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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英國古舊插畫書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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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需要讀書和新知』

-活動預告-

與英國古舊插畫書相遇

嘉賓:汪家明、潘采夫、崔瑩、魯明靜

時間:2019 年 9 月 1 日(周日) 14:00-16:00

地點:單向空間 · 愛琴海店

地址:北京市朝陽區七聖中街 12 號愛琴海購物中心 3 層 3025 室

主辦:單向空間、生活 · 讀書 · 新知三聯書店

參與方式:活動免費 預先報名

報名二維碼

這是一本關於書的書。這是一本給愛書人的書。

作者崔瑩在英國的古舊書店度過一個個周末,搜羅了風格各異的插畫書。本書精選22本來自 19 世紀末 20 世紀初的古舊插畫書,從一個側面展示了英國插畫書黃金時代的面貌。書中囊括了諸多插畫大師的作品,包括倫道夫 · 凱迪克、沃爾特 · 克萊恩、凱特 · 格林納威、莫裡斯 · 德 · 蒙維爾、約翰 · 坦尼爾、彼得 · 阿諾、肯尼 · 梅多斯等,風格各異,有的畫面輕盈浪漫、色彩明媚,有展現繁華都市和市井文化的,有的古老神秘,有的寧靜抒懷。就表現技巧而言,這些插畫也頗具代表性,有紋理豐富、具有層次感的銅版畫,有表現力細膩的鋼版畫,有層層上色、堪比彩筆繪製效果的石版畫,也有通過木刻彩印技術大批量印製的插畫。

9 月 1 日,《英國插畫書拾珍》作者崔瑩做客單向空間 · 愛琴海店,與讀者聊聊這些插畫書背後的故事。主辦方還邀請到資深出版人汪家明、裝幀設計師魯明靜、資深媒體人潘采夫,暢聊插畫書的文化和歷史、插畫與設計、英國淘書經歷等有意思的話題。歡迎愛書的你、愛插畫的你、愛逛書店的你,來參加這次活動。

【嘉賓簡介】

汪家明出版人。曾任三聯書店副總編輯、人民美術出版社社長。

崔瑩紀錄片導演,專欄作者。愛丁堡大學博士畢業,熱愛行走和文學,常居英國愛丁堡。騰訊文化、谷雨英國作者,FT中文網撰稿人,《文匯讀書周報》專欄作者。著有《英國插畫師》《英國插畫書拾珍》等。

潘采夫專欄作家,資深媒體人。

魯明靜書籍設計師。曾任職於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和人民美術出版社。

*文章節選自《英國插畫書拾珍》(崔瑩 著 三聯書店2019-8)。文章版權所有,轉載請在文末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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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大老爺的圖畫書》(The Panjandrum Picture Book)

插畫師:倫道夫·凱迪克(Randolph Caldecott)

出版社:Frederick Warne & Co.Ltd

出版時間:約1900 年

開本尺寸:24.3 cm×20.5 cm×1.4 cm

“童書之王”為童謠畫插圖

英國電影《匿名者》(Anonymous)中有這樣一個片段,伊麗莎白一世哼唱著“騎著木馬去班伯裡看十字架”翩翩起舞,而這首童謠恰好被收入我淘到的倫道夫·凱迪克的插畫書《大老爺的圖畫書》中。

《大老爺的圖畫書》是我在愛丁堡的一家名叫“扶手椅”(Armchair)的二手書店淘到的。這家書店位於愛丁堡城堡背後的老城區,店內堆滿了二手書、古董書,內容五花八門。除了書,店內還出售老照片、老雜誌和古舊地圖等。在書店的任何角落隨手一翻,就是稀罕的讀物,不禁令人想要搬來一把扶手椅,舒舒服服地坐在那兒讀個通宵。

《騎著木馬去班伯裡看十字架》插畫,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騎在白馬上

在英國,和歷史事件相關的童謠舉不勝舉,有些童謠拿政治、政客開涮,有些童謠傳播醜聞或挑戰權威。比如,英國著名童謠《玫瑰花環》(Ring around the Rosie)反映的是英國的黑死病,童謠《瑪麗小姐真倔強》(Mary, Mary, Quite Contrary)影射的是人稱“血腥瑪麗”的英格蘭瑪麗一世女王,她用火刑焚燒新教徒。由於當時的老百姓大都沒接受過多少教育,為易於傳播,童謠的語言通常簡潔易懂。

