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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年“最驚豔的國產青春片”還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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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最期待的國產片有兩部。

一部是王小帥的《地久天長》,男女主角同時喜提柏林國際電影節銀熊獎;還有一部就是這周上映的《過春天》,由田壯壯監製、白雪執導,入圍了第43屆多倫多國際電影節“新發現”(Discovery)單元。

這部電影是女性導演白雪的處女作。野心很大,號稱要“重新定義青春片”。

白雪說,一開始寫劇本的時候,並沒有把它當青春片寫,只是想寫一部人物電影,一群“特殊的人”,在身份認同上尋尋覓覓。

後來寫著寫著,發現青春期會是一個更有共鳴的話題,於是《過春天》最終成了青春片,不過不是粉紅色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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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特殊群體的青春片

白雪生活在深圳,那群“特殊的人”正是一群生活在深圳的“單非仔”——父親是香港人,有自己的家庭,把孩子和母親安置在深圳。

《過春天》的女主角,高中生佩佩就是典型的“單非仔”,她生在香港,擁有香港居民身份,在香港讀高中,卻和母親生活在深圳,每日穿梭於深港兩地。

深圳和香港在她眼裡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這種空間和身份上的割裂,讓佩佩青春期的內心比普通孩子要更加複雜。

佩佩從小就沉默少言,內心極度渴望愛。

為了實現和閨蜜一起去日本看雪的小願望,她意外加入了“水客”的行列,穿越邊境幫人傳遞走私手機,借此掙點外快,由此開始了一段冒險之旅,青春、夢想、友情、背叛,還有朦朧的愛情,與“危險”交織在一起。

電影的完成度很高。光是劇本就準備了四五年。為了深入了解“單非仔”、“水客”,白雪花了兩年時間,做了大量訪談,做足了功課。

因此,影片在塑造這兩個群體的結合體——佩佩一角上,是非常寫實的

女主黃堯的“素人”臉很好的幫助她融入了佩佩的角色。乍看上去,她就是個放在人群裡不怎麽起眼的普通少女。

在和好友jo的相處中,她永遠是那個依附的角色,為了跟jo去參加趴體偷家裡的煙,想要存錢跟jo去日本看雪,發生爭執後,最先被懟的也是單非仔的尷尬身份。

遇到阿豪之後,對方特殊的身份和帥氣的外表,給了佩佩平凡生活之外的刺激。就像她一直提到想要感受冷的感覺,不過是為了擺脫平庸生活的暗喻。而她和阿豪之間的曖昧也很好的貼合了青春期少女的心境:渴望關注,渴望愛。

進入水客圈,結識大佬“花姐”這段,我們又看到了佩佩的另一面。從剛開始見面的小心翼翼,手足無措,到多次帶貨之後的成熟、果敢,混得如魚得水,都被女主通過細微的表情和反應很好的捕捉。

正因如此,《過春天》和以往國產青春片的校園小清新風格不同,它是獨特的,也是真實的。

影片的英文名:The Crossing”可以理解為“跨過”,也可以理解為“十字路口”。

我們每個人都和佩佩一樣,有一個這樣的春天要去跨越。這時候,周圍的一切都是鮮亮的,生機勃勃的,等待著我們去冒險,但也有可能和佩佩一樣,在這些悸動、希望、嘗試過後,才發現一切不過都是一場幻夢。

而真正的跨越,也並非那些交易和走私過程中的快感和滿足,而是佩佩和媽媽站在飛蛾山上對眼下的這座城市以及對方的重新審視。

佩佩媽媽站在山頂說:“喔,這就是香港啊~

在此之前,阿豪也曾帶佩佩來過這裡,朝著山下燈火通明,晝夜不息的香港夜景大喊:“I am the king of hongkong!(我是香港之王)

大城市中的小人物們第一次以俯視的姿態看這座城市,以為可以挑戰它,看懂它,但終究還是發現,過度現代化、等級森嚴的大都市早已把這些人狠狠的甩開。

就像片中那條鯊魚,本以為可以深海為王,卻被迫“擱淺”在魚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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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還不夠好

