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需要的「AI」離中國醫生還有多遠？

三十年前，數字化技術（Digital）對於醫療行業僅僅意味著直腸檢查。三十年後的今天，數字世界和醫學的交匯已經變得不可避免，我們急需的涅槃變革已經在這個交匯的舞台上初見端倪。

——《顛覆醫療》埃裡克·托普

2018年11月5日－10日，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在上海舉行，吸引了包括全球在內的3600家企業參展。在這屆展會上，中國醫療機構組團採購醫療人工智慧產品成為一道風景。

從「圖靈的夢想」到電影《超能陸戰隊》，人們對於人工智慧的美好想像，已經在醫療領域部分得到實現。

圖片來自IBM Watson Health

從最初人工智慧將要取代醫生的隱憂到不想落後、不想被淘汰必須跟上潮流，從人工智慧來敲門到如今的開門，醫療界正讓未來醫療圖景變為現實。

人工智慧：醫療下一站

「因為醫療是剛性需求的，微創、精準，包括康復、遠程都需要，這些醫療大健康裡面需要管理模式，也需要檢測設備，也需要自動化或者半自動化的機器人裝備。從歷史進程來看，機器人是一個長期的剛性需求。」北航機器人教授、博導王田苗曾接受採訪時表示，醫療將成為機器人未來三大重點應用領域。

世界衛生組織同樣對人工智慧寄予厚望，希望藉此推動實現人人享有醫療衛生服務，提高衛生服務的可及性和有效性，降低醫療服務成本，減輕患者負擔。

世衛組織總乾事譚德塞博士表示，人工智慧在監測疾病和防禦疾病暴發方面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數字技術對診斷工具極為重要，而且越來越多地被用於治療。在衛生領域，人工智慧今後大有可為，我們必須接受它。

「醫療AI」已經成為世界科技巨頭的新疆域。

IBM高級副總裁JohnE.Kelly博士在博文中直言不諱展示出IBM在該領域的雄心壯志。「IBM 確實在醫療健康行業下了很大的賭注，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們知道人工智慧在應對醫療挑戰以及支持醫療健康行業各項工作方面可以發揮重要的作用。隨著人工智慧的應用與日俱增我們在該領域看到了巨大的商業應用機會。」

不論是在科研深度、還是產品維度及助力醫生的臨床治療中，IBM都是全球「醫療AI」的前瞻者與行業創新的標杆。

2015年，IBM以前瞻性眼光推出Watson Health，囊括醫療支付、服務提供、政府管理、生命科學4個領域，150多個解決方案。它提供了一個貫穿醫療健康領域多個關鍵環節的創新認知和解決方案完整鏈條，包括Watson健康及認知服務平台、Watson照護管理、Watson藥物研發解決方案、Watson腫瘤解決方案、Watson基因解決方案、Watson臨床試驗匹配解決方案、Watson醫療影像分析解決方案以及一系列正在研發的認知科技解決方案。

在一系列科技解決方案中，IBM開發了三個獨特的癌症治療解決方案，Watson腫瘤解決方案(WfO, Watson for Oncology)、Watson基因解決方案(WfG, Watson for Genomics)、Watson臨床試驗匹配解決方案(Watson for Clinical Trial Matching)，以輔助全球各地的醫生對患者進行診治。

自創立至今，Watson Health已經憑藉其認知解決方案有超過15,000個客戶與合作夥伴，觸及超過185,000位病患與消費者。全球超過270家醫院及醫療健康機構使用WfO和WfG基因解決方案，協助針對114,000位病患的治療。

人口大國與癌症挑戰

從全球到中國，癌症都是不容忽視的挑戰和威脅。隨著老齡化的到來，癌症領域醫療資源需求更是大幅度增加，然而這種需求並不容易得到滿足。

「面對臨床準、快、高的需求，必須藉助智能影像、智能病理、智能決策等人工智慧手段。」作為一名一線醫生，中國臨床腫瘤學會常務理事、秘書長江澤飛已明顯感受到這種「隱憂」。

