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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地球》之後,誰再敢碰硬科幻

當所有人都為劉慈欣和《流浪地球》歡呼雀躍,稱中國科幻電影由此啟航的時候,他卻念念不忘1963年一部只有31分鐘長的《小太陽》。他在隨筆《被遺忘的佳作》中毫不吝嗇地誇獎,“拍攝時間讓人吃驚”“內容同樣讓人吃驚”。

《小太陽》講述了4位少年在科學家的幫助下,以可控核聚變技術,設計出人工“小太陽”,並衝破隕石阻礙,使其順利進入軌道,成功改造北方冬季冰天雪地的自然環境。

和“小破球”最初的遭遇相似,《小太陽》冠著“第一部”的大名,卻飽經坎坷。它只在當時CCTV6低調播出,此後杳無蹤跡,除了科幻電影的粉絲和學者依稀記得。大劉不無心酸地表示,“但願它的拷貝還在電影廠資料庫保存著。”

在不久前舉行的第二十六屆北京大學生電影節學術論壇上,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秦喜清作了題為《現代化之路與想象未來:中國科幻電影的突破與前景》的演講。在座的非專業人士,才第一次聽到《小太陽》的大名。

準確地說,《小太陽》不是一部科幻電影,而是一部上海科教電影製片廠出品的少兒科教片。這一點兒也不奇怪,在《流浪地球》橫空出世之前,中國的科幻一般都有給孩子看的科普的影子。

秦喜清認為,中國在過去70年裡,完成現代工業體系的確立,快速走過機械化、電氣化、電子化階段。在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第四次工業革命當中獲得發展良機。數字技術、計算機技術在此階段抓住機會、實現彎道超車,為中國科幻電影的出現提供現實條件。

科幻電影可能是類型電影中,與科技發展水準和民眾訴求聯繫最緊密的一種。所以,當《小太陽》驚鴻一瞥之後,我們再次看到中國科幻電影,就到了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那是一個人們再次相信“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時代,數學家陳景潤能成大眾偶像,《我們愛科學》是暢銷雜誌。

讓我們回顧那個時間段,中國科幻電影的繁榮:1980年,改編自童思正同名小說的《珊瑚島上的死光》被搬上銀幕,被視為中國第一部科幻電影劇情片;1986年的《錯位》和1987年的《男人的世界》,前者講人工智能,後者講控制性別的生育,更像是借科幻外衣來警示現實;1988年的《霹靂貝貝》更是80後的集體記憶,有人解讀實際上“展現當時人們對未來的謹慎態度”……

《霹靂貝貝》編劇張之路在1990年又推出了《魔表》,但該片並未承繼貝貝的火爆。之後,科幻電影還短暫地關注過環保議題,如1990年的《大氣層消失》和1992年的《毒吻》。

2000年之後,中國電影市場追逐商業大片。諸如“《長江七號》算不算科幻片”“《美人魚》竟然是科幻電影?”的議論不絕。“奇幻”“玄幻”“魔幻”等類型混雜,就是不知道科幻到底在哪裡?

影評人周黎明曾對《流浪地球》導演郭帆說,如果你們成功了,中國的電影裡面從此就有了科幻片這一類型,如果你們失敗了,我估計若乾年就沒有人再敢碰硬科幻了。

幸好,成功了。

在劉慈欣看來,中國什麽時候能產生繁榮的科幻電影市場,這與科幻電影本身沒有關係,這是一個大時代造就的。綜合國力、科技發展作為國產科幻生長的現實土壤,同時也創造了國人拍攝、觀看、熱議科幻電影的時代語境。

秦喜清也有擔憂:“目前可提供的資源特別少,大家現在的改編都集中在劉慈欣的小說上。除了劉慈欣,就是《北京折疊》……未來不能只有一個劉慈欣,還應有多元的發展。”

《流浪地球》讓科幻電影急速升溫之後,根據江南同名小說改編的《上海堡壘》已經預定今年暑期檔,《明日戰記》和改編自同名漫畫的《拓星者》也意欲分一杯羹,而中國科幻片最大IP《三體》的影視化進度,千呼萬喚始終不出來。

在《小太陽》的結尾,“小太陽”原來只是少年天馬行空的想象。情緒降下去,價值升起來,旁白說:“小朋友都在想的改造大自然的問題,難道永遠只能是一個幻想嗎?”

中國科幻電影的未來會怎樣?或許《流浪地球》的一首推廣曲《去流浪》歌詞可作注腳,“未來的路途有多長,莫彷徨,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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