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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科研的“寶藏男孩”:講6門外語,會6門編程語言

遊函,馬克斯·普朗克人類發展研究所研究員,是個名副其實的“寶藏男孩”。

今年5月,知識分子報導了有關漢藏語系起源的兩項研究,其中發表在《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PNAS)上的研究由遊函(Johann-Mattis List)主導。作為語言學家,遊函已經發表了數十篇語言學演化的權威著作。他主要采取數據、實證和定量的視角,來研究語言的演化與歷史,但與純粹的數據和計算方法相比,他同樣融合了傳統的語言學理論,計算機對於他來說,只是輔助定量研究的一個工具。

在查找資料的過程中,我們意外地發現,作為馬克斯·普朗克人類發展研究所的研究員,遊函是個名副其實的寶藏男孩。遊函不僅能講6門外語(會讀另外4門),還會6門編程語言。更令人驚訝的是,遊函擅長雜耍,他可一次轉7個球,連續長時間不失手,他的個人主頁有一個雜耍專區,貼滿了他在世界各地練習、表演雜耍的視頻和照片。

今年7月初,在與《知識分子》編輯在線視頻交談時,坐在辦公室的遊函,一邊回答筆者的問題,一邊將投擲球耍得出神入化。

“雜耍是永遠不放棄,球永遠都動起來,掉了就重新來,直到可以真正轉起來。……很多時候做研究時會遇到困境,但是要繼續下去。” 遊函說。

以下為今年筆者與遊函的對話節選。

採訪 | 楊 梟

責編 | 陳曉雪

語言學家如何學語言?

01

《知識分子》:你高中時的主修課程非常豐富,既有拉丁語和歷史學,也有化學和音樂,為什麽大學會選擇主修語言學?

遊函:我選擇語言學,是因為它涵蓋的學科最多,能用科學的方法來討論語言上的問題。語言學吸引我,是因為它對人類最重要,能夠幫助不同地區的人交流,還與藝術、科學、修辭學等不同方面都有關係。語言學可以通過這些不同的領域來進行研究。

《知識分子》:有什麽契機讓你開始關注俄語和漢語?

遊函:學習俄語是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當時還是學生,正好有機會參加一個海外項目,這樣就不用在德國服兵役*。在俄羅斯,我教一些小孩子玩雜耍,因而不得不學俄語。小孩子講得很慢,而且很有耐心。我本不打算去學某一門特定的語言,但通過學俄語我發現,我想要學習很多門語言。自此,我開始學習更多的外語。

*德國於2011年廢除了“所有男性畢業後強制服役一年”的義務兵役製。[2]

《知識分子》:你覺得哪門語言最難學?

遊函:當然是中文。但中文並不是廣泛意義上的難,它對中國人來說就不難,但對歐洲人來講就很難。比如我學習俄語時,我可以利用我對拉丁語的知識,拉丁語的許多詞語和變形在俄語中可以找到,這樣可以比較容易猜出是什麽意思。 但是中文就不一樣。2006年我在中國,正好是世界杯期間,我和中國朋友一起看球,聊了很多有關比賽、德國隊、看球的內容,那時學到了很多。聽對方講中文,我就能學到更多的詞匯。

2015年,遊函在中國麗江 圖源:文獻 [1]《知識分子》:你認為哪門語言最簡單呢?

遊函:對德國人來說是英語。因為英語和德語非常相近,有相同的根源,而且相比德語,英語的語法構詞都更簡單,只要減少一些德語的規則放到英語裡。《知識分子》:作為語言學家,能分享些學習外語的方法嗎?遊函:每個人學英語的方法都不一樣,能力也都不同,很難去給出一個通用的技巧。有些人很擅長聽力,因而他們會用聽的方式來學習外語,其他人讀書讀得很快,對他們來說讀書寫文更好。 我的方法是,我會盡可能早地去讀以這門語言寫的書籍。首先,我先學習這門語言的語法,對於外國人來說的基礎內容。然後我會先看給兒童寫的小說。 學中文時,我選擇先閱讀其他語言所寫的,卻翻譯成中文的書,比如《哈利波特》。我讀了所有中文版本的《哈利波特》,有時我還聽它的音頻,因為我本來就了解書的內容,我了解了很多 “魔法” 這樣的中文詞匯,還有一些對話。《知識分子》:那你看過幾個版本的《哈利波特》?

