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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陳曉卿三個字,我就流口水

很早之前就關注了陳曉卿的微博,習慣了看他發的那些不加調色的原圖美食,半年前《舌尖3》播完不久,就得知他拍了一個新片叫《風味人間》,心裡一直記掛著,默默關注著「風味星球」這個微信號,觀察著風吹草動。

上周突然得知要去看《風味》的超前首映,小激動了一番。

首映是下午兩點,中午特地吃得很飽,走進電影院拿到票,才知道是在IMAX巨幕廳,2層樓高的巨幕,畫面極大,像要傾斜而出。

正片之前先放了幾分鐘預告,周圍的人都在摩拳擦掌,左邊的朋友拿出了一盒乾杏仁,右邊的朋友「噗嗤」一聲打開了一罐啤酒,我們的「裝備」要差點,只有兩瓶水。

開始了,歡愉輕快的音樂一出,山川湖海與山珍海味快速交替的畫面,再看到總導演「陳曉卿」三個字,單是片頭四周的人又把脖子伸長了2分。

正片一開始是阿勒泰深山中的一家牧民,圓臉的孫子正在的與一頭羔羊「搏鬥」,他滑了一跤,萌態逗樂了大家。

片刻的放鬆之後,直接就是肉慾橫流。

大尾羊帶著顫抖的脂肪,放入水中一煮,白如牛乳的骨湯,油脂豐沛的肉,心隨著這鍋肉湯激蕩起來。(腦補一下此刻是那種湯汁的立體環繞聲!)

高潮是在奶桶肉這段,卵石和羊肉被放在奶桶裡炙烤,皮脂晶瑩的羊肉在奶桶裡燜得「吱吱」作響,取出後帶皮的羊胸口在長刀下迎刃綻開,我旁邊的毛毛「哇」一聲,隔壁的朋友又多塞了幾塊兒杏仁,嘴裡哢哢作響,我拿起水猛灌了幾口。

看片一個小時,周圍人此起彼伏的感嘆聲就沒停過。

隔壁的毛毛對食物的情感很實際,就是立馬要吃到,在那鍋羊肉燉巴楚菇出現的時候,她立馬打開了某寶,然後指著螢幕說「你看1600一斤」,我:「好貴啊」,看完價格頓時覺得這個蘑菇的香味又加了2分。

呼聲最高是禿黃油出現的時候,導演追溯了一隻糕肥肉厚大閘蟹的一生,從蟹苗到變成一份禿黃油,從長江入海口到藉助潮汐回歸淡水。

出水之後蟹被分解,蟹肉做成了酥皮蟹,酥皮在烤箱中蓬勃而起,配上精妙的解說詞,「蟹肉本身的清甜,在蟹皮之內低回婉轉」,唾液也跟著鼓脹的酥皮波濤洶湧。

看到禿黃遊拌米飯的時候,可以說就是慾火焚身了,眼睜睜的看著蟹膏被拆分下來,在鍋裡與魚露蟹油充分交融。

李立巨集老師用綿裡藏刀的聲音說「略硬的雌黃,綿潤的雄膏,雙劍合璧,直指人心」,隻18個字,配上晶瑩晃動的雄膏就把我心戳得千瘡百孔了。

乾柴遇烈火,是禿黃油和米飯拌,也是我遇到他們的感覺。裹滿膏肓的米粒每一刻都在熠熠生輝,把毛毛的臉都照亮了,她在旁邊狂躁不安。

四川人對海鮮總是有蜜汁嚮往,毛毛說她每年在網上看到禿黃油都想買,但是幾百塊一小瓶又捨不得。愛吃大閘蟹的恩丫丫也說,她今年的生日禮物就是問她姐要一瓶禿黃油,結果她姐沒捨得。

我也沒吃過禿黃油,所以對它更有無限的想像,解說詞裡說要用濃茶才能化解,可能有點膩吧,期待有天誰能送我一瓶啊?

