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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不想結婚?這部國產紀錄片說出了我們的心聲

最近疫情期間,有兩條關於女性醫療工作者的新聞一度引發關注——

一條是甘肅某醫院15位女護士,為馳援湖北被剃光頭髮;

另一條是醫療前線的女性生理期用品告急,全國婦聯和相關企業積極響應,將7萬包安心褲直接送抵武漢。

雖然都是跟女性醫療工作者相關,但前者將女性的犧牲作為煽情的宣傳賣點,後者卻體現對女性實際的尊重與愛護,可以說是高下立現。

事實上,根據上海市婦聯統計的數據,戰鬥在一線的醫生中有一半是女性,女護士的數量超過百分之九十。

她們帶著生理期、哺乳期甚至是孕期上陣的女性工作者,是這場戰疫中不可或缺的力量。

而對於這些女性工作者,我們與其強調性別差異、歌頌犧牲精神,不如給予她們平等和尊重,正視她們在職業領域做出的成就和奉獻。

說到這裡,最近正好有一部關於中國女性的紀錄片,很多朋友看了都表示“倍感扎心”——《剩女》(又名《中國剩女》)。

說到“剩女”這個詞匯,不少人都會感慨萬千。

根據《中國語言生活狀況報告(2006)》顯示,“剩女”指的是超過社會一般認定的適婚年齡,仍然未結婚的單身女性。

但正如英文片名“Leftover Women”翻譯為“剩飯剩菜一般的女性”,中國傳統文化語境下的“剩女”,也同樣隱含著明顯的性別歧視意味。

從表面看,這個詞匯表達出了社會對女性的評判標準,與“是否婚育”直接掛鉤。

更進一步,它暗示著相比個人成就,女性在婚姻市場的價值,大多由生育潛力所決定,諸如年齡、長相、學歷等等。

所以,即使是事業有成的獨立女性,只要你到了年齡且單身未婚,就會面對來自家人、朋友乃至社會輿論的巨大壓力。

這部紀錄片就圍繞這個話題,講述了三位性格、身份各異,並決定以各自方式找尋愛情的“剩女”。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一名姓邱(音譯)的女律師。

她從山東濱州來到北京求學打拚,事業有成,34歲仍然保持單身。

這並不是因為邱律師眼界高、要求多,而是由於她從小生活在重男輕女的原生家庭,深知性別歧視在婚姻中的危害。

所以,她希望找一個受過良好教育、懂得尊重女性的另一半……結果找來找去,不知不覺就到了如今這個年齡。

這些年裡,邱律師攤上過從不做家務的男友,遇見過奉行大男子主義的相親對象,始終沒能找到合適的人生伴侶。

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在追求事業的同時,對婚姻和愛情抱有希望。

無論是提供婚戀交友服務的社交網站,還是擠滿大爺大媽的公園相親角,她都願意敞開心扉去試試。

在得知35歲以上算高齡產婦時,她甚至主動去谘詢了凍卵事宜,嘗試為未來的人生尋求更多保障。

但不論邱律師為脫單做出多少努力,每次回到山東老家,都少不了面臨各種責難。

曾經讓全家引以為傲的“名牌大學生”、“成功律師”,如今卻因為大齡未婚,而成為父親口中的“不孝女”、姐姐口中的“不正常”,甚至被當作一文不值的罪人。

這段真實到窒息的催婚日常,不僅使邱律師委屈落淚,也讓許多觀眾看得又急又氣,感同身受。

很多人都表示難以相信:這麽接地氣的題材與內容,居然是出自外國導演之手?

