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高級情報官員被控叛國罪

作為“五常”之一，法國和其它大國一樣擁有完善的情報體系，其對外情報和反間諜機構——法國對外安全總局（DGSE）雖不像克格勃、中情局、軍情五處等外國同行那樣名聲煊赫，圈內卻也是從沒人敢小覷的厲害角色（圖1）

但5月24日被公開披露的一樁“內鬼事件”，卻讓DGSE的顏面丟盡：在這起實際上早在半年前就已破獲的“內鬼”案中，有4名嫌疑人因涉嫌向外國勢力提供資訊被捕，其中3人於2017年12月22日被起訴。5月24日司法機構人士披露的資訊稱，在這4名被起訴的嫌疑人中，有兩名系DGSE的前任高級官員，他們被控犯有“向外國輸送有損國家根本利益資訊”、“與境外情報機構合作”、“收集和出賣影響國家基本利益資訊”等嚴重罪名，而其余兩名被告中的一名，則是這兩名DGSE前任高官的妻子（圖2）

當天稍晚，法國軍方在一份聲明中證實了這一消息，不過強調兩人開始這些嚴重行為時已從DGSE離職。軍方稱，兩人的行為“極其嚴重”，其中一人“可能構成違反國防保密原則罪、與境外勢力勾結罪和叛國罪，且事實清楚證據確鑿”，軍方表示，他們已根據法國刑事訴訟法第40條，將所有相關證供和資訊提交巴黎檢查機構（圖3）

不過法國國防部長巴利（Florence Parly）的說法有微妙差異：照這位國防部長的說法，兩名被控者如今的確已經退役，但“涉嫌犯案時可能仍然在DGSE內工作”（圖4）

曾幾何時，軍人被控間諜案是要由軍法審判的，且常常被判處極其嚴厲的刑罰，這在一定程度上打擊了軍人和軍情機構泄密，懲罰了諸如貝當元帥（Henri Philippe Pétain）這樣的名人，但也製造過諸如“德雷福斯冤案”（Affaire Dreyfus）等震驚世界的千古奇冤。1984年，參議員巴丁特（Robert Badinter）推動修改法律，將“叛國行為”移交刑事法庭審判，刑期也減為最高30年並附加45萬歐元罰金（法國《刑法典》411條第4和第5款），如果涉嫌與恐怖主義組織勾結，則最高刑期升為無期徒刑，罰金上限升為75萬歐元。1994年3月，“叛國罪”的罪名從刑法中被取消，儘管懲罰條文仍在。因此法國輿論對此次軍方的嚴厲指控感到十分驚訝——因為“叛國罪”的刺耳指控在戰後早已是久違的了（圖5、德雷福斯上尉在一百多年前被錯誤指責“向德國出賣法國新型火炮情報”，儘管很快就發現純屬誤判，但有關負責軍官為掩飾自己責任長期蓄意掩蓋和捏造事實，導致他長期蒙冤受辱，並引發法國嚴重社會危機，這是當時法國媒體上刊登的漫畫“消滅賣國賊德雷福斯”）

巴利表示，這些嫌疑人涉嫌提供情報的對象是“一個強大的外國”，但拒絕透露這個國家的名字——儘管一些媒體在沒有實際根據的情況下“腦補”出某些答案，軍方卻拒絕予以證實，巴利稱“公布這些外國的名字對法國利益不利”（圖6、警方搜查相關辦公室）

儘管判決尚未作出，但鑒於指控的嚴重性，一旦定罪刑期將是嚴厲的。我們不妨舉一個例子：二戰期間與納粹合作、被控類似罪名的保羅.圖維耶（Paul Touvier,）戰後被缺席判處死刑，儘管他設法逃脫並幾次尋求特赦，儘管在漫長的逃亡期間他不斷“行善”，法國也從第四共和國變成第五共和國，但1989年74歲的他仍然在被發現後遭逮捕，1994年被定格判處無期徒刑，兩年後81歲的他就在法國弗雷斯內監獄病故了（圖7、1993年圖維耶被一審判處無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