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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版權爭霸的戰火,蔓延到短視頻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文 | 張書樂

9月初,MCN(Multi-Channel Network,一種多頻道網絡產品形態)商用音樂侵權第一案一審判決出爐,北京互聯網法院第五次開庭並作出一審判決,判令被告papitube公司構成侵權,賠償原告版權方VFine Music及音樂人Lullatone經濟損失4000元及合理支出3000元,共計7000元。

同時,據彭博社報導,騰訊音樂娛樂集團(以下簡稱“騰訊音樂”)正在接受國內反壟斷機構的調查,該調查可能會終止騰訊音樂與環球音樂集團、索尼音樂娛樂和華納音樂集團等全球最大唱片公司達成的獨家授權協議,協議一旦終止將對整個在線音樂行業造成重大影響。

一個版權訴訟,一個疑似壟斷,看似只是都是和網絡音樂有關,但其實背後則是另一盤大棋在暗流湧動。

“不敢用歌、不敢用歌、堅決不敢用歌……”做短視頻的小羅(化名)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放棄發布這個戲謔味道十足的嘻哈短視頻。

不過,小羅對這個作品還是挺得意的,“裡面用了《三體》的‘不要回復’的梗,又呼應了4月間視覺中國那個‘黑洞’事件,用嘻哈則是為了表達對短視頻商用音樂侵權首案的一種無奈。”

小羅口中的短視頻商用音樂侵權首案,在7月24日一度成為微博上的熱門話題,但原因卻和版權關聯不大,而是被告的公司恰恰在早前引發諸多爭議的短視頻頂級網紅papi醬旗下。

短視頻商用音樂首案?未必

據媒體報導,7月23日,音樂版權商業發行平台VFine Music起訴短視頻MCN機構papitube侵犯日本知名獨立音樂廠牌Lullatone錄音錄像製作者權案,在北京互聯網法院正式開庭。據悉,VFine受Lullatone委託,要求papitube賠償音樂版權方經濟損失及合理維權開支。

媒體宣稱,這也是國內首例短視頻MCN機構商用音樂侵權案。

一直關注短視頻領域的媒體人孫娟則指出,後續輿論就簡化的有些走行了,直接將MCN機構字樣去掉,變成了短視頻商用音樂首案,可實際上“首案”早已有之。

孫娟口中的“首案”,指的是2018年初中國音樂著作權協會訴短視頻平台小咖秀侵犯其享有著作權的音樂作品一案。彼時,一下科技被判敗訴,並予以賠償。

小羅說,這個案子當時挺轟動,卻沒有形成今日Papi醬案例的影響,其實都源自“失算”。

彼時的小咖秀正是短視頻領域的當紅炸子雞,秒拍的姐妹應用,可誰知道抖音突然橫空出世,一下子完成了全面碾壓。

“音著協所想要通過訴訟達成的宣示效應,結果被市場的風起雲湧給攪黃了。”孫娟認為:且對平台的這種訴訟,過去在音視頻、網文等領域做過太多,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了。反而通過對Papi醬這樣的MCN訴訟,形成了新的震撼效果。

因此,儘管不是首例,但卻具有首例的意義。

據媒體報導稱,papitube旗下視頻博主@Bigger研究所 在廣告短視頻“維密後台,奧斯卡紅毯必備,美白牙齒小技巧!”中未經授權使用了Lullatone於2011年發布的原創歌曲《Walking On the Sidewalk》,相關視頻全平台總播放量超過2039萬,轉讚評數據總計超過25萬。

此外,Bigger研究所的這則視頻發布於2018年,是一則科普類的商業視頻,中間有大量的廣告植入。

同時,另據報導披露,雙方在1月就開始和解談判,7個視頻侵權和解金額總和為8萬8,和解無果後才啟動的訴訟。而正式訴訟中索賠的25餘萬元,則是律師給出的金額。

結局也毫不意外。

7月24日,bigger研究所在微博回應:“開始的時候確實版權意識不強,未經許可就使用了音樂,後來收到通知就把那期視頻全網下架了。現在由papitube和對方音樂版權公司走法律渠道解決中。”

早有鋪成的一場訴訟?或許

但在檢索VFine Music的相關信息時,卻有一些有趣的發現。

2018年8月,該平台和微博雲剪達成戰略合作,將其正版音樂素材和領先的音頻技術接入微博雲剪平台,供機構用戶更好的生產與分發短視頻。

同時,雙方共同運營來自VFine Music的音樂素材,推進音樂版權內容的生產和分發;雙方將通過音樂版權監控與確權合作,共同推進音樂版權市場的規範化進程。

這或許可以堪稱是和新浪微博有密切關聯的一下科技用來預防版權風向的手段;亦可看成是微博自身試圖以更完善的工具應用來打通社交與短視頻之間的入口;至於版權監控等操作,則是平台方用以進擊短視頻新高度的一種手段了。

類似的操作,在各大短視頻和網絡音樂平台上皆有呈現。

7月23日,利用人工智能創作音樂的英國初創公司Jukedeck,已被字節跳動旗下抖音收購。Jukedeck的技術還可以為視頻自動配樂。而該公司創始人則今年 4 月加盟抖音母公司字節跳動,並擔任人工智能實驗室主任。

