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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 是時光寫給人們的信

紀念朦朧與清晰的事物

——短章集錦

詩/阿多尼斯(敘利亞)

譯/薛慶國

品/jojo

夜晚擁抱起憂愁,

然後解開它的發辮。

關上門,

不是為了幽禁快樂,

而是為了解放悲傷。

他埋頭於遺忘的海洋,

卻到達了記憶的彼岸。

日子,

是時光寫給人們的信,

但是不落言筌。

時光是風,

自死亡的方向吹來。

插入憂愁的發辮中,

夜晚之手是溫柔的。

孤獨是一座花園,

但其中只有一棵樹。

我認識的所有詞語,

都變成憂愁的森林。

那個夜晚,我為什麽覺得:

天空是夜的豎琴,

星辰是崩斷的琴弦?

是因為我獨自入眠嗎?

黑暗是包圍四周的暴君,

光明是前來解救的騎士。

愛是我們往昔的腳步,

往昔是我們將至的塵土。

遺忘有一把豎琴,

記憶用它演奏

無聲的憂傷。

世界讓我遍體鱗傷,

但傷口長出的卻是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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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阿多尼斯所言:詩歌是天堂,但它永遠在語言的疆域流浪。

我們讀詩,往往不僅僅是因為詩歌質疑傳統,批判時俗,也不是因為詩人身份特殊,經歷離奇,作為文化的一部分,詩歌的詞語、典故、隱喻、意境所營造的神秘和奇妙,是其他諸多文學形式不具備的。

詩歌,仿佛架設了一座浮橋,架在你我不解的自我和你我不懂的世界之間。

阿多尼斯作為一個著作等身的詩人、孜孜不倦地為讀者架設這一座溝通自我與世界的浮橋。

他旺盛的生命力和創造力自14歲時就已經開始顯露端倪。彼時,敘利亞剛剛獨立,首任總統舒克利視察省府城市,阿多尼斯獲準在總統面前朗誦一首自己創作的愛國詩……

之後,加入左派政黨,創立詩歌刊物,進入大馬士革大學讀書,畢業後應征入伍,結束兵役之後接連出版詩集進入創作和學術研究高峰,從1957年第一部詩集《最初的詩篇》到2015年散文集《城市的灰燼,歷史的苦難》,阿多尼斯的詩歌理論和文化思想得以用文字形式踐行。

他是叛逆者,是“鬼魅的主人”,“生活在火與瘟疫之間,在一本傳授秘密和墮落的書本裡。”

而作為思想家、文藝理論家,阿多尼斯與很多其他的同時代詩人不一樣,他認為,文學應與政治分開,不應淪為宣傳意識形態的工具。事物的朦朧或是清晰,皆源於個體對它的探索,詩歌,負責表達,詩歌用以表達人,探索心靈、愛情、疑問和死亡,既超越時間,又囿於時間。

所選《短章集錦》的碎語來自他1988年的詩歌集《紀念朦朧與清晰的事物》,三三兩兩的詩句如寄語箴言一般,既有突如其來的悵惘,又彌散恍若夢回的頓悟,以及縈繞於腦際的淡淡的愁緒與憂傷。

在舒爽的秋日午後讀阿多尼斯,竟讓我想起一部哈薩克電影,電影裡小女孩被小朋友們欺負,哭著跑向爺爺。爺爺蹲下身子對她說:因為喜悅流下的才是眼淚,因為悲傷而流下的不過是又鹹又澀的水而已。

是啊,如果一定要有憂傷,那就告訴你的憂傷,讓它永遠捧著一束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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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光者

朗讀 - 李饅頭

音樂 - 久石譲 (Joe Hisaishi) - ソリチュード (孤獨)

題圖 - 不叫兔子的兔子

責任編輯 - Lyanna

詩歌是一束光

ID:shigeshiyishu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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