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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不壓正》:特別薑文

01

《邪不壓正》這部電影很邪性,周邊的朋友評價很兩級。愛者說,“荷爾蒙爆棚,過癮”;恨者說,“故事人物混亂,崩壞”。

但無論支持者反對者,都得承認,這依舊是一部帶有薑文強烈個人色彩的片子。

這部電影個人色彩濃烈到,即便把薑文飾演的藍青峰這個人拿掉,仍然可以一眼辨識出是他的作品。

那種不肯臣服的生猛勁兒,直白的暴力與性,強有力的生命力,揮灑在荒唐又真實的世界裡,最後收於並非大團圓的留白結局。

當然,也有那種薑文式的傲慢——“我就這樣拍,你愛懂不懂”

這種傲慢並不是說薑文不在乎影片品質。

相反,就像《邪不壓正》一開頭,司機向李天然傳授的那個關鍵詞:講究。

在細節的處理上,這部電影確實“講究”。電影很大程度地塑造了沉睡在舊照片裡、美麗而混亂的北平。

不斷出現的鍾樓、四合院、牌坊,汽車、槍炮、國術……

那種中洋新舊的混搭,江湖與廟堂的衝突,朝不保夕的戰爭威脅和隔江猶唱後庭花的懶散奢靡,在許晴撩起的旗袍、廖凡舉起的手槍和彭於晏的飛簷走壁裡,細膩地融合在一起。

但對一些觀眾而言,這種“講究”並不夠。人們天然地尋找著一個合理完整的故事,一個可以代入視角的人物,一個前後有所交代的情節。

但更多的時候,觀眾感覺的是解構後的情節碎片,是誇張式的戲謔表演,是留白大片的高深莫測的人物。你沒辦法像看別的電影一樣,變成其中的某個人,把自身的情感投射到他的身上。

你只能作為盤觀者,或拍案驚奇,或一頭霧水。

02

電影看到後半段,我在電影院裡只有一種感覺:尷尬。

如果這部電影是薑文下的一盤“大棋”,前一個多小時你都在耐心旁觀他謀篇布局,就等著後半小時來一個四面合圍的精彩收場時,最後卻有種匆忙結尾、力有不逮的感覺。

就像是皮筋抽長抽久了,再也彈不回來。

看邪不壓正,特別像是在看薑文過去幾部電影的大雜燴,它像是一個讓人迷茫的混合體。

它像太陽照常升起,卻沒有那麽藝術和純粹;它像讓子彈飛,卻又不夠商業和流暢。

它一邊有著晦澀的象徵和隱喻,一邊又如同粉絲電影般直白“賣肉”,大秀彭於晏的身材和許晴的屁股。

它野心極大,但卻讓人覺得特別精神分裂,像是讓子彈飛的肉體裡,裝了個太陽照常升起的靈魂。

邪不壓正這部電影,不僅風格上像個混合體,裡面的人物也與薑文過去的電影很相似。

關巧紅和李天然的對話模式,像極了太陽照常升起裡的瘋媽和兒子;藍青峰、朱潛龍、根本一郎三個老男人間的爾虞我詐,又與《讓子彈飛》裡的張牧之、馬邦德和黃四郎如出一轍;

許晴一出場,就讓人想到了太陽照常升起裡的陳衝;而彭於晏這個角色,能讓人想到太陽照常升起裡的房祖名,陽光燦爛的日子裡的夏雨,甚至是讓子彈飛裡有些彪的陳坤。

《邪不壓正》又一次重現了薑文電影的標配:

一位即將成人卻還不成熟的少年,幾個城府極深的老男人;

老式火車,男人禮帽,以及不管是不是戰爭片都必須要有的手槍和子彈。

以上這些,加上瘋癲、戲謔、密集台詞和黑色幽默,共同構成了“薑氏電影”的風格。

或者說,構成了薑文的“套路”。

03

薑文的電影像是西部片遇上武俠片,不僅是刀劍與江湖,更是槍炮與少年。

槍炮與少年,都是一種自負的投射。因為這兩個東西,都是在說同一件事——少年無所畏懼,槍炮無可匹敵。

在薑文的電影裡,少年有一槍孤勇,但是往往沒有槍;有槍的人是藍青峰、朱潛龍、根本一郎,是縣長,是師爺,是黃四郎。

藍青峰們成熟老練、有頭有臉,他們洞察練達、事故精明,他們身邊環繞著唐鳳儀般的女子,有錢,有槍,有女人,簡直是中老年直男的春夢。

但他們最羨慕的,仍舊還是李天然,是馬小軍。

因為他們曾經是李天然、馬小軍,他們曾經手無寸鐵又對權力無所畏懼,他們曾經擁有關巧紅和米蘭。

邪不壓正,應該是拍給藍青峰們看的,薑文的片子裡,給了這些人足夠的心理補償。

像是一枚藥勁強烈的藍色藥丸,喚醒那些遙遠的生猛無畏、肆意張狂。

能把這股勁拍出來,在某種意義上而言,就足夠薑文了。

只是,對於不是藍青峰的人們來說,這部電影,真是有些自嗨,更有些自負。

看完電影,同行的朋友說,邪不壓正給人一種特別衝的感覺,像是在說老子特別牛逼,老子運籌帷幄,老子大局已定。

就像讓子彈飛裡的台詞:師爺高!縣長硬!黃老爺又高又硬!

想一想,薑文所有的電影不都是在說這件事嗎——薑文又高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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