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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攝影師能讓赫本與夢露更加美麗

Hello,我是Echo

今天的主角,見證了20世紀最極致的優雅…

“要大膽,要與眾不同,要不切實際,

做不同於普通人的充滿想象力的生物。”

你是否見過奧黛麗·赫本在《窈窕淑女》中的俏皮身影:她頭戴顏色跳躍的巨大禮帽,裙裝勾勒出優美的線條,目光炯然,那是螢幕中最經典的淑女形象。

奧黛麗·赫本

這是赫本最喜歡的造型之一,而這張照片和裝束,皆出自英國攝影師塞西爾·比頓之手。如果你曾翻看這位攝影師的相簿,你會發現,裡頭還記錄著王室的溫情、藝術圈的怪誕,以及整個好萊塢的黃金時代。

塞西爾·比頓自拍像

光彩年華

20世紀初,霧氣彌漫的倫敦,保姆裝扮的女人正向身邊的小男孩仔細介紹手中的相機,男孩尚未完全理解,卻興致盎然。這個男孩便是塞西爾·比頓,他熠熠生輝的攝影之路,就起源於這台小小的柯達3A相機。

年輕時的比頓,眉目清澈,有一種雌雄莫辯的獨特氣質

膠卷記錄的片段越來越多,比頓漸漸長大。或許是天賦使然,13歲的他就能拍攝大型舞台劇照,並開始向一些雜誌投稿。1922年,他考入劍橋大學攻讀藝術史專業,年輕有才,前途無量,人生似乎不可再完美,尋常人也許就此心滿意足地走下去,可是那並不是比頓的選擇。

比頓為自己拍攝的照片,這個男子英俊挺拔,卻也妖嬈迷人

這樣的完美在比頓心中就像一場鏡花水月,他隱隱覺得,自己與世界格格不入,生活本不該這樣進行,這種自我懷疑,在他血液裡沸騰。也許是尋求刺激,又或許少年人根本不怕失去——1925年,他決然從劍橋退學,前往意大利等國遊歷。

“他們不明白我是誰,我渴望的是什麽。”

比頓在尋找什麽?他不接受這一帆風順的刻板生活,也許,放縱自己的尋歡作樂可能找到出路。這時,他終於找到了棲息靈魂的港灣——他加入到一群無憂無慮的年輕人中,他們被稱為“Bright Young Things” 。崇尚享樂主義,身著模糊性別的奇裝異服,舉辦各式各樣的化妝舞會,這是他們的生活之道。

Bright Young Things,譯為“光彩年華”,指20世紀20年代至一戰前,年輕、無憂無慮的倫敦貴族和波希米亞人組成的群體

比頓打扮成女人的異裝照

他的身上有種硬朗與嫵媚揉雜的矛盾感

1927年,比頓在倫敦創辦了自己的工作室,並舉辦了個人首個攝影作品展《Bright Young Things》,記錄他與夥伴們的頹廢與優雅,墮落與解放。

比頓在這裡感到完完全全的自由,無關性別、身份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作品中的享樂主義,但這不妨礙它豔驚四座,“光彩年華”成為比頓身上最大的標簽。作為攝影師的比頓從此真正走進專業人士的視野中。

比頓的兩個姐妹,芭芭·比頓和南希·比頓,也是“光彩年華”的一份子

舞會上的南希·比頓身著浮誇的裙子

同年,Vogue雜誌也向比頓拋出了橄欖枝,邀請他成為固定攝影師。1928年冬天,彼時小有名氣比頓受邀到美國發展,開始奔走於倫敦、巴黎和紐約之間。此時的比頓還年輕,卻已擁有了灼灼光芒。

比頓為Vogue拍攝,圖左為美國知名模特戴爾·奧利菲斯

但是如果把比頓的攝影稱為“時尚攝影”,就像把薩爾瓦多·達利叫做風景畫家一樣。比頓的每幅影像都如一場夢:是關於存在的一種更高的幻象,奢華,又如幻覺一般。

—— Variety雜誌

比頓為Vogue雜誌所攝,模特們身穿查爾斯·詹姆士設計的禮服裙

拯救王室名聲的人

20世紀30年代,比頓的攝影事業迎來了高潮,獨特的典雅風格使他在整個國際領域都名聲斐然。此時,一個絕佳的機會落在他的眼前。

這個絕佳的機會,就是為溫莎公爵夫人拍攝照片

1936年,英國王室經歷了備受爭議的愛德華八世退位事件。當時的公眾都把溫莎公爵夫人看作一個心機頗深的女人,大眾對這個結過兩次婚的美國女人極為不滿,認為她迷惑了愛德華八世,導致愛德華寧願放棄王位也要娶她。