《大老爺的圖畫書》開篇童謠《來吧,姑娘和小夥子》寫道:“來吧,姑娘和小夥子,告別你們的爸爸,來到五月柱(Maypole)旁……”對於動畫片愛好者,這首童謠可能並不陌生,在《達菲鴨》(Daffy Duck)中,達菲扮成羅賓漢,它一路哼唱的“跳,向上向下跳”(To trip, to tripping up and down)正是根據這首童謠的旋律改編的。

《來吧,姑娘和小夥子》插畫,人們慶祝“五月節”

這首童謠裡提到的“五月柱”是“五月節”的重要標誌。對,英國人也過“五一節”,只不過這個“五一節”不是勞動節,而是人們慶祝春天到來的節日。這個節日最早出現於北歐斯堪的納維亞國家和德國南部的巴伐利亞地區,後來傳到英國。每逢“五一”,人們將一棵大樹立在村子中央,上面飾以象徵生命與豐收的綠葉,並給樹系上五顏六色的絲帶。人們拉著彩帶,圍著大樹跳舞。據說最高的“五月柱”出現在16 61年,那棵樹高達43米。1717年,牛頓先生還曾將一棵高三四十米的“五月柱”買下,送給他的朋友,那棵“五月柱”被製作成了歐洲最大的天文望遠鏡的支架。

《來吧,姑娘和小夥子》插畫,人們歡歌笑語,慶祝“五月節”

凱迪克為這首童謠畫的插畫多是人們聚會舞蹈的情景。村民們身著節日的盛裝,她們的裙裾仿佛在飄舞,腰身似乎在扭動,畫面充滿動感。在凱迪克的畫筆下,“五月節”儼然成了“相親節”。凱迪克畫小夥子向心愛的姑娘獻花,畫他們相擁接吻,畫他們依依不捨地告別,也畫表白失敗的單身漢坐在樹下長籲短歎……大概在插畫師凱迪克的腦海裡,一個個愛情故事正在上演呢。

《來吧,姑娘和小夥子》插畫,小夥子送姑娘回家,戀戀不捨

童謠《騎著木馬去班伯裡看十字架》將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刻畫成一個“時髦女子”。插畫中,美麗的女王穿越了時空,她穿的不是她所在的都鐸王朝的服裝,而是維多利亞時期的。她一襲藍裙,戴著插滿羽毛的禮帽,騎在白馬上,滿面春風地向班伯裡趕去,看新矗立起來的巨型十字架。童謠中唱道:“她的腳上戴著鈴鐺,所到之處音樂回蕩。”這首童謠活潑、輕鬆,呈現出受人愛戴的女王形象。伊麗莎白一世在執政時期,關心王國的和平與穩定,采取宗教寬容政策,深得人心。顯然,這首童謠透露出對她的讚譽。凱迪克的插畫充滿妙趣橫生的細節,比如小夥子們為一睹女王風采,爬牆圍觀;小朋友們模仿女王騎馬飛奔,帽子掉在地上也顧不得撿起來……這就是美麗的女王的魅力吧!

《騎著木馬去班伯裡看十字架》插畫,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身穿維多利亞時期的長裙

童謠《一位騎灰母馬的農夫》講的是一個簡單的事故:母馬被絆倒,坐在馬背上的農夫和他的女兒都受了傷。但這首童謠的主角卻是烏鴉!正是烏鴉呱呱叫,給父女倆帶來了壞運氣。在很多國家,烏鴉被視為不祥之物。視烏鴉為惡兆源自諸神之父,也是死亡之神奧丁(Odin):奧丁雙肩上棲息著兩隻烏鴉,分別是代表“思維”的福金(Huginn)和代表“記憶”的霧尼(Muninn),這兩隻大鳥每天飛往世界各地,為主人打探消息,自然不會給人們留下什麽好印象。凱迪克的插畫將農夫的驚詫和沮喪、小女孩的可憐、烏鴉的幸災樂禍描繪得惟妙惟肖。只是這則童謠繼續傳播烏鴉會給人帶來霉運的刻板印象,不知道烏鴉覺不覺得冤枉。

《一位騎灰母馬的農夫》插畫,馬被絆倒,父女兩人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大老爺的圖畫書》中的詩歌《挽歌:哀悼女性典範瑪麗·布萊茲夫人》是愛爾蘭詩人奧利弗·戈德史密斯於174 8年創作的諷刺詩,凱迪克為這首詩畫了6幅全彩插畫以及多幅黑白插畫。詩歌用沉重的哀悼開頭,之後的詩句貌似在讚賞布萊茲夫人:“她從不需要感激她的人對她說一句好話。”實際上,這句話意味深長。繼續看下文,原來,布萊茲夫人是開典當鋪的,只要對方簽字畫押,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借錢給窮人。筆鋒回轉,所謂的“女性典範”原來如此!為展現瑪麗·布萊茲夫人的“好人緣”,凱迪克畫她給鄰裡街坊發櫻桃、給老太太們倒茶……此時,畫中的她穿著樸素的衣服,仿佛一位家庭主婦,和在公眾場合趾高氣揚、一身華服的她判若兩人。

