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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地球》突破好萊塢,用中國理念打開科幻電影新空間

2019年春節,銀幕上將有兩部“劉慈欣”相遇。一部是寧浩執導,黃渤、沈騰主演的喜劇片《瘋狂的外星人》,另一部則是由吳京、李光潔出演的風格冷峻的硬核科幻《流浪地球》。

中國最新科幻影片什麽樣,符合觀眾的期待嗎?看來很快就能有答案。

觀眾對一流國產科幻電影已期待多年,尤其是近年來中國科幻小說創作躍居世界前列,中國電影工業水準大幅度提升,在這樣的背景下,為什麽優秀的科幻類型片始終空缺,為什麽給予厚望的電影《三體》不了了之,類似的問題也都在等待回答。

一種類型電影的成功,並非“1+1=2”那麽簡單,有了文本和技術之後就一定能水到渠成。學者認為,中國科幻電影的崛起,需要借鑒成熟的製片經驗,保持對新科學新技術的靈敏嗅覺,但在故事和審美上要有自己的立場和判斷,將中國視角、中國文化和中國智慧融入電影敘事之中,用帶著自信的文化產品為全球發展提供思考和方案。

困局:國產科幻為何總是“邊緣類型”

作為商業電影重要的類型之一,科幻電影憑借酷炫的場景和超前的想象力,正在佔據越來越大的電影市場。尤其是《阿凡達》之後,科幻敘事和電影技術的相互促進,讓這一類型的發展更加迅速。2012年起,中國內地引進片的科幻電影佔到了三分之一,《超體》《星際穿越》《地心引力》等不僅卷走了大量票房還每每引發話題。

相比之下,同時期的國產科幻題材卻寥寥無幾。《長江七號》《未來警察》《機器俠》等勉強劃入科幻片範疇中,但其中的科幻成分既無法輔佐劇情,又無法體現敘事意義。

“因為電影工業體系並不成熟,科幻作品的類型化並不明顯,被拍成‘科普’或‘兒童片’的不在少數。”有電影人告訴記者,國產科幻一直處境尷尬。1980年國產科幻電影《珊瑚島上的死光》可算是中國科幻“啟蒙”之作。受技術條件所限,影片的製作手法相當簡陋,比如蘑菇雲是將沙子倒入水中,讓沙子自然下沉,再將鏡頭上下顛倒拍攝出來的。上世紀80年代的《大氣層消失》《霹靂貝貝》等科幻電影,對環保、外星科技都所涉及,但是為了照顧作為主力消費人群的小朋友,故事主線中出現了類似動物會說話等情節,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干擾了科幻敘事的展開。

隨著本土商業大片的繁榮,特效技術和製片能力也有了明顯的進步。與此同時,那些對中國第一批科幻電影有著銀幕記憶,又看著海外科幻成長起來的觀眾,已成為電影消費市場的主力軍。學者認為,打造本土科幻電影消費市場的“氣候”和“土壤”已經成型。

補課:學習敘事手法和對科學的敏銳嗅覺

“科幻電影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劇情片,而是要有‘技術社會學’的想象力。”重慶大學人文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副教授李廣益認為,優秀的科幻影視作品能夠把握住技術進步在日常生活中的“第一落點”,並迅速作出“回應”,體現出對新科學、新技術的靈敏嗅覺。

比如,虛擬世界和人工智能的誕生改變了所有人的生活,不少科幻作品不僅勾勒出其發展藍圖,也描寫了技術快速發展帶來的社會問題。科幻文學史上首度觸及虛擬現實題材的長篇小說《三重模擬》於1964年問世,此時距離電腦的誕生不過十餘年,集成電路通用電腦剛剛誕生。小說中,科學家在電腦裡建造了一座“虛擬城市”,而裡面的電子人對此渾然不覺。

不到30年間,電腦深入千家萬戶,在社會各個領域都能看到它們的身影。正當人們享受著電腦時代的高效和便捷時,《異次元駭客》《黑客帝國》兩部科幻大片,對虛擬世界進行了超越性的聯想和深切的思考。

今天,大銀幕對“虛擬世界”的想象依然與現實世界中的科技焦點息息相關。如《創·戰紀》中展示的“人機互動”。人類被雷射數字化後,像程式一樣被下載到了虛擬網絡空間,進入了類似VR設備帶來的沉浸式體驗中。又如斯皮爾伯格的《頭號玩家》,超級網遊所鑄造的虛擬世界,如同一個巨大的海洋,吞噬了人類的正常生活。

劉慈欣曾在一次採訪中表示,科學本身的故事性很強,電影作為一種表現力極強的大眾媒介,在大眾和科學之間架起了一座橋梁。上海交通大學講席教授江曉原認為,科幻電影,能夠在它構造的語境中,對科學提出新的問題,展現新的思想。而其他類型中絕大部分沒有這個功能。

創新:用中國價值和審美打開科幻新空間

學者認為,中國科幻電影的崛起,應該掙脫好萊塢的程式,找到適合自己的路線。一方面,即便作品的“敘事殼”是觀眾熟悉的,也需要注入有中國文化基因的內容。眼下,國內一批優秀的作家已經為銀幕儲備了大量全新素材和藍本。比如,寫“時間旅行”,中國科幻作家夏笳的《2044年春節舊事》就寫得非常接地氣、非常“中國化”。她描繪了2044年技術發展影響下的社會、家庭是如何與傳統文化發生碰撞的。

另一方面,更為重要的是,中國科幻需要尋找有中國氣派的新的故事。複旦大學中文系教授嚴鋒認為,劉慈欣的小說,從一個前所未有的角度,為讀者提供了對崇高和敬畏的理解。例如劉慈欣在中篇小說《鄉村教師》中,講述了平凡鄉村教師李寶庫到了肝癌晚期,拚盡最後一絲力量讓四個孩子記住了牛頓三定律。他並不知道,原本打算毀滅地球的外星文明,因此對地球文明另眼相看,四位學生最終拯救了地球。“看似卑微的生命融入了一個在時間和空間上都極為壯闊的太空史詩。”嚴鋒這樣評價這部作品。

與此同時,中國傳統文化在科幻影片中的滲透,從價值和審美上也將為中國科幻塑形。《流浪地球》的主創曾拿著劇本和國外特效團隊對接,外國團隊提出,“世界末日”背景下,直接造飛船逃離不是更科學,何必把地球變成飛船?但在中國傳統價值裡,“回歸”卻是重要的價值取向。《流浪地球》給了中國科幻一個啟示:在特效技術已經與國際一流對接的背景下,具有本土文化意義的講述更為重要。

改變好萊塢式的科幻既有審美,用中國的思維方式和價值觀念衝擊世界科幻,將為中國科幻電影贏得更大的空間。科幻作家韓松認為,中國科幻需要用中國的視角和中國的智慧去看待世界和未來。(作者:童薇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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