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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底圖片之王

2017年1月16日,孫宏斌扮演白衣騎士火速拯救賈躍亭。後來證明,雖然踩坑之後的孫宏斌竭力挽救,但還是給自己的人生留下了遺憾。

彼時,孫宏斌逼宮賈躍亭下課而由梁軍取而代之,大量媒體由此臆測,梁軍與孫宏斌師出聯想同門,甚至有媒體說梁軍是柳傳志留下的“18棵青松,54棵白楊”之一,梁軍被孫宏斌策反,之後兩個人聯手逼走賈躍亭的可能性很大。

其實,媒體都錯了。孫宏斌在聯想失勢鋃鐺入獄的時候,梁軍還沒有上大學。

不過,媒體的八卦猜測也並非無源之水。創業早期的聯想,的確有一位梁軍,與孫宏斌和楊元慶皆有交集。17歲考入清華大學電子工程系,又進入錢學森創立的空間技術研究院(原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五研究院)讀研,這位女學霸才是傳說中的“18棵青松,54棵白楊”之一。

她就是視覺中國輿論漩渦的幕後主角,CEO梁軍。

1991年的春天,梁軍加入聯想。那是一個很好的入職時機,因為孫宏斌的風波已經塵埃落定,而聯想似乎成了官方格外關注的對象。

凌志軍在《聯想風雲》裡寫道:

很現實的原因是,位於中關村的北京高新技術開發區成立三周年, 所以政府的官員們無論具有怎樣的政治傾向,全都紛紛到這裡來露一下臉。 有國家科委主任宋健, 他號召大家“為了中華民族的振興,準備付出我們的全部力量、智慧,或者說再加上我們的眼淚”。有中國科學院院長周光召, 他認為聯想不必討論能不能長久存在的問題,而是“要成為世界上有數的高新技術企業之一”。有開發區主任胡昭廣,他說: “聯想還不夠大,在我們這裡排第二,要爭老大,他們有信心。”甚至就連中央軍委副主席劉華清也來了,他在看到了聯想微機之後欣然題詞“馳騁海外,服務國防”。這表明聯想不僅得到政府認可, 而且還有與軍方結合的趨勢。當然還有國務院的袁木,他義正詞嚴地說:“請同志們從更廣闊的領域考慮一下,從兩種社會制度的歷史命運考慮高新技術的重要性, 在兩種社會制度的競賽、比較、對立鬥爭中佔據優勢。”

根據梁軍自己的說法,由於工作能力突出,她在北京聯想工作兩年後,被楊元慶派去香港組建團隊開拓新業務。在香港工作兩年後,她為了家庭而選擇離開自己親手培育的香港業務前往美國。

一位清華學霸,如何走上知識產權(版權)這條商業道路,並且成為世界最大圖片版權商Getty Image的中國代理的?

梁軍自己並未對外提起過。不過,當時在香港,也有一家與聯想同年成立的知識產權代理公司,開展幫助外企在中國進行維權的業務。這家公司的創始人,就是聯想創始人柳傳志的父親,柳谷書老先生,中國第二號律師證的持有者。

柳谷書先生最知名的一次維權,就是及時製止了廣州某部門籌建“東方迪斯尼樂園”的計劃,使迪斯尼商標與卡通形象免受侵權。在柳谷書先生的追悼儀式上,柳傳志的悼詞中特別提到了父親生前的這一業績:

“您圓滿地處理了迪斯尼的案子,圓滿地處理了維他奶的案子。一個又一個案子的成功,讓外國人對香港中國專利代理公司的品牌開始有了信心,對中國專利法的實施開始有了信心,對中國改革開放的真誠有了信心。”

梁軍在香港,是否與柳谷書先生的知識產權代理公司有過交集?或者,她是否由此得到機緣,結識了諸如國際知識產權組織的總乾事鮑格胥這樣的高端人脈?由於年代久遠,這些已經無從考證。但是,在訟棍遍地的美國,竟然能夠以最大競爭對手的中國代理公司身份,收購比爾·蓋茨創辦的,與Getty Images常年水火不相容的Cobris,兵不血刃,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在視覺中國身上,還有很多的秘密,都有待一一解開。