穿著著名“龍蝦裙”的溫莎公爵夫人

面對公眾的質疑,王室急需給公眾展現一個全新的面貌,比頓成為了當時的最佳人選。而比頓也不負眾望,在他的鏡頭下,溫莎公爵夫人溫柔大方,又不失沉靜,她坐在草地上,或是平靜地注視著鏡頭,都讓人感到舒適、愜意。

眉眼溫柔的溫莎公爵夫人

溫莎公爵夫婦新婚照

比頓對溫莎公爵夫婦的拍攝此後持續了十幾年

針對公爵夫人和王室的輿論漸漸平息,比頓也因此成為了王室的常客。

比頓有幸記錄下了伊麗莎白二世純真的少女時期。伊麗莎白王后(左),未來的伊麗莎白二世(中)和瑪格麗特公主(右)

公主時期的伊麗莎白二世

在之後的30年中,他應邀在許多重要的場合為女王伊麗莎白二世攝影,包括1953年的加冕典禮。

伊麗莎白二世和菲利普親王,1953

女王的加冕,1953

比頓鏡頭還記錄了女王初為人母的時光,這樣充滿母性光輝的形象,使得當時對王室意見搖擺的大眾對王室產生了更多的親近感。

伊麗莎白二世誕下查爾斯王子

伊麗莎白二世和安德魯王子

伊麗莎白二世

因這份特殊的功勳,比頓於1972年被授予爵位。許多人都將比頓視作“皇室禦用攝影師”,似乎在他的鏡頭中,英國皇室也不過是萬家燈火的其中一點,溫情脈脈在黑白二色中流淌。

比頓的鏡頭記錄了一代代皇室成員的成長,照片中查爾斯王子正親吻安妮公主的臉頰

他眼中的顛倒眾生

“皇家禦用攝影師”的膠卷上並不僅有皇室成員,相反,比頓欣賞美麗,且能捕捉美麗,這讓他更青睞風華絕代的好萊塢影星。他鏡頭下的女星們,如同被剝去了名氣加身的浮誇外衣,隻留下最本真、也最尖銳的獨特個性。

即使是黑白照片,也難掩夢露的嫵媚撩人

你或許看過這張照片:她手持康乃馨,躺在床上,向眾人獻出一抹嫵媚又天真的微笑……這是比頓鏡頭下的夢露。

為夢露拍攝的比頓

比頓花費了3個月時間來安排與夢露的這次拍攝。當天,比頓按時來到了拍攝地點,而夢露竟在90分鐘方姍姍來遲。不過他並沒有生氣,甚至只是驚訝於夢露的率直。

手持康乃馨的夢露

起初夢露還有些羞澀,比頓引導著她隨心所欲擺出各種姿勢。僅僅一會兒,夢露便像個孩子蹦蹦跳跳。她興奮地跳上沙發,肆意笑著;將一朵花含在嘴裡,如同叼著一根女士香煙。“她就像法國劇作家讓·季洛杜筆下的水精靈,”比頓這樣回憶夢露:“是那個時代的奇跡,一個夢一般的夢遊者。”

將花梗叼在嘴裡

天真質樸的夢露

在他人鏡頭前性感誘惑的夢露,走到比頓的膠片中,卻如同一個未經世事的天真少女。她無需過分裸露自己的身體,不用擺出撩人的姿勢,比頓一次閃光,便定格她對生命充滿熱愛的情態,以及清澈如水的眼眸。

清澈的眼眸

後來比頓曾在日記中談起夢露,讚她“質樸如萊茵少女,天真如夢遊過客”。然而最後道:“但最終的結局也許是以淚洗面”。如今我們再回看夢露的曲折人生,比頓當年的評價竟仿佛某種預言。

比頓的評價一語成讖,精靈一般的夢露最終沒有逃過淚水的結局

不止是夢露,比頓拍攝的女明星幾乎都展現了一種與往日截然不同的美。她們不再是公式化的“性感”或是“優雅”,還可以脆弱、放縱、雀躍,卻依然顛倒眾生。他鏡頭裡的,便是他眼中看到的。

比頓眼裡的費雯·麗是否也是一張純潔但敏感脆弱的白紙?