《挽歌:哀悼女性典範瑪麗 ·布萊茲夫人》插畫,瑪麗 ·布萊茲夫人給鄰居發櫻桃

《挽歌:哀悼女性典範瑪麗·布萊茲夫人》和《瘋狗的挽歌》異曲同工,文字雖平實,卻都充滿冷幽默,回味悠長。

《挽歌:哀悼女性典範瑪麗·布萊茲夫人》插畫,教堂裡,身著盛裝的瑪麗·布萊茲夫人

《大老爺的圖畫書》中的另一個故事《大老爺本人》是凱迪克於去世前一兩年完成的,這個故事來自18世紀的英國劇作家薩繆爾·富特(Samuel Foote),“大老爺”(panjandrum)這個單詞也由此誕生。當時英國演員查爾斯·麥克林(Charles Macklin)聲稱記憶力超群,能夠迅速複述所有台詞,於是,富特即興寫了下面這個段子讓他複述。“所以她走進花園剪了一片白菜葉,去做蘋果派。與此同時,一隻巨大的母熊跑到大街上,把頭伸進商店裡。什麽?肥皂沒有了?然後,他就死了。然後她就非常草率地和理發師結婚。接下來,來的客人有Picninnies、Joblillies、Garyulies 和大老爺本人,大老爺的帽子上還帶著個小圓紐扣。他們一起玩你追我趕的遊戲,直到他們的鞋跟和靴子裡冒出煙來。”

《大老爺本人》插畫,一隻母熊出現在街上

這段文字毫無邏輯可言。麥克林是否成功地複述出這段話,人們不得而知,但是因為這個典故,單詞“大老爺”流傳了下來,並被收入詞典,用來形容很重要的人物。在“二戰”中,英國軍方突發奇想,將新研發出來的一種由火箭驅動的巨型爆破車命名為“大老爺”,只是最終該火箭車並沒有用於實戰。《大老爺本人》這個段子太有名了,以至於現在的英國大學生們依舊熱衷於背誦這段話。

《大老爺本人》插畫,姑娘和理發師去結婚登記的途中

《大老爺的圖畫書》中的插畫呈現了凱迪克繪畫的典型特點:用鋼筆作畫,線條很細、很均勻、很流暢,有大片留白。

《大老爺本人》插畫,大老爺和人們做遊戲

凱迪克的插畫作品對後世的藝術家產生了很深的影響,畢翠克絲·波特(《彼得兔》的創作者)、梵高和高更,都是凱迪克的忠實“粉絲”。當波特的爸爸將凱迪克的插畫書送給女兒時,這些書對波特的影響簡直是立竿見影。波特畫筆下小貓湯姆(Tom Kitten)初見花哨鼠(Samuel Whiskers)的神情像極了凱迪克《紅桃王后》中貓的神情,凱迪克畫的童謠《嘿叮咚叮咚》(Hey Diddle Diddle)中跳舞的小豬在波特的《溫吞小豬的故事》(The Tale of Pigling Bland)中復活了。

凱迪克在世時,嚴格把關插畫書的印刷質量,與他合作的喬治·羅德裡奇父子出版社(George Routledge & Sons)也很認真地對待他的每一幅作品,花費很多工夫調色,以達到他的要求。凱迪克去世後,20世紀初,弗雷德裡克·沃納公司重新出版了這些插畫書。大概為迎合當時讀者的喜好,他們將原彩色插畫的色彩調亮,結果印刷出來的插畫失去了凱迪克原作的含蓄和微妙。我淘到的這本書正是調色後的版本。

雖然不能欣賞凱迪克圖畫書的最初版本,但我可以盡情地想象—凱迪克在創作時就喜歡“留白”,讓人有想象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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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我們的孩子》(Nos Enfants)

作者:阿納托爾·法朗士(Anatole France)

插畫師:莫裡斯·布特·德·蒙維爾(Maurice Boutet De Monvel)