這並不是字節跳動第一次出手。

早在2017年,其就全資收購美國移動短視頻創作者社區 Flipagram。

該社區以能在短視頻裡添加有版權的熱門音樂著稱,在全球範圍內,擁有上千萬首 60 秒以內音樂歌曲片段的使用授權。

2018年,抖音則進一步推出“看見音樂計劃”培養自家音樂人,啟動“TikTok Spotlight”音樂人計劃扶持獨立音樂人。

網絡音樂平台也同樣看到了短視頻的風向,早早就埋下了伏筆。

2018年3月,網易雲音樂宣布在年內投入數千萬現金扶持優質原創視頻,每月幫助1000位視頻原創用戶獲取千元收入,並給予超百萬曝光量扶持。另外,平台全年將簽約超1000位獨家創作人,每月還另投百萬現金重點打造獨家爆款視頻創作者,為後者在站內培養超10萬粉絲。

“可以視為是網易雲音樂在和騰訊音樂雙雄對決之後,選擇的一條和當年歌單一致的邊鋒路線。”孫娟稱:不過誘惑太少,加上限制在平台內,以及短視頻當時處於野蠻生長期,也就最後有點不了了之的感覺。但現在,形勢變了,網易和騰訊或許都會有新的出招……

其實,騰訊也在暗地裡較勁,只是並沒有直接在短視頻上露面。

5月,微信7.0.4版上線,其一個功能迭代即是微信視頻動態可自搜背景音樂,換言之,過去微信視頻動態智能匹配背景音樂的方式,在完成了用戶熟悉程度的孵化後,退出舞台。

微信視頻動態一直被視為騰訊在短視頻領域屢屢受挫後,一個試圖用來扭轉局勢的關鍵武器。

此外,有觀點亦認為,字節跳動在今年跨界投資泰洋川禾舉動,某種意義上推動了此次訴訟的發生。

但僅僅因為泰洋川禾為短視頻頭部達人Papi醬所在經紀公司,擁有Angelababy、周冬雨、陳赫等知名藝人,而進行這樣的判斷,又未免太過牽強和陰謀論了。

但視之為一個早有鋪成的訴訟,卻無問題。

畢竟在音樂版權和短視頻的博弈中,各方布局態勢一成,訴訟在所難免。

相愛相殺的利益博弈?解構

對於短視頻創作者們來說,這場訴訟卻並沒有真正引發恐慌。

“當下更多的熱門音樂,反而是從音樂平台來,在短視頻平台火,回音樂平台下。所以說,相互之間本身就不敢煎迫太深。”小羅如是認為。

事實也大體如此。

媒體報導稱,在抖音上擁有32萬粉絲的YU Jay曾因為一首Love U吸粉超20萬,這首歌目前被超過17萬個短視頻使用過,但事實上,該歌手沒有真正意義上來自於抖音的收入,但當用戶在抖音上聽到某首喜歡的歌曲,就自然會從QQ音樂、酷狗這一類在線音樂平台上搜索收聽,其還因此登上過騰訊音樂人原創榜的第二名。

更為重要的是,所謂商用短視頻該如何界定,卻並沒有太多的解讀。

早前,針對在短視頻中經常出現的翻唱音樂作品的行為,業界就有過討論,並大體認為其不構成“免費表演”的例外。相似的,用未授權的音樂作為短視頻的組成部分,亦不構成“免費表演”。

但在業內,由於恰巧剛剛經歷過“視覺中國”的版權洗禮,對於短視頻中音樂或影視片段剪輯等問題的糾結亦再次出現。

一些業內觀察者均認為,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有太過明確的標準出現,畢竟任何一個標準都可能對某一方的成長帶來困擾,而無論是音樂版權還是短視頻或圖文自媒體,此刻都需要一個寬鬆的環境來發育自身。

在回答新浪科技相關提問時,筆者亦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對於正版音樂平台來說,它也迫切需要短視頻來推熱它們的作品,哪怕是惡搞、鬼畜或二次創作的同人作品。因此,既往不咎應該是常態,偶爾吊打一兩個帶有宣發意義的MCN也會是常態,但對於腰部及以下短視頻創作者來說,基本不會有太多影響,只是一個“溫馨提示”。

相對應的,版權更多的可能是對短視頻的產業體系發生新的解構:

版權必然是一個差異化的短視頻爭奪高地,而且最終得版權者將能控場短視頻。

一來短視頻分發平台完全可能在這一基礎上形成壁壘,尤其是騰訊佔據了網絡音樂授權的半壁江山,大有可能借內容壁壘來為自己招攬更多短視頻創作者。

二來部分音樂創作者也可以借此,以“開源“的方式,為自己的原創音樂擴散,尋找短視頻合作者。

三來短視頻內容製作者亦可能拓展處一批原創音樂者,早前古風等音樂短視頻的流行,亦是這種趨勢的體現。

【鈦媒體作者介紹:張書樂 人民網、人民郵電報專欄作者,互聯網和遊戲產業觀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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