伊麗莎白·泰勒的目光正透過比頓看向我們,嘴唇微張,似是高傲,又似是不羈

正在為卡洛爾·隆巴德拍攝的比頓

不過被比頓拍攝的女星們大多需要做點心理準備,只因他的“毒舌”幾乎人盡皆知。在他的眼中,格蕾絲·凱利臉大,奧黛麗·赫本脖子太長,伊麗莎白·泰勒則是個毫無品味的粗俗女人……他根本不願遵守互相吹捧的遊戲規則。

敢直言格蕾絲·凱莉臉大的可能只有比頓了

“脖子太長”的赫本。面對這些受到人人稱讚的巨星,比頓儘管對長相氣質諸多挑剔,卻也毫不吝惜誇獎她們的品格與才華

半個多世紀間,比頓拍攝了大量的名人照片,他們中有好萊塢的明星也有巴黎的藝術家,這些經典的影像融合了比頓自己創新的拍攝手法,成為了時尚攝影史上不可忽視的重要作品,比頓的一生的聲名也因此而盛。

照片中的瑪琳·黛德麗,除了臉之外身體其它部位都被隱去。這樣的構圖顛覆了傳統的攝影構思

與超現實主義藝術家薩爾瓦多·達利的合作作品《多重曝光》,呈現超現實主義的概念

比頓還為他的清潔女工拍攝,同時用塗鴉、後期等手法再次創作,可以說是攝影史上較早的PS嘗試了

締造幻想的全能天才

然而,比頓並不止步於攝影,他還醉心於舞台的神奇魔法。他曾說:“我在戲劇的舞台上看到了自己短短的一生。”

比頓16歲時給一出不知名的戲劇拍攝的劇照

比頓靈感紛飛,著名作家杜魯門·卡波特曾將他比喻為“幻想的記錄者”。二戰過後,比頓開始接觸舞台設計和服裝設計,開始了從幻想記錄者到幻想締造者的蛻變。

比頓指導啞劇《Heil Cinderella》的舞台設計手稿。他不僅參與了編劇工作,還負責整部劇的舞台、場景和服裝設計。同時反串飾演了主角長相醜陋的姐姐。

他為多部百老匯劇擔任藝術總監,參與舞台和服裝設計工作,其中比較著名的有1946年翻拍的王爾德劇目《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

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1946,畫面中優雅的紳士正是比頓

比頓也涉足影視製作領域,電影《安娜·卡列尼娜》中的造型服裝就是他的設計。費雯·麗一襲白裙,奪走了眾多少年的心。

《安娜·卡列尼娜》劇照,眉目如畫的費雯·麗

費雯·麗在《安娜卡列尼娜》中的身著白裙

黑裙將她的身材襯托得婀娜妖嬈

1958年後,比頓憑借電影《金粉世家》首次獲得奧斯卡最佳服裝設計獎。

這條肩部有著鳥兒造型的裙子是影片中中最經典的服裝

肩部宛若飛翔鳥兒的翅膀,與優雅的裙身線條相得益彰

幾年後,奧黛麗·赫本主演的電影《窈窕淑女》上映,比頓的才華與優雅品味再次在傳奇美人身上閃現靈光。

憑借這部電影,他再次拿到了奧斯卡最佳服裝設計獎,同時斬獲最佳藝術指導獎。

這部電影的服裝被認為是比頓設計中最經典的作品

赫本極其鍾愛比頓的設計

比頓所作的手稿,手稿最終以24,375美元拍出

比頓和赫本在工作外也配合默契、互相欣賞,比頓甚至在電影拍攝期間專門抽出兩天時間為赫本拍照,記錄了許多動人的時刻。

為赫本拍攝定妝照

二人在片場中。比頓曾讚赫本有“令人心碎的超世之才”