出版社:Paris Librairie Hachette

出版時間:1887 年

開本尺寸:22.0 cm×28.9 cm×0.8 cm

諾貝爾獎得主寫的童書

美國著名童書編輯阿妮塔·西爾維(Anita Silvey)將莫裡斯·布特·德·蒙維爾、凱特·格林納威和倫道夫·凱迪克譽為19世紀世界童書插畫界的“三大插畫師”,後兩位都是英國插畫師,而前者是法國插畫師。我在英國的古董書店,意外淘到了蒙維爾的插畫書《我們的孩子》。這是一本法語書,書的文字作者是法國作家阿納托爾·法朗士,他也是1921年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法朗士是英國作家喬治·奧威爾最崇拜的作家,奧威爾評價法朗士的作品“非常具有可讀性”。

《我們的孩子》出版於1887年,當時法朗士43歲,正處於創作的高峰。他尚未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但他1881年出版的作品《波納爾的罪行》已經為他贏得了廣泛的榮譽。法朗士的另一代表作是他於1901年出版的,根據“德雷福斯事件”(Dreyfus Affair)創作的小說《貝格雷特先生》。19世紀末,法國猶太裔軍官阿爾弗雷德·德雷福斯被誤判為叛國,1896年,真正的叛徒被發現。法國作家埃米爾·左拉為德雷福斯打抱不平,他在報紙《極光》上發表了寫給法國總統菲利·福爾的公開信《我控訴》,法朗士也在這封公開信上簽字,支持德雷福斯,但效果甚微。直到1906年,法國政治環境發生變化後,德雷福斯才被平反。這件事至今都被認為是反猶太主義的典型事件。法朗士的其他作品包括《企鵝島》和《諸神渴了》等。

法朗士寫別人,別人也寫他。法國意識流作家普魯斯特的代表作《追憶似水年華》中的主人公貝戈特(Bergotte)便是以法朗士為原型塑造的。

這位敢於針砭時弊、語言辛辣的大作家,同樣擁有耐心和童心,樂於為小朋友寫作。除了《我們的孩子》,法朗士創作的童書還包括《蜜蜂:小矮人的公主》等。像法朗士這樣熱衷寫童書的著名作家還包括奧斯卡·王爾德,諾貝爾獎得主以撒辛格(Isaac Bashevis Singer),以及享有國際聲譽的以色列作家大衛·格羅斯曼(David Grossman)。

《芬妮》插畫

翻看《我們的孩子》。《芬妮》講的是小女孩芬妮的故事。芬妮的奶奶告訴她一個關於藍色鳥的傳說。邪惡的仙女將英俊的王子變成一隻擁有和深藍色的天空一樣顏色的小鳥,被鎖在塔裡的公主目睹了整個事件,傷心不已。當芬妮再看到小鳥時,她不再覺得它們是普通的小鳥。她把自己的麵包喂給小鳥吃。芬妮發現,那些勇敢的小鳥吃光了所有的麵包,而那些膽怯的小鳥卻總也吃不到。芬妮覺得這樣很不公平,便教訓小鳥:“這樣不對,你們要輪流吃!”但小鳥們根本不理睬她。芬妮很難過,而世界就是如此。故事《瑪麗》的寓意是,小女孩們總渴望采鮮花、摘星星,但星星就是摘不到,因為有些欲望注定永遠無法實現。故事《羅傑的馬廄》告誡羅傑,也告誡所有的小男孩:男人們大都喜歡騎馬,有人因為榮譽,有人覺得好玩兒,但也有人因騎馬受傷。在成長的過程中,人們只有學會駕馭兩種馬,即生命力旺盛的馬和溫和善良的馬,才不會摔跤。這個故事教育孩子們要同時擁有勇敢和善良的品質。

《羅傑的馬廄》插畫

書中的插畫豐富但不煩冗,善於組合,沒有多餘的細節,人物細膩靈動,色彩也不張揚,並且,這些插畫熟練地捕捉到了孩子們的情緒。淡藍色、淡綠色和淡橘色是這些畫面的主色調,令人既能感受到溫暖,又能覺察到恰當的距離感。

蒙維爾這樣評價自己的作品:“和色彩無關,而是關於色彩給人的印象。”實際上,蒙維爾的插畫風格深受法國新藝術運動的影響,也深受日本版畫的影響—線條柔和、精致生動,講究色彩搭配,這些特點都源於日本版畫的啟發。