「以腫瘤病理學為例，分類治療的發展對基本病理學和分子病理診斷提出更高的要求，病理診斷的規範化程度遠遠不能滿足臨床需求。另一方面，人才匱乏水準不齊。病理科執業醫生數量不足萬人，人才缺口巨大。」

IBM則在更早以前就已經預料到了癌症會帶來的全球健康危機。Watson Health關注的重點之一是將下一代AI技術應用於癌症治療，讓世界各地的人們享受更美好、更健康、更長久的生活。

但Watson能帶來實際的改變嗎？深度使用Watson 的一些臨床醫生給出了確定答案。

WfO由美國紀念斯隆凱特琳癌症中心(MSKCC，2017-2018年癌症專科排名全美第二，連續多年排名前三)的腫瘤學家培訓，能夠快速學習、進步，其中包括基於NCCN(美國國立綜合癌症網路)的癌症治療指南和MSKCC在美國100多年癌症臨床治療實踐經驗等。

據相關研究數據，中國癌症五年生存率37%，美國67%，中國癌症規範化治療率低於50%，癌症將成為慢性病，治療分散在各級綜合醫院，專家資源不足。

「腫瘤醫生面臨著挑戰，超負荷的臨床工作量、高科研要求、最佳臨床實踐不斷更新。」 同濟大學附屬上海市第十人民醫院腫瘤科主任、腫瘤學教研室主任、主任醫師、許青教授認為，以WfO為代表的醫學人工智慧可以提升醫生效率。 「WfO幾分鐘能就能給出規範化的治療方案,與臨床指南、頂級腫瘤專家意見保持高度的一致性。」

WfO操作界面

除了效率提升之外，WfO更能解決腫瘤科醫生的「煩惱」。

面對患者「一體多癌」的臨床治療決策需求，中國臨床腫瘤學會常務理事、秘書長江澤飛坦承醫生力所不能及。

「醫生來自不同的區域和不同的專業，比如我擅長乳腺病，那麼我看乳腺的患者，10秒鐘就會想出患者的治療方案，因為我腦子裡裝著指南。但是假如一個患者同時肺癌，或者淋巴瘤，我手裡有十個指南也來不及看，這個時候就可以藉助Watson提供優先選擇的醫療方案。」

WfO在任何一個癌種的領域都不會優於頂級專家，但將13個癌種集合起來，WfO會優於任何一個頂級專家，而且還在不斷學習和進步。到2018年，WfO學習了乳腺癌、肺癌、直腸癌、結腸癌、胃癌、宮頸癌、卵巢癌、攝護腺癌、膀胱癌、肝癌、甲狀腺、食管癌和子宮內膜癌等13個癌種，這13個癌種佔全球癌症發病率和患病率的80%。

真正被需要的醫療AI：滿足多元的使用場景

2017，百洋作為國內代理商，在中國推動WfO和WfG落地。根據百洋數據，截止2018年11月，已經在中國261家醫院與醫療機構使用，其中已經簽約落地的81家醫療機構分布在全國23個省的45座城市，註冊醫生1133，患者數41129。

「明年，我們計劃是讓81家變成300家。」百洋科技首席行銷官王必全稱。

目前WfO在百洋推動下落地的81家醫院的名單裡，絕大部分都是國內二三線城市的三甲醫院及省城裡的非腫瘤專科醫院。提升基層診療能力，實現分級診療，作為一款代表醫療未來方向的醫療產品，WfO找到了最需要它的地方，價值得以展現。

「WfO解決方案是一個輔助決策支持系統，它僅僅是為醫生提供治療的選擇方案，最終的決策權是在醫生的手中，它並不能取代醫生，而是為醫生提供循證證據」 IBM Watson Health副總健康官、腫瘤學家Nathan Levitan表示。

