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
大暑裡落下的雨,依然殘存著冬夜的寒意吧,那是些搖搖晃晃的記憶。
夜雨敲打著窗戶,掛在玻璃上的小水珠相互不安分地攀緣著。然後,它們就黏在一起,像一條條小蚯蚓,向下滑落。
是遊盪者出門的時候了。
夜雨將這城浸染得有了些迷離,恍恍惚惚的城市失去了距離,只有天在遠方。
在稠滑的夜裡遊盪,每一步都有些潮濕,與細密的氣息一同融化。尖叫就在腳下濺起,煙花般亮過。這樣的雨夜,壓縮了這一方天地,讓人更加急促地向著內心探去。
密語,在城市空氣的每一個分子裡跳動、穿越、膨脹。
最終,讓一切失語。
從這頭到那頭,浸入夜色中。
一夜夜講述,自言自語,僅此而已。
端詳著一座城市,那些生生滅滅的場景,明明暗暗的表情,高高矮矮的建築,閃閃爍爍的燈影,都在這一刻的打量下,融成相視一笑或深深嘆息的默契。
我們創造、維護、依存著的被稱為城市的一切,其實只不過起於一些念頭,又止於另一些念頭罷了。
只是這一夜的雨,將這些念頭打濕了,在這浮世裡不再喧鬧,變得有些細密低調。
朗讀者該怎樣複述描摩此時的念頭?
我想,應該是潮漉漉的吧。就是那種自言自語,勿為人知的調調。
其實,根本不需要誰來聽懂、看動。因為,此時的你正在這樣的情境中,絮叨著自己的內心旁白。
你沒覺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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