除了獨特的青春片主題,影片在視聽語言上的優點也很明顯,節奏的把控和氛圍的營造都恰到好處。

幾次定格鏡頭,配以動感、青春的電音,讓影片的層次感突顯,也將人物內心境遇的變化以遞進的方式呈現給觀眾。

而在場面調度方面,香港部分多以動態的手持攝影為主,影像風格較為活潑,而在深圳,則以靜態的鏡頭和大景別的景觀鏡頭為主,以此來暗示佩佩在雙城生活中的不同心態。

印象最深刻的要屬那場曖昧十足的“互纏膠帶”的戲。逼仄的空間、朦朧又炙熱的紅色光影、緊張的呼吸、兩人暗藏心事又刻意避開的微妙神情,將男女主之間這種“互生情愫,戀人未滿”的關係詮釋的淋漓盡致。

有人評價它是接棒《嘉年華》(2017)、《狗十三》(2018)之後,今年“最驚豔的國產青春片”

是的,在近年的青春片裡,《過春天》確實是上佳之作。但遺憾的是,在情感共鳴和對青春的描摹上,差了那麽一口氣。這口氣,是上佳之作與經典之作間的距離。

電影中,佩佩的“好日子”在緝私警察的出現後終結,取保候審的她回到校園,生活似乎重新步入了正軌,過去的一切,只是少女做的一場夢,最後夢醒了。

佩佩的命運轉折,或者說故事的高潮,依靠的只是一場外力,缺少直擊人心的力量。

影片花了很大的筆墨去描寫這場青春少女的冒險,我們跟著她體驗家庭的割裂,友情的瓦解,愛情的萌動,做水客的刺激,卻獨獨少了女孩關於成長那一刻的重要內心轉變。

太多的青春片都會把上述幾個側面描摹的細致又好看,但甚少有電影能像手術刀一樣精準地切割到“成長”背後的病灶。

佩佩的痛點在於缺愛,缺乏身份認同,那她最後得到愛了,被水客們認可了又怎麽樣呢?好像影片沒有再給我們過多的闡釋。

如果佩佩最後的成長只有和媽媽和解,放生鯊魚這兩點來表現,那未免有些過於單薄。就像踏上一段預告會看到奇異美景的列車,經過一段漫長的旅程,駛向終點時,卻發現不過是一片荒蕪。

經典青春片如理查德·林克萊特的《少年時代》,導演專注講述一個男孩從6歲到18歲的“成長的煩惱”,姑且拋開導演長達12年的拍攝周期,記錄原班人馬的自然變化這種驚人之舉不談,單從劇情本身,無論是男孩的成長,還是男孩家庭成員關係的變化,都有諸多引起觀眾共鳴的地方。

影片尾聲,男孩終於從一個滿臉嬰兒肥的孩子,渡過青春期,成長為鬍子拉碴的成年人,在他踏進大學校園大門的那一刻,觀眾都忍不住淚目——他真正成長為一個男人,也是他真正獨立、踏進成人世界的一刻。

達米恩·查澤雷導演的《爆裂鼓手》,也是一部獨特且經典的青春片。故事講述的是一個熱愛爵士樂,一心想成為頂級爵士樂鼓手的少年為了實現夢想的“勵志”故事。

說它是勵志故事其實並不確切。故事的華彩在於少年與魔鬼訓練營導師之間的角力。過度的投入讓少年失去對音樂的初衷,進而演變為生命的負荷以及師徒間近乎瘋魔的對決。

最後當少年終於登上紐約音樂廳的殿堂級舞台,他才驚恐地發現導師老師原來一直等著將他打入塵埃,這背後是傳統勵志背後的殘酷真相。但即便不是一部非典型意義的勵志故事,少年在最後,也以一種極為痛苦的方式,獲得了心靈的成長。

正是缺乏了這樣的關於成長的思考,《過春天》也就遺憾止步於一場夢,夢就只是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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