對於WfO來說，治療決策建議支持不是它的全部，WfO更像是一個「寶庫」等著醫生去開發。

醫、教、研、管，WfO能夠滿足多元的醫療使用場景需求，這讓深度使用的醫療機構獲益，諸如推進帳級診療、幫助年輕醫生成長，提升中國學術話語權等方面。

在ASCO和CSCO兩大腫瘤行業權威的學術會議上，WfO已經成為AI醫療方向上的一個焦點話題。2018年6月，ASCO接受中國醫生投稿Watson研究文章6篇。

而在今年的CSCO上，主會場三個報告的一個非常重要的話題名額是關於Watson。

對於公立醫院而言，WfO正成為完成醫改任務的好助手。

WfO在邵逸夫醫院醫聯體建設中獲得成功實踐，邵逸夫醫院與省內外20多家醫院建立了不同形式的合作模式,將WfO融入到醫聯體建設中,並將這種先進「邵逸模式」不斷複製應用到基層醫院,助力基層醫院規範化診療,提升基層醫院服務水準,促進帳級診療。

而在同濟大學附屬上海市第十人民醫院，WfO在教學及科研上的優勢正在凸顯。

上海十院建立了完整的: Watson+醫生的特色查房及多學科病例討論模式,將Watson應用於日常教學查房,及教學培訓。

「Watson的治療方案建議以循證為基礎,詳細提供方案背後的循證支持和藥物資訊等,幫助臨床的年輕醫生快速掌握和了解治療方案及背後的循證證據。我們的教學查房，用真實病例+Watson講解病例(每周2-3例)。它也是規培工具，作為病例分析的學習和考核工具。在Watson中建立標準病例庫,還可以制定教學計劃。」作為Watson的深度使用者，許青教授展示了其更為多元的價值面。

在中國一直倡導改善醫療服務品質，對於患者及其家屬來說，Watson除了實現規範化治療，也帶來就醫體驗的提升。

為了維護患者的知情權，醫患共同決策，上海十院建立了完整的 「人腦+電腦+患者」 三位一體MDT診療新模式,促進多學科交流,為患者提供更加規範化、合理化、個性化的方案，患者或家屬全程參與會診過程。

據王必全介紹，65歲的袁女士2018年5月確診肺癌IB後手術, 但術後是否要化療？化療擔心過度治療,不化療擔心複發轉移。患者家屬陷入艱難抉擇。 2018年7月使用Watson, Watson推薦的化療方案順鉑+培美曲塞,與患者在湖南某大型三甲醫院知名專家處取得的方案完全一致,患者家屬表示:「看到Watson結果後，腦子裡化療和不化療的兩個打架的小人終於有了結果」。

「嚴格循證不糾結，對於患者而言，Watson帶給患者的二次治療意見很有說服力。」江澤飛教授認為。

WfG操作界面

在全球，Watson的二次治療意見也幫助醫生和研究人員在使用過程中發現了更多可能性。據北卡來納來恩伯格綜合癌症研究中心針對1018例癌症病例進行的回顧性分析研究顯示，WfG利用認知分析技術幫助癌症病人發現了新的治療方案。分子腫瘤委員會和WfG同時在703個案例中發現了可治療的基因變異。 此外，WfG還發現了在323個患者中還有其他潛在治療方案，而這1/3的病例經分子腫瘤委員會審查後，沒有發現作出此類結論。其中96例病例在次之前沒有發現具有可治療的突變。

數字醫療時代的到來，「數據責任」一直是IBM價值觀的核心，確保數據安全與醫療可及性擺在同樣重要的位置。

沒有一款醫療人工智慧產品如Watson一樣在人工智慧醫療領域引起了一輪又一輪的討論，在持續的討論背後，輿論把人工智慧神話了，而醫生在臨床中的實踐中打消了神話的泡沫，Watson已經讓醫學人工智慧走進了臨床一線。

機遇與挑戰並存，對於Watson以及人工智慧來說都將經歷一個成長的過程。

IBM的長官曾表示，任何一個科技從孕育到開發到應用再到成熟，甚至到退出，都有自然規律。但Watson絕對不是零起點，一項科技的發展中總是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問題，科技正是在不斷地修正、不斷地學習和不斷地完善中成熟了自己，最終成為一項偉大的科技，造福人類，造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