人物、音樂家和體育明星,正如他的筆電和許多重要畫作所展示的那樣。除了安迪·沃霍爾,塞·湯伯利(Cy Twombly)、馬克·羅斯科(Marks Rothko)等藝術家也對他影響頗深。布魯克林的嘻哈文化與黑色皮膚在他的藝術裡湧動。或許就是因為他的作品裡糅雜了太多元素,他的畫常常是無題的。為了區分作品,在無題之後的括號中通常會出現一個寫在畫中的單詞,比如用無題(Axe/Rene)。

Red Kings, 1981

Untitled (Fallen Angel), 1981

在巴斯奎特作為一名藝術家的自我認同背後,隱藏著他“天生的能力,就像一個神諭,把他對外圍世界的感知提煉成它們的本質,反過來,通過他的創造性行為把它們投射到外部。”可以說各種媒介的結合是巴斯奎特藝術不可或缺的元素。他的畫通常被各種文本所覆蓋:單詞、字母、數字、象形文字、徽標、地圖符號、圖表等等。而他作品的載體透露著隨性乃至頑劣,他愛在各種各樣的地方留下自己的作品,甚至是在別人的私人物品上。而頭部和頭骨作為他開創性題材,也是他作品的焦點。其中蘊含著他自己都無法掌握的力量——他對這意想不到的畫面所散發出的力量和能量措手不及,甚至感到害怕。

Self-Portrait, 1982. Acrylic, oil paintstick, and spray paint on canvas, 76 x 94 inches (193 x 238.8 cm) Collection of Bo Franzen

除開巴斯奎特的藝術生涯,他鮮明的個人風格也對時尚界產生著深遠的影響。這是一位在嘻哈文化上所有人都得叫一聲爸爸的人物——髒辮、大外套、塗鴉,全由他發揚光大。他是盆栽哥髮型的靈感來源,也為川久保玲的設計走過秀,GD還把他的畫刺在了小臂上。如果你身邊那些學rapper穿著Gucci和Supreme、天天嚷著嘻哈精神的人說他不知道巴斯奎特,基本上可以判斷他們是對嘻哈文化一概不知的跟風狗。在他風生水起之時,他會經常穿著昂貴的阿瑪尼西裝,也會穿著濺滿顏料的衣服出現在公眾面前。Oversize西裝搭配白色T恤衫,他40年前就玩過。諸多大牌也愛巴斯奎特的藝術品,將他的作品印在服裝上的風潮從不停息。

Bruno Bischofberger and Basquiat, Zurich 1982

巴斯奎特、安迪·沃霍爾、伊夫·克萊因……這些天才藝術家們好像總是走得過早,同時也叫人驚歎他們的才華橫溢,在短暫的二三十年內燃盡了藝術創作生命。巴斯奎特放蕩不羈一輩子,最終跌在了過量吸食藥物上。過於鮮明的個性讓藝術家走向各種極端,但至少他在存活的二十七年裡,過得像行星撞地球一般狂烈。

(文中圖片均來自藝術家個人網站)

Basquiat’s “Defacement”: The Untold Story

2019.06.21-11.06

The Guggenheim,New Y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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