遊函:中文和俄文的七本都看過,為了練習,我看一章中文版的,再看一章俄文版的。《知識分子》:中文名字為什麽叫 “遊函”?

遊函:在中國時我沒有中文名字,他們就給我起了一個難聽的中文名字,叫“馬蒂斯”,和我的德語姓 Mattis 很像,馬蒂斯很難發音,然後我發現我的名字Johann 很好發音,很像中文 “遊函”,就找了對應的漢字,游泳的“遊”,一封信的 “函”。

25年雜耍人生

02

遊函雜耍視頻

《知識分子》: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玩雜耍的?

遊函:我13歲開始玩雜耍的,到現在已經玩了25年啦!

《知識分子》:你覺得雜耍給你帶來了什麽?

遊函:人們一般會說,玩雜耍需要的是智力,我覺得不對。我覺得最重要的是要有耐心。【說著,鏡頭前的遊函拿起一個球耍了起來】當我開始玩一個球,每當球掉了,就撿起來接著來,雜耍是永遠不放棄,球永遠都動起來,掉了就重新來,直到可以真正轉起來。

耐心對研究也很重要,因為很多時候做研究時會遇到困境,但是要繼續下去。我也學會了去相信我可以完成這個。我們得承認,有些事情我們不太行。但很多事情經過努力是可以實現的。即使最開始我還不行,但要有信心我最後可以完成。語言學也是,最開始不懂,但是我學了一年、兩年,我最後就會弄明白它。

《知識分子》:你多久練習一次雜耍?

遊函:我盡量每天都練習。我早上會練半個小時,如果研究工作太忙時,我大概每周練習兩個半小時。

《知識分子》:在德國,雜耍很流行嗎?

遊函:非常流行。我剛開始玩的時候還沒有這麽多,更多的人踢足球。但是在大城市,比如柏林,有雜耍小圈子,倒不是專業的,大家完全是為了開心玩雜耍。

《知識分子》:想要入門的話,有沒有什麽可以分享的練習技巧?

遊函:首先你拿一個球,練習左右手換【連線的遊函開始實操左右手扔球】,然後你可以這樣子來來回回很多次,就可以加入拍手,這是相當於同時做很多事,扔球-拍手-接球,扔球-拍手-接球……然後變成在腿下拍手。這時候要關注兩件事:一個是多任務處理,另一個是控制節奏。對於雜耍來說掌握節奏很重要。為了可以玩五個球【遊函耍的球突然從一個變成了五個】,你需要更多的時間練習。

《知識分子》:能分享一下正在進行的研究工作嗎?

遊函:我們現在正在建一個各個語言的數據庫,主要基於南亞的一些語言,藏語、印度語、苗瑤語等等,我們想看這些語言是如何演化的,他們也與漢語的演化相關,但是又不同。這個研究很有趣,通過他們的關係,可以建立漢語的演化途徑,苗瑤語在其中起怎樣的作用。

《知識分子》:如何平衡科研、雜耍和個人生活?

遊函:我在科研上花了非常多的時間,但還會花至少半個小時練習雜耍。我至少工作八個小時,有時候視工作情況而定。我過去工作更久,工作到九個小時,但我覺得那不健康。我也會花時間去度假,因為放鬆也很重要。

雜耍給我帶來了快樂。我認為平衡工作和生活很重要。如果一個人整天都在工作,他會失去創造性。思想需要休息。但我發現這對很多人來說很困難,尤其當面臨很大的壓力時。每當需要完成很多論文,就不得不投入更多時間工作,就會更加得不到休息。遇到這種時候,我們需要多一點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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