但轉念一想又發現,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外來者”的視角,才能將這樣的社會現實拍得細致寫實、一針見血,同時又避免了夾帶私貨、過度代入主觀情緒。

沒錯,這是一部跨越文化語境、直面現實的紀錄片。

它之所以打動了無數中國觀眾,就在於它對現實不遮不掩,而是單純站在記錄者的角度,引領人們去審視三位主角以及她們身後的萬千女性,在實現自我價值、家庭責任與社會期望間的矛盾掙扎。

相比邱律師的不將就,片中還有位名叫徐敏(音譯)的電台主播,同樣是在原生家庭的影響下,想脫單而不得。

徐敏是個土生土長的28歲北京女孩,畢業於中國傳媒大學的播音專業,在父母幫助下買房買車,在婚姻市場上並不顯得劣勢。

但徐敏有位非常強勢的母親,從生活日常到婚戀擇偶都要插手,對女兒生活中百分之八九十的事物都有支配欲。

她一邊催促女兒盡快找對象嫁人,不要錯過適婚適育的年齡,一邊又對女婿人選各種挑剔,凡是外地的、農村的、各方面條件不如女兒的,都一律棒打鴛鴦,強行拆散。

長久受到精神控制的徐敏,一度因為焦慮去看心理醫生,也嘗試過與母親溝通。

但每次鼓起勇氣袒露心聲時,母親就會以“可憐天下父母心”、“不養兒不知父母恩”佔據道德制高點,絲毫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看到這裡,我們不難發現,雖然這是部聚焦“中國剩女”的紀錄片,但它並沒有為了表現單身女性與婚姻觀念的對抗而拍成一部“反婚反育宣傳片”,而是試圖展現“剩女現象”背後複雜的成因,探討破局之道。

影片的第三位女主角蓋綺(音譯),就並不是一名典型“剩女”,而是經由一段“姐弟戀”進入了婚姻殿堂。

她出身書香門第,從事高校教育工作,原本對婚姻抱有很高的期望。

後來因為父親離世,家道中落,她動搖了在擇偶上的看法。

這時,蓋綺遇到了來自農村家庭的男友,雖然女大男小又並非門當戶對,但在經歷了掙扎與妥協之後,她決定閃婚並跟隨對方搬到廣州生活。

在片中,為學生們做分享時,她坦言自己的生活沒有婚前有趣,但婚後的自己也找到了另一種幸福。

身為倡導獨立的女權主義者,蓋綺對婚姻的崇尚曾經受到他人的質疑。

但正如她所說,單身與結婚不過是兩種不同的人生狀態,你可以選擇做自由快樂的單身狗,也可以追求幸福充實的婚姻生活,只要能夠享受自己的生活就好。

這番話,可以看作從女性自身角度,對“剩女”現象的完美回應。

同時,影片也借由三位女性的不同遭遇,引申出了對兩性擇偶差異、婚姻擠壓現狀、相親市場亂象等社會問題的探討。

比如邱律師去婚戀網站谘詢時,直接被貶低為“年齡大、不夠美、性格硬”,是在婚姻市場缺乏競爭力的“弱勢群體”。

她作為律師,多年打拚出來的事業也被視為缺陷,因為“能力過強”而遭到傳統家長的排斥。

在婚戀市場上,男性的事業成功會被看作加分項,女性卻會因此而“身價貶值”,這種扭曲的評價標準不僅會給職場女性帶來無形的壓力,也讓她們在自我認同與社會現實間,產生莫須有的懷疑與反思。

在邱律師看來,傳統的婚姻觀念對女性的苛刻和束縛,就像古代盛行裹小腳的陋習一般,或許有些人可以忍受和適應,但有些人就是會感到痛苦窒息。

所以最終,她為了在壓力中找尋出口,選擇遠赴巴黎繼續攻讀碩士學位。

在這部紀錄片拍攝結束後,邱律師已經順利畢業,移居德國。

她在那裡繼續做著律師,並組建了自己的家庭。

無論是遠走他鄉的邱律師、仍在與原生家庭抗爭的徐敏,還是對婚姻做出妥協的蓋綺,每個人的遭遇與選擇都無可厚非,又無一不反映著“中國剩女”群體的真實處境——

正因為對隨波逐流心有不甘,她們才選擇用自己的方式抵抗社會的不公;又因為對未來充滿了不安與恐懼,她們不斷在激流中嘗試安全著陸。

就像片中所說的,“一邊戰鬥,一邊撤退”。

但其實,結婚與不婚,本身就不應是對立的關係,它們只是兩條不同的道路,沒有誰更高人一等,也不存在“被剩下的”這種說法。一個人的身份與價值,始終要從對自我的肯定與認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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