眾所周知,視覺中國的前身是由時任《中國青年報》記者的李學凌與柴繼軍所創辦,而柴繼軍又常年扮演視覺中國發言人,並且曾經與包括經緯創投張穎這樣的名人撕逼,所以,在黑洞圖片引爆視覺中國危機的時刻,媒體都把關注的重點放在了柴繼軍與李學凌身上。

其實,幕後的CEO梁軍與董事長廖傑,才是解開視覺中國這些秘密的鑰匙。

誰的視覺中國

視覺中國的命運跌宕,幾乎都發生在4月份。2000年的4月,在《中國青年報》報社食堂碰撞出圖片網站點子的柴繼軍與李學凌,肯定沒有想到,他們創辦的這家公司,日後會給給中國商業史貢獻出一幕頗富戲劇性、史無前例、官民共懟的商業大戲。

4月11日,視覺中國的輿論危機爆發,很多媒體把當日的輿論場描述為:

“共青團與新華社負責踢倒,自媒體一擁而上群毆。”

雖然視覺中國是“多行不義”,但這也難免讓媒體有所猜疑:柴繼軍與李學凌都曾經在著名媒體工作,轉型後依然要經常面對全國媒體,他們不可能料不到得罪全國媒體之後的下場,但是,作為創始人和股東的二人,為何還是沒有阻止這種局面發生呢?

問題問到這裡,其實就觸及到了視覺中國的幕後真相。

根據公開披露的股權結構資料,包括柴繼軍與李學凌在內,2014年借殼上市的視覺中國,其控股股東與實際控制人,是十個人。而這十人亦為“一致行動人”。視覺中國借殼上市時的承諾是,此十名一致行動人的股票自上市之日起60個月內不進行任何轉讓。承諾期限為2014年4月11日-2019年4月10日。

而恰恰就在承諾期限的最後一天,黑洞照片引爆了視覺中國的輿論與商業危機。這也就意味著,這家在五年間挖空心思、遍地攫財,甚至不惜與中國所有企業、所有媒體從業者為敵的公司,其管理層的財富之夢在實現的前一天,化為泡影。

這種巧合,給這場史無前例、官民共懟的商業大戲又平添了一份戲劇色彩。

可能已經有人注意到,在視覺中國的控股股東之中,有柴繼軍、李學凌等一乾人,而唯獨缺少視覺中國的CEO梁軍與董事長廖傑。實際上,梁軍與廖傑不持有公司股份。

雖然,我國的《公司法》並未要求董事長一定是公司股東,但這種董事長與CEO同時未持有上市公司任何股份的情況,是極為罕見的。

那麽,視覺中國究竟是誰的呢?

根據遠東股份在2014年2月份,亦即視覺中國借殼上市前夕所發布,由中德證券製作的《中德證券有限責任公司關於廖道訓、吳玉瑞、吳春紅、柴繼軍、薑海林、陳智華、袁闖、李學凌、高瑋、梁世平收購遠東實業股份有限公司股份之財務顧問報告》(以下簡稱《中德報告》),上述10 名控股股東中,廖道訓與吳玉瑞系夫妻關係,吳春紅與梁世平系母子關係,廖道訓、吳玉瑞、吳春紅、柴繼軍、薑海林、陳智華、袁闖、李學凌、高瑋、梁世平為一致行動人關係。

而根據《大望路邊攤》查證,吳春紅是梁軍的母親,廖道訓是廖傑的父親——這也就是說,視覺中國的股東結構,本質上是CEO梁軍通過母親吳春紅與其兄梁世平代持股份;董事長廖傑由父母代持股份同時,薑海林還是廖傑擔任董事長的香港上市公司——中國智能交通系統(控股)有限公司的行政總裁。

至此,便可以作出判斷,在很大程度上,視覺中國其實是梁氏與廖氏的家族企業。

有意思的是,作為創始人,柴繼軍目前的職務,僅僅是視覺中國的董事會秘書,這在上市公司之中也是極為罕見的。由此,便不難理解為何曾經是“媒體老炮”的柴繼軍與李學凌二人,阻止不了視覺中國這趟列車在“媒體公敵”這條道路上狂奔了——非不為也,乃不能也。