比頓在戲外為赫本拍攝的照片

對時尚的敏銳嗅覺,以及設計天賦的加持,讓比頓不管在設計領域還是攝影領域都少有人能與之比肩,他是那個黃金時代獨有的全能型天才。

優雅的全能天才

分裂的靈魂

比頓取得的成就已經讓許多人豔羨,然而在他體內,似乎仍住著那個不斷自我懷疑的另一半靈魂。他甚至直言,他深深地嫉妒著他的好友們,他們的成就總會讓他發狂。

比頓在他人鏡頭下,常常呈現出一種脆弱與分裂

他是分裂的,可以毫無顧忌穿上女裝,也可以是社交場上優雅迷人的花花公子;他與許多同志藝術家都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卻又能上演執著的一往情深。

比頓與同志作家杜魯門·卡波特也有一些曖昧不明的關係

最令人驚訝的,還是他與好萊塢“神秘女王”葛麗泰·嘉寶的愛恨糾葛——在外人眼中,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嘉寶的低調神秘幾乎無人不知,工作之外的她甚至如一個隱士,公眾極少知道她的半點資訊。 而比頓是誰?他是社交圈中當之無愧的靈魂人物。

冷若冰霜的瑞典女星葛麗泰·嘉寶

一切始源於1946年春天,嘉寶請比頓為她拍攝一張證件照。而當真正開始拍攝後,嘉寶的美讓比頓靈感迸發,最終拍攝了一系列肖像。

比頓為嘉寶拍攝的相片

葛麗泰·嘉寶來了,身穿淡褐色(餅乾色)的西服套裝和高圓領毛衣,她的頭髮是暗金黃色的,她把整張臉都對著我的祿萊相機,好像即將要接受搶決似的。但是,慢慢地,她內在的藝術感就充分釋放出來了。

——比頓談起葛麗泰·嘉寶

原本二人約定好,隻發一張照片。然而比頓卻慫恿雜誌的藝術總監將13張都發刊,這讓極少對外公布照片的嘉寶大怒。

嘉寶的好友懷疑比頓的動機只為加強自己在雜誌社的地位

在比頓不斷的電話、送花致歉後,儘管嘉寶並沒有開口原諒,但二人並沒有斷絕往來,依然保持著曖昧不明的關係。人們隻知,自嘉寶息影以來,她的生活照隻出於比頓一人之手。在四十至六十年代,比頓為她拍攝了兩百餘張照片。

他鏡頭下的嘉寶不再是神秘的女星,而是一個充滿生活氣息的女人

1972年,誰都不知道比頓出於什麽心思發表了日記集《快樂歲月》,他在其中描繪了眾多與嘉寶一同生活的細節,她如普通人一般種花、逛街、與友人閑聊。得知消息的嘉寶出離憤怒,二十餘年累積下的美好記憶一朝破碎,她宣布與比頓決裂。

嘉寶從不願向外界公布自己的私人生活

後來人們在比頓的日記中,發現了不計其數寫給葛麗泰·嘉寶的情話。比頓的好友說,從比頓與嘉寶第一次相遇開始,這段反覆無常的感情就一直讓他在瘋狂與悲傷中不斷掙扎。

刻在比頓記憶中的嘉寶,笑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曾經在比頓鏡頭下最自然、率真的嘉寶,最終成為他膠片上一個潦草的剪影。

嘉寶與比頓的貓Mickey一起玩耍

比頓對嘉寶的性情不可能不知曉,而內心的熱切仰慕,卻讓他的靈魂無法安分。隱藏在優雅外表下,那洶湧的情感,讓他捕捉了表象之下的人性,卻也一直讓這個男人面對自己的時候,無所適從。

與嘉寶斷絕關係的兩年後,比頓患上了中風,右邊身體癱瘓。這個擅長創造幻想的攝影師漸漸因年老與疾病無法再拿起摯愛的相機。

不再年輕的比頓喜歡坐在家中的一角,被陽光與薔薇芬芳包圍

1980年,年邁的比頓接受採訪,記者問他,如果獨自留在荒島上只能帶一本書,會帶什麽?他回答,一本相片簡編集,記下那些“知名和無名的人,被熟知卻被忘記的人”。

比頓與貓

如果真的有這本相冊,那麽裡面一定藏著一個熙熙攘攘的大千世界,因為在比頓的鏡頭下,世上恆河沙數的故事,都在閃閃發光。

小編 | Echo

收集資料整理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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