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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專欄:可樂的前身是蝌蚪啃蠟?

《時尚芭莎》·讀書專欄

可樂

1927年剛剛進入中國時,“Coca-Cola”有個拗口的中文譯名“蝌蚪啃蠟”,不開胃到極點,可想而知長時間銷售慘澹。

關於蔣彝最著名的段子,和享譽世界的飲品相關。1927年剛剛進入中國時,“Coca-Cola”有個拗口的中文譯名“蝌蚪啃蠟”,不開胃到極點,可想而知長時間銷售慘澹。

負責拓展全球業務的出口公司在英國登報,以350英鎊的獎金重新征集譯名。一位旅英學者從《泰晤士報》獲悉,以“可口可樂”之名應征,一擊即中。力挽狂瀾的人,就是蔣彝。

如今看來,這脫穎而出的譯名在市場上的斬獲,可謂令人擊節。我上課與學生講到商業翻譯的“信達雅”,仍常以之作範本。其他提及包括“宜家”(Ikea)或者“露華濃”(Revlon),當然也是頗具典故的妙譯,但總覺不及“可口可樂”活色生香。

這件事,足以說明兩點,其一,蔣彝是個很有趣的人;其二,他對中西文化觸類旁通。但這本《倫敦畫記》,副標題是“啞行者在倫敦”(The Silent Traveller in London)。緘默的形象,總與有趣有些不搭調。

事實上,字裡行間的蔣彝“聒噪而溫暖”。 其行文風其實類似漫談,隨意跳脫,有些信馬由韁。

我喜蔣彝,在其謙和,將自己的文章低進塵埃裡。他稱所作畫記,為“枕下書”,不為學富五車之人所著。並引斯威夫特(Jonathan Swift)對讀者的分類,不敢捭闔於膚淺、無知、飽學之間。

其好有一比,說西方人很喜歡在中餐館點“Chop Suey”這道菜,其實就是廣東話裡的“雜碎”。意在混合瑣屑,亦成大觀。

所以,你在蔣彝筆下,看不到針砭時弊。談及對政治的冷感,他甚而自稱還不及認識四年的老郵差健談。但有趣的是,在行文裡,蔣彝頻頻提到一本喜歡的雜誌《笨趣》(Punch)。這是英國著名的政治諷刺類雜誌,以批判時事、揶揄時人著稱。

可見蔣氏的夫子自道,或許也是對自己一種大隱於市的人格保護。

事實上,他的文章裡,處處入手於微,但又頗見英國散文之譏誚。比如他談到某次宴請,關於女主人的形容 ,寫道:“如果我說她類似魯本斯(Rubens)畫裡的女士,你大概就知道,她看來什麽樣子了。”這幾乎是蘭姆(Charles Lamb)的口吻。

但整體上,上承明清小品性靈之風,或是西人愛他的地方。他談倫敦的夏天,回溯鄉情,說到中國人愛荷。其中有頗風雅的一筆,即將小撮茶葉置於花苞中,過一兩日,茶葉便會散發微妙若無的香氣。熟悉《浮生六記》的朋友,自然會心。

或許他的一雙“中國之眼”,永遠帶著飽滿的好奇,去刺探異文化的癢處。在他看來,英國的有趣,因擁有完整而迷人又匪夷所思的文化體系。《名字研究》大約最能體現這種文化對撞感。

這篇文章令人莞爾,在於蔣彝放棄了一貫的淡和筆調,從無法容忍英國人對有上千個“比爾”“約翰”“瑪格麗特”安之若素講起,進而“譴責”這個國家取名的隨意程度。 中國人取名原則“不以國,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隱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幣”。

而在英國堪布蘭, 一個賣羊肉的農民卻可以也叫“羊肉”(Lamb)。那麽姓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巨大的好奇推動蔣彝做了似乎荒誕的事情,翻看倫敦的電話號碼簿並發現了諸多“無法想像的姓氏”。

進而推論, 一個竊賊可能是“高貴先生”(Mr.Noble),一個生病走路慢吞吞的人可能是“匆忙先生”(Mr.Rush),一個矮子可能姓“高人”(Long fellow),一名國會議員可能是“管家先生”(Mr.Bulter)。這種揣測,或者帶著點淡淡的惡意,也是兩種文化對接時必然付出的代價。

其實西人看中國的名字,又何嘗不若此。有次小聚,一位藝文界的前輩,說歐洲電影圈,談及張藝謀導演皆稱Johnny,眾人自然很費解。聽他解釋才明白,西人將張的姓名發音按自己的習慣拆解為Johnny Moore,自然將張導演叫成了鄰家兄弟。

蔣彝的倫敦,著眼於人,包羅萬象。見諸細節處,則猶抱琵琶,全賴中西讀者各自解讀。一如他寫一個大霧天,中國友人帶美國朋友登山的故事:

登上了山頂,四周盡是綿延的霧靄,盡頭處是小山模糊的輪廓。“可這兒什麽都看不到。”美國朋友抗議道。“那就對了。我們上來,就是什麽都不看。”中國朋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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