根據侯繼勇2013年的《李學凌的第二春:視覺中國集團借客上市》一文,李學凌與柴繼軍的圖片網站上線之後,正好趕上2000年的美國互聯網泡沫破裂,整個行業陷入了底谷。彼時,李學凌找到了雷軍尋求投資,雷軍對這位IT名記說:

“你該幹嘛就幹嘛,現在人們一聽互聯網就惡心。”

根據時間線可以猜測,也正是在苦尋投資無果後,李學凌遇見了剛剛回國創業成立投資公司的梁軍與廖傑,才有了後來的視覺中國的大戲。

值得注意的是,在視覺中國投資公司百聯優力的股東結構中,同樣是梁氏家族與廖氏家族代持,這種股權結構設置後來也被移植到了視覺中國身上。

根據公開資料,梁軍是美國國籍,廖傑是加拿大國籍,兩人在國外相識。二人出於國內文化產業對於國籍限制的考慮,才如此安排代持股權結構?我們不得而知。

實際上,梁軍行事非常低調,極少面對媒體,而廖傑則更為低調,在網絡上搜尋其一張照片都很困難。在網上,只能看到他為中國智能交通系統公司(CIC)在2017年年會所錄製的一段視頻。

廖傑任董事長的中國智能交通系統(控股)有限公司,於2010年在香港上市,股票代碼1900,目前市值僅有可憐的4億港元。2018年11月27日,中國智能交通發布公告,獲主席廖傑場內增持15萬股,每股均價0.2099港元,增持金額是可憐的3.15萬港元。

有人在視覺中國的股吧爆料,作為視覺中國前十大股東,黃厄文在2017年7月減持4200萬股、年末再度減持990萬股,而她也是1900的投資人。把以上這些材料拚湊在一起,我們難免猜測,廖傑實際上已經戰略放棄了中國智能交通系統(控股)有限公司,而把自己的主戰場轉移至視覺中國。

分析至這裡,視覺中國的權利歸屬,已經越來越清晰。然而,圍繞在視覺中國身上的秘密遠不止如此。

2016年,視覺中國成功收購由比爾·蓋茨創辦的世界第三大圖庫Cobris。在訟棍遍地的美國,Cobris與Getty Images常年水火不容,而前者竟能允許一家Getty Images的中國代理公司收購自己,這本身就是不容易被理解的商業行為。

在收購發生後,美國《時代周刊》網站刊發出一篇名為《漫長的圖片版權戰爭,嘎然而止》而文章。文章中寫到:

“整整一個時代,Getty Images與比爾·蓋茨的Cobris一直在激烈競爭圖片版權產業的王座,這場戰爭今天突然劃上了休止符。”

彼時,梁軍在接受《時代周刊》電話採訪時回應道:

“我們一直在尋求機會拓展投資領域。購買到世界級的行業資產,有助於視覺中國的國際化並迎合逐漸增長的視覺溝通的市場需求。”

雖然此項收購顯得蹊蹺,但梁軍的這個回應顯得的中規中矩。然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在隨後發生了,Cobris的員工被裁撤,網站被關閉。最不可理解的是,如果你在瀏覽器中輸入www.corbisimages.com 網址,你會發現,他並不是空的,而是導向它的老對手 Getty Images 主頁。

由於視覺中國極差的媒體關係,關於它的負面報導一直不絕於耳。而其中殺傷力最強的一篇,應該算是《上海證券報》在2018年9月刊發的《“視覺中國”,王者還是貢臣》一文。

文章中寫到:

“視覺中國收購國際攝影社區——500px、世界第三大圖庫——Corbis的交易也被描述成一個中國企業勵精圖治、攬括世界圖庫巨頭、真正國際化的故事……然而,真相並非如此朦朧美好。據上證報記者調查,視覺中國針對500px、Corbis的兩項國際並購,實際已落入喪失商業獨立性、未盡真正國際化、有損長遠成長空間的危險之中……視覺中國是個獵手,卻把獵物拱手相讓。與第三方商業夥伴的合作應有界限,沒有如此損己利人的商業行為……在國際圖庫圈,這被視為視覺中國與世界第一大圖庫Getty的一場合謀,視覺中國在全球並購獲得資源,同時客觀上幫助Getty消除競爭對手、補充新鮮血液;也有人覺得,這更像是一場視覺中國對‘老大哥’Getty的‘進貢’,以維持緊密合作。但無論如何,在兩起全球並購及之後交易中,視覺中國商業行為的公允性面臨考驗。”