《瑪麗》插畫

我注意到這些插畫裡有很多背面圖。比如《芬妮》中,芬妮背對讀者,挎著籃子向原野走去,芬妮打開窗戶,13隻小鳥背對讀者,整齊地站在籬笆上;《學校》中,所有的同學背對讀者坐在教室裡聽老師講課;《瑪麗》中的小黑貓蹲坐在草坪上,它背對讀者,看著瑪麗;《排簫》中,三個好朋友背對讀者站在樹下;《小海狗》中,幾個小夥伴背對讀者,他們站在海邊的圍欄前,望著遠處的海岸線,期待爸爸、叔叔和哥哥從戰場上歸來。通常,插畫師會從正面、側面和背面展現人物,正面、側面可以呈現人物的五官特徵,而背面提供給觀者的信息就比較少。也就是說,在蒙維爾看來,人物和動物的神情、容貌並不重要,這些背面所營造的肅穆、疏離的情緒和它們給讀者帶來的神秘感、距離感,才是他所追求的效果。這種繪畫方式類似小說創作中的敘事空缺手法,即用人物肖像信息的空缺激發觀者的想象力,同時體現畫作的張力。

《排簫》插畫

和大多數20世紀初的插畫師一樣,蒙維爾在插畫事業上的成就也是一個意外。蒙維爾的童年在巴黎度過。19世紀70年代初,蒙維爾在法國美術學院學習繪畫,但是不久,他的學業因普法戰爭而被迫中斷。蒙維爾參加法軍服兵役,儘管他平安歸來,但患上了呼吸道疾病。蒙維爾接著又在朱利安藝術學院學習繪畫,他的指導老師包括法國著名畫家古斯塔夫·布朗格(Gustave Boulanger)和朱爾斯·約瑟夫·勒菲弗爾(Jules Joseph Lefebvre)等。1873年,蒙維爾的油畫作品第一次在巴黎藝術沙龍展出,並贏得兩塊獎牌。蒙維爾越來越喜歡何塞·德·裡貝拉(José de Ribera)的作品,開始模仿他畫作中的暗黑風格,但蒙維爾也意識到光線的重要性,又向具有“革命性”的法國畫家卡羅勒斯·杜蘭(Carolus-Duran)學習。

《小海狗》插畫

1876年,蒙維爾到阿爾及爾看望兄弟。投射在群山上的光線令蒙維爾靈感突發,他將橘色和藍色顏料混合調色,還用很多藍色呈現陰影。這一年,蒙維爾和珍妮·萊巴依格結婚,三年後,他們有了第一個孩子。畫油畫不能馬上賺到錢,蒙維爾面臨的經濟壓力越來越大。為獲得穩定的收入,蒙維爾從1881年起,開始為童書、兒童雜誌畫插畫。他首先完成的插畫書有《蘇珊娜小姐的問題》和《法國的“之”字形》。

蒙維爾依然希望能夠在油畫領域有造詣,儘管舉步維艱,但他從不放棄。18 85年,蒙維爾向沙龍遞交了油畫作品《羅伯特·馬凱的勝利》(The Triumph of Robert Macaire),但因畫作題材敏感,法國藝術部的副秘書長在開展前撤掉了這幅作品。這個事件令蒙維爾的自尊心大受打擊,他決定淡出藝術圈,專注於畫插畫。無心插柳柳成蔭,儘管蒙維爾沒有成為一流的油畫家,他的插畫卻為他贏得了無限的讚譽。1895年,蒙維爾創作的插畫書《聖女貞德》被譽為傑作。

蒙維爾畫貞德有著特殊的原因。貞德是法國歷史上有名的女英雄,英法百年戰爭(1337—1453)期間,貞德帶領法軍英勇對抗英軍入侵。1429年,貞德從英軍手中收復了奧爾良,而蒙維爾便出生於奧爾良。最重要的是,蒙維爾畫這組插畫時,法國依然籠罩在普法戰爭法國失敗的陰影下,蒙維爾希望用這本插畫書提醒孩子們法國過去的光輝和榮耀。這本書的前言寫道:“請心存敬意地打開這本書,紀念平凡的農村女孩(貞德),她正是這本書的主人公。”

1899年,一位美國富豪注意到蒙維爾畫的《聖女貞德》,喜歡得不得了,他馬上重金聘請蒙維爾根據書中的插畫創作油畫。後來,這些油畫作品被華盛頓的國家美術館和科克倫美術館收藏。

打造《我們的孩子》這本童書的團隊可謂超級豪華陣容。故事由諾貝爾獎得主法朗士撰寫,插畫由被譽為19世紀“世界三大插畫師”之一的蒙維爾繪製。《我們的孩子》出版後不久就被翻譯成英文,在英、美銷售,成為熱銷童書。我能夠在英國淘到130年前出版的《我們的孩子》法語版,真是一件幸運的事。

英國插畫書拾珍

崔瑩 著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2019-8

愛看書的插畫

汪家明 著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2018-9

英國插畫師

崔瑩 著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20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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