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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下,東京奧運會志願者憂心忡忡

5月9日,民眾在日本東京街頭抗議,反對舉辦東京奧運會。日本《讀賣新聞》報5月7日至9日進行的全國輿論調查顯示,59%的受訪者認為應“取消”東京奧運會,23%表示應“無觀眾舉辦”,16%認為應“限制觀眾人數”。圖片來源 視覺中國

綜合編譯 袁 野

對主辦奧運會的城市來說,成功舉辦奧運會,關鍵之一是有一支志願者大軍。搬運瓶裝水、駕駛大巴車、為運動員當翻譯、在頒獎儀式上遞送獎牌……一系列大大小小的職責都需要志願者來履行。

據美國《大西洋月刊》報導,今年夏天,推遲了一年的東京奧運會如果能如期舉辦,大約7.8萬名志願者將承擔一項特殊職責:防止新冠病毒傳播。

使命艱巨,而志願者能依靠的只有幾個布質口罩、一瓶消毒液,以及保持社交距離的忠告。日本的新冠疫苗接種工作進展緩慢,且優先為老年人接種,這意味著,以中青年為主的志願者需要等很長時間。

“我不知道我們怎樣才能做到這一點(保護自己)。”40歲的律師助理香裡彌亞希子對《大西洋月刊》說,她報名成為口譯志願者,但東京奧組委“還沒有告訴我們,到底會采取什麽措施保證我們的安全”。

志願者:“我真的看到了超級傳播的風險”

《大西洋月刊》稱,當組織者絞盡腦汁向全世界保證,東京能在疫情中成功舉辦奧運會時,志願者們在很大程度上只能自己想辦法避免感染。

據美國《紐約時報》報導,對東京奧運會的大部分規劃是“憑直覺”進行的。距離開幕式只剩不到3個月,組織者仍然沒有敲定是否允許本國觀眾入場。

5月初發布的《賽事手冊》更新版稱,在奧運會期間,原則上,那些經常與運動員接觸的人將每天接受核酸檢測,其余的工作人員每7天接受一次檢測。

日本邊境基本不對外界開放已近一年,來自20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數萬人很快就要湧入東京。要完成任務,志願者們必須與大量外國人士接觸,頻繁進出包括奧運村、體育場館在內的“奧運安全氣泡”。所謂“氣泡”,是奧組委為確保今年的賽事順利進行而設置的安全區域,與外界徹底隔離,“氣泡”內只有運動員、教練、裁判及工作人員。

“很多人必須進出這種氣泡,而他們根本得不到保護,甚至沒有接受檢測。”身在東京的德國日本研究所副主任芭芭拉·霍爾薩斯是志願者之一,她向《大西洋月刊》指出,“我真的看到了超級傳播事件的風險。”

發給志願者的傳單上建議他們讓來訪者站在至少一米外;輪班期間,他們應該經常給雙手消毒;向某人提供幫助時,他們應避免直接面對對方,在沒戴口罩的情況下絕不交談。

“戴口罩和洗手都是基本的。我們能做的最重要的事,是盡量做到戴口罩和洗手。”東京奧組委志願者推廣主任田七津希對《大西洋月刊》說

“人們經常說,‘這太基本了,你能做的只有這些嗎?’”田七津希表示,如果每名志願者都堅持執行這些基本措施,“真的能降低風險。除此之外,也很難再想出什麽神奇的對策了,因為它們根本不存在。”

“保護好自己,才能保護別人”

《紐約時報》稱,大多數日本民眾反對今年舉辦奧運會,但許多志願者表示,經過一年多的隔離後,他們至少在原則上致力於促進國際友誼。東京奧組委首任主席森喜朗發表性別歧視言論後,約有1000名志願者退出,隊伍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志願者們擔心自己的健康,也擔心運動員等參與者的安全,尤其是在近期東京確診病例激增的情況下。目前,日本首都處於抗疫緊急狀態。

“我很害怕感染了新冠病毒卻沒有任何症狀,不小心把病毒傳染給運動員。”30歲的平野裕人告訴《大西洋月刊》。他在東京一家科技公司工作,被指派在殘奧會上幫助運動員們進行硬地滾球比賽。“我要保護好自己,這樣才能保護別人。”他說。

《紐約時報》稱,除了奧運志願者,奧組委還需要確保有醫務人員為奧運會提供服務。通常,醫生和護士會自願為奧運會工作,但與新冠病毒鬥爭了一年之後,人手捉襟見肘、精疲力竭的醫務人員不免心生猶豫。

“對於外界要求向東京奧運會派遣500名護士的傳言,我們感到驚訝。”日本醫務工作者工會聯合會在其網站上發布聲明稱,“現在不是舉辦奧運會的時候,是采取新冠病毒應對措施的時候。”

在肆虐的疫情中,志願者們竭盡全力保護自身安全。49歲的青島洋子在距離東京約145公里的靜岡縣一所商學院教英語,她算好志願者當班的日期,在東京訂好了酒店。房費為11萬日元(大約人民幣6489元),但可以讓她不必長途通勤。為了避免在東京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她計劃到東京後買輛自行車,從酒店騎到她輪班的曲棍球館。

青島洋子決定做奧運志願者,部分原因是紀念父親,他曾是體育教師。然而,青島洋子不知道,等奧運會結束後,她該如何保護家人。

“當我回到靜岡時,家人和我在一起安全嗎?我還能回去工作嗎?”她告訴《大西洋月刊》,她買了一些家用的新冠病毒檢測試劑盒,留著奧運會結束後用。

“我相信,運動員為了參加奧運會,什麽都肯做”

過去一年,志願者們盡量避開人群。突然要準備與來自各國的運動員、教練、官員和媒體人員接觸,在他們心中引發了一種認知失調感。

“去年我只見過一個朋友,當時她有了孩子。”香裡彌亞希子對《大西洋月刊》說,“平時我隻去超市、銀行這些不得不去的地方,上次乘火車還是在去年3月。”

眼看奧運會主辦方提供的安全措施並不十分可靠,香裡彌亞希子動搖了,開始考慮退出志願者隊伍。

許多志願者對在奧運會之前無法接種疫苗感到失望。《紐約時報》稱,組織者宣布不會優先考慮為日本奧運選手接種疫苗,更不用說志願者。

“他們不能說自己有優先權,否則人們會衝他們大喊大叫。”61歲的西川千春對《大西洋月刊》說。他曾在2016年裡約熱內盧奧運會、2012年倫敦奧運會上擔任志願者,還曾為奧委會提供志願服務方面的建議。

一些志願者表示,他們擔心奧組委沒有足夠的資源監督所有人遵守規定,包括戴口罩、避免在餐廳用餐,以及遠離公共交通。

霍爾薩斯覺得,他們這屆志願者非常難做,因為他們的重要任務是展示和諧好客的形象。奧組委去年發布的一份志願者手冊鼓勵他們“微笑待人”,在此後歷次在線交流和培訓中,“他們仍然不斷地說,‘哦,你的微笑非常重要。’”

“我們戴著口罩呢。”她說,“我覺得他們這麽說非常不合適。”

不過,並非每名志願者都對安全問題感到悲觀。一些人表示,防疫規定預計將得到廣泛遵守。

“我相信,運動員為了參加奧運會,什麽都肯做。”旅行作家、攝影師和翻譯菲爾伯特·小野對《大西洋月刊》說,“我們叫他們戴口罩,他們就會戴上。吃飯時他們會分散開,坐得很遠,面對同一個方向。我相信他們會非常自律,因為他們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來源:中國青年報客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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