《上海證券報》的這篇文章刊發後,視覺中國的股價暴跌,使得深交所向視覺中國發出了關注函,詢問該文所述是否為事實。2018年9月14日晚,視覺中國回復深交所關注函稱:

公司收購500px以及對500px的有效整合,一方面符合公司戰略目標,完善公司在行業的生態布局,同時提升了500px收入,降低了人力、運營等成本,本次收購沒有使上市公司利益受到損失

——相當於否認了文章中有關收購500px的利益輸送判斷,卻隻字未提Getty Images。

實際上,在視覺中國收購之後,Getty Images的創始人Jonathan Klein發出了一條Twitter:

“等了21年,終於得到Corbis。多麽美妙,我們不用買牛就能得到牛奶、奶油、奶酪、優酪乳和牛肉。”

Getty Images創始人壓抑不住表現出來的得意洋洋,也違背商業常理,這讓《“視覺中國”,王者還是貢臣》一文的判斷,具有了更多的可信性。

在4月11日深夜,有知情的法律界人士在微博爆料,說2014年視覺中國在一場圖片版權訴訟案中反敗為勝,最後被最高人民法院判贏並且作為《最高法院知識產權案件年度報告》中的著作權典型案例公布於世,這實際上成為了視覺中國“碰瓷維權”的尚方寶劍。

按圖索驥,《第一財經日報》找到了當時的判決書,並於4月13日下午刊發了文章《視覺中國如何將一個幾千元官司打到最高法院?》。

文章曝光的案情細節,再次令圍觀者驚愕:視覺中國起訴正林公司的原因,是後者曾經在2007之前,在企業宣傳冊中使用了Getty Images的圖片,構成侵權。這場官司,哈爾濱中院判定視覺中國勝訴,然而黑龍江高院在後來的上訴中判定視覺中國敗訴,於是便有了視覺中國把官司打到最高人民法院並勝訴,進而在“碰瓷維權”之路上一往無前的故事。

兵不血刃收購比爾·蓋茨的Corbis,成功逼迫中國互聯網巨頭達成“戰略合作”,把一個幾千元價值的官司打到最高人民法院並勝訴——這些“神跡”如果孤立來看,可以認為是正常商業行為,同時可以說明,梁軍女士在國內、國際的手腕與人脈都非常了得。然而,如果把它們串聯起來,視覺中國在國際化戰役中損己利人,向Getty Images輸送利益,在國內不惜與所有企業與媒體為敵為Getty Images輸送利益——這難免引人們要再次發問:視覺中國,你究竟是誰的?

誰的圖片版權?

2012年4月,柴繼軍受邀到南京理工大學的設計藝術與傳播學院講座。他在講座中說,無論是紀實報導類、觀念藝術類、還是商業創意類,影像的力量都在於社會紀實和人文關懷。他鼓勵學生積極主動記錄自己身邊的事情,提出“如果照片不帶上個人的烙印便不是好照片”、“照片應當影響人與社會”。

當時的視覺中國尚沒有開啟瘋狂的“碰瓷維權”商業模式,柴繼軍可能也沒有料到,視覺中國在日後會演進化成一家阻礙社會信息傳播的公司。

查詢天眼查發現,視覺中國涉及的司法案件高達12225起,這還不包括那些在開庭前和解的。2016年,常州市武進區人民法院判定騰訊在圖片版權官司中敗訴,騰訊不服向常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在審理過程中,騰訊主動撤回上訴選擇和解。於是,我們隨後便從網上看到了這樣的新聞。

連巨頭騰訊都難以在法庭上與視覺中國抗衡,遑論其他企業。這就是2014—2018年中國圖片版權市場的寫照,視覺中國就是圖片版權的無冕之王。

視覺中國的2018年財報將於4月26日發布,距離東窗事發時間點最近的2018年上半年財報顯示:

