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5日，上海市推進科技創新中心建設領導小組舉行第五次會議。會議指出，瞄準關鍵核心技術、“卡脖子”領域持續發力，加快推動關鍵共性技術、前沿引領技術、現代工程技術和顛覆性技術取得新的突破。聚焦集成電路、人工智能、生物醫藥等重點領域，加強資源整合，加大人才集聚，努力打造世界級新興產業集群。兩天后，上海推進科技創新中心建設辦公室召開第九次全體會議，重點研究部署推進集成電路產業發展，提出加快把上海建設成為具有全球影響力和競爭力的集成電路產業創新高地。
集成電路產業技術含量很高，是科技創新核心競爭力的重要領域，其所面臨的“卡脖子”問題也更為緊迫。因此，以集成電路產業為抓手，實行攻堅突破，不僅有利於提升科技創新力，而且也將為探索如何持續推進“卡脖子”領域的技術突破提供可行路徑。
替代性是“卡脖子”問題的關鍵
替代的難易和能否替代是“卡脖子”問題的關鍵。從技術鏈角度而言，我國集成電路產業明顯缺乏替代性，這不但使得我們的產業利潤率低、競爭力弱，而且一旦出現矛盾和衝突，談判砝碼也很小，往往只能委曲求全。
在技術追趕型產業發展上，我國之所以能不斷追趕，重要的一條就是“市場換技術”。因此，對於集成電路產業而言，國內巨大的消費和內需市場有著較大的不可替代性。加快國內市場的消費升級和容量拓展，將使得這種不可替代性也越來越強，由此成為我們破解“卡脖子”問題的一個重要路徑。特別是在全球化背景下，產業鏈條上各企業必然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通過放大產業鏈下遊市場端的不可替代性，可以讓上遊的供應端在“卡脖子”問題上逐漸動搖，甚至瓦解。
簡而言之，消解供應端的技術不可替代性，放大需求端的市場不可替代性，是破解我國集成電路產業卡脖子問題的關鍵。
在擴大開放中做好集成電路產業技術突破
全球化背景下，“自給自足”或者是完全的自主創新，既不可能也無必要。特別對於自然壟斷性較高的集成電路產業，在開放中進行需求合作，推進創新才是可行路徑。例如，即使是集成電路產業發源地的美國，在龍頭企業雲集的同時，也還需要利用國外技術；作為光學和精密儀器生產線締造者的日本和德國，也未能獨霸全球；上世紀末崛起的我國台灣地區集成電路製造商，雖然已是世界最大的流片廠，但其擴張過程也是不斷需要與大陸企業合作；我國目前的中微半導體、展訊、中芯國際等重量級企業也是在國際合作和資源整合中發展起來的。因此，要增強我國集成電路產業發展的供給端替代性，其路徑應該仍然是推進開放、強化合作，而不是“自給自足”，甚至“閉關鎖國”。進博會是我國實現全方位開放的重要舉措，之所以選擇上海作為舉辦地，是與上海這座城市具有的開放品格、開放優勢、開放作為緊密相連的。
因此，上海可以抓住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這一契機，在集成電路產業的技術突破上做好文章。
一是繼續延伸首屆進博會效應，在第二屆進博會上加強布展。首屆進博會專門設置了集成電路專區，該專區放置在展覽的“智能及高端裝備”專區3H展館。建議在專業展基礎上，第二屆進博會可設立中國國際集成電路產業進口博覽會並在未來的進博會上永久設立這一專業博覽會，同時，圍繞技術前沿策劃相關的技術沙龍和論壇，例如虹橋論壇集成電路分論壇等。通過開放式的論壇，集聚國內外業界行家、高校專家、行業協會等多主體，共同商討我國集成電路技術的突破口和路線圖，避免相關產業政策偏離市場、偏離需求。
二是借中國國際進口進博會召開的契機，加強與國際半導體產業協會的聯動合作。通過共同召開技術研討會、創新沙龍等方式，及時掌握集成電路產業相關企業的技術動向、投資動向，並接觸聯繫更多知名廠商以及相關的技術骨乾和管理人員；與此同時，提前邀請這些廠商繼續參加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的活動。
三是吸引更多集成電路產業領域的留學生歸國創業和發展。加大對產業內海外人才，特別是華裔、華人和留學生的回國吸引力度，通過提供創業緩衝期、創新大平台、生活棲息地等方式打造多類型和多層次的海外留學生創新創業園體系，讓更多歸國人才可以平穩、高效、無後顧之憂地投入創新創業中。
四是持續改善通關便利化等營商環境。2018年8月1日商檢和海關的合署辦公對芯片進出口企業適應新政策還是有一定的影響，應及時完善和優化配套政策，以解決進出口頻繁的集成電路企業的政策不適應問題。
通過提高市場自主性提升產業鏈話語權
在擴大開放的同時，我們應充分利用好國內巨大的消費市場，並適時引導“一帶一路”相關國家在集成電路產業上的需求，通過提升市場的自主性來增強我國在集成電路產業領域的發展空間和話語權。
一是在第二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上，專門設立“一帶一路”國家集成電路展區。依托“一帶一路”建設，尋找和激發相關國家在集成電路產業發展上的市場需求，引導國內企業積極對接市場需求。
二是引導建立集成電路終端產品企業的統一海外採購聯盟，探索在產權交易所專門建立集成電路技術和產品交易平台，力爭在我國集成電路產品的進口上實現統一。儘管集成電路產業領域具有較高的核心產品壟斷性，但這些海外技術廠商在發貨上，也有二級代理商，特別是針對分散型的市場需求，我國應以國內巨大市場需求為優勢，一方面加強龍頭企業在集成電路技術和產品採購上的合作，力爭形成統一採購的格局，提升貿易中的話語權；另一方面，集合中小廠商的採購需求，建立專門的產業鏈交易平台，以平台的力量形成對海外廠商的談判能力。
三是在進博會基礎上，設立更多開放性的高科技產品展區，促進消費升級和市場擴容。目前國內新產業快速發展，對集成電路的需求也是井噴式增長，大力促進物聯網、5G、汽車電子、AI等新產業發展，並統籌管理好對集成電路產品的需求，以高速增長的市場需求增加產業鏈發展中的話語權。深入推進“互聯網+”、工業互聯網、人工智能，在產業、經濟和社會信息化進程中催生更多集成電路產業需求，並支撐集成電路產業的發展。不斷提升居民在信息消費、智慧養老、新零售、智慧醫療、遠程教育培訓等方面的需求，不斷提升集成電路產業的市場容量。
(作者為上海交通大學中國城市治理研究院助理研究員、《決策參考》編輯部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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