合作客戶數量同比增長48,其中企業客戶數量同比增長76%。在財報中,視覺中國特別提到了自己是“高效獲客,全面覆蓋目標市場”。

有最高法院的判例在,開啟瘋狂訟棍模式,連騰訊都乖乖撤訴成為了“企業客戶”,獲客當然會很高效了。

在4月11日至4月13日的3天時間裡,輿論空間對視覺中國身上存在的法律與商業倫理問題進行了充分的討論。總結下來,可以歸納為四點:

(1)沒有落實主體責任,很多政治錯誤照片赫然在網站上銷售;

(2)將非自己版權圖片據為己有,李鬼狀告李逵侵權(其中以潘石屹與PRphoto兩家的舉證最為典型),實際上並不尊重版權;

(3)以維權之名,行勒索之實,運用手段包括釣魚維權、訟棍商業模式、向明星收取“照片醜化保護費”;

(4)正如人民網所指出的要害問題,視覺中國等涉案公司,均不是國家依法批準設立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而屬於未經批準,擅自從事著作權集體管理活動。

在美國商務部的外牆上,在大門上方篆刻著美國第十六任總統亞伯拉罕·林肯的一句話:

“專利制度是給天才之火添加利益之油”。

經過100多年的演變,顯然很多有關專利(版權)的糾紛已經違背了林肯這句話的初衷。

在上個世紀90年代,美國開始流行“專利流氓”一詞。

專利流氓(Patent Troll),又稱專利蟑螂、專利鯊魚,是指那些沒有或幾乎沒有實體業務、主要通過積極發動專利侵權訴訟而生存的公司。由於沒有實體業務,國際上又稱其為NPE(Non-Practicing Entities,非執業實體)。Intellectual Ventures(高智發明)、Interdigital、Acacai等都是其中的赫赫有名者。

顯然,此次注定載入中國商業史的風波過後,視覺中國已經當仁不讓地成為了中國No.1 Patent Troll。

官媒與自媒體一起聲討,暫停網站服務連發道歉信,網信辦進駐督促整改……視覺中國這家圖片之王的生意經,必須改弦更張了。

雖然,中國並沒有共同訴訟制度,那些受害企業與媒體並不能用舉證責任倒置的方式向視覺中國集體維權,然而,中國自古就有一個罪名,喚做“囤積居奇”。正如牛文文對此次風波評價道:

“對帶有壟斷性的公司而言,公眾價值遠大於用戶價值、商業價值,一家長期無視公眾情緒的壟斷公司,實際上已經在危險中裸奔,可惜公司創始人往往還自恃模式無敵、科技創新甚至上面有人,對隨時可能到來的危機等閑視之……最後,壟斷的天敵,不一定是跨行冒出來的新挑戰者,而是公眾情緒+公權力。在公權力面前,任何所謂的科技壟斷、資本壟斷,都是渣渣。”

2016年,人民網刊發了一篇文章:《凡是專利 定有傳奇——記柳傳志的父親柳谷書》,回顧了柳谷書老先生在改革開放之初為中國知識產權體系建立所做的貢獻。

63歲開始創業的柳谷書老先生的事業,是為中國的改革開放掃清知識產權障礙,探索一條自主創新的道路。而官民共懟的視覺中國,則顯然破壞了改革開放40年之後的市場經濟秩序,並且涉嫌觸犯法律。

黑洞吞噬一切,無論是光,還是距其5300萬光年的圖片之王。

視覺中國也許並不會像長生生物那樣從此消失,但是在全球平價圖片商業潮流到來,4K、8K高清視頻開始普及的背景之下,作為一家上市公司,視覺中國未來的想象空間,並不是很大。

在上市後5年的時間裡,視覺中國的管理層急功近利,挖空心思,肆無忌憚地對中國的各行各業進行了“維權”覆蓋。如今,它用自己的窮途末路,為中國貢獻了一個光輝的專利(版權)領域的法治案例,這也許是這家公司最大的貢獻。

參考資料

《聯想風雲》 凌志軍著

《中德報告》 中德證券著

《李學凌的第二春:視覺中國集團借殼上市》 侯繼勇著

《漫長的圖片版權戰爭,嘎然而止》 時代周刊 Olivier Laurent著

《“視覺中國”,王者還是貢臣》 夏子航、王雪青著

《視覺中國如何將一個幾千元官司打到最高法院》 張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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