其實光是畫面是不足以牽一髮動全身,配音和配樂也極精妙,只想說這是什麼神仙片子啊,單個拆開來看就是一部部小電影啊。

我記得講西班牙火腿那段有一個長鏡頭的,內容很簡單就是紀錄工人們掛火腿運火腿,很流水線的操作,但配樂一出,我就極有節奏感的跟著工人們在萬千火腿中流轉,捏其肉、聞其香,直到跟著工人走到窗前「啪」關上了窗,才回過神來。

昨天在電視上看完第二遍,作為一個五音不全的人現在都能哼出這段音樂。

還有講瓦屋山冷筍那一段,雨瀟瀟兮的西南的深山中,頭戴草帽身披蓑衣的打筍人穿梭在竹林中,右手一把鐮刀帶著「殺氣」,配上江湖高手出招前悠長的蕭聲,這哪是打筍人,就是一個獨步武林的俠客。

讓人瞬間想到了蘇東坡的詩: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在某些細節裡,你會覺得這部片子裡的食物是「活」的,它不是普通美食片裡那種「嗤啦」的油聲,「咕嘟」的湯聲,是一些很細碎的聲音,讓你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呼吸。

在講到甘肅攪團時,土豆被木槌遍遍捶打,支鏈澱粉讓土豆從沙軟變為粘稠,每當它包裹住空氣,鼓成氣泡再破碎,發出巨大的吐氣聲。

作為一個土豆的狂熱愛好者土豆的什麼聲音我沒聽過?燒土豆悶悶的聲音,烤土豆笨笨的聲音,炸土豆吱吱的聲音,還有薯片脆脆的聲音等等,唯獨沒聽到過這種「噗噗」呼氣聲。

一片火腿能發出的聲音也是極其不同的,西班牙的伊比利亞火腿,當西班牙技藝最高的切片師把它切成薄片,再用腕力讓它在空氣中一掃一卷,這片宛如跳探戈的火腿片就能發出「咻」的一聲。

但到了中國,火腿的聲音變得更為獨特,「富貴雙方」是火腿的精華部分,肌肉纖維均勻緻密,肉質細嫩,鹽份輕,蒸後淋上蜂蜜,筷子一撥又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粘稠聲音。

山海之間,所有的事物都離不開人,這也是陳曉卿團隊過去的片子裡最勾魂的一點,食物豐腴但人情動人。

在首映會現場,全場騷動最大的時候就是那位鏢漁鏢手出現的時候。

在巨幕前,滔天的浪花在眼前炸開,船身劇烈顛簸,鏢手站在6、7級的風浪中,身影在海上極微,那股征服大海的魄力又極強,那一刻我已「暈船」馬上都晃吐了,但還是為他捏著一股勁,懸著心跟著他和他的父親追逐那條速度極快的旗魚。

直到叉子飛出,世界在那刻靜止,叉子穿過海風,穿過水麵,魚,鏢到了!

四周喊起來「太帥了」「好酷啊」,我轉頭對毛毛說:我感覺自己愛上了他。

第一次在電影院看一個美食紀錄片看得人驚心動魄,手心冒汗。

故事結尾,一隻孤獨的海鳥逆風飛行在海面上,就像那個在商業捕撈衝擊下備受冷落鏢手,孤膽的英雄夢在縹緲的風浪中堅持。

燈一亮,片子結束大家都懵懵的「這就完了?」還沒看夠。

剛出門在電梯裡左邊的朋友說,「不行了,我等下要去買黃記現撈」,毛毛和我走到樓下的小賣部,她買了魚片和魚皮花生,我買了牛肉干,假模假式的騙騙胃,先把嘴填住。

哎,今天才周三呀,已經開始期待周末的《落地生根》了我默默的準備好了冬陰功湯和酒,等待這個良夜。

為了滿足大家更多的好奇心,好戲君特地專訪陳曉卿,問了一些大家十分關注的一些問題?

好戲君:能透露一下李立巨集老師配音時的狀態嗎?會不會特別痛苦

陳曉卿:怎麼會痛苦呢?李老師是很資深的配音表演藝術家,德藝雙馨。他配音的時候對自己要求十分嚴格,也非常投入。比如,有時候配著配著,我們會從話筒裡聽到他肚子叫的聲音……

好戲君:您自己覺得《風味人間》和之前的作品有什麼區別嗎?

陳曉卿:從幾年前我開始關注「風味」這個話題,風味是什麼?風味,嚴格地說,是指所嘗到、嗅知、觸知食物的感受總和。但文藝一點說,風味更像一個謎團,它給我們帶來極大的歡樂的同時,讓我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風味人間》探尋的是一個新的主題。

好戲君:整部系列在哪裡拍攝的時間最長?動用了多少設備和人力?

陳曉卿:要論拍攝時間最長,可能是第一集裡牧民轉場的故事。阿勒泰牧民保持著逐水草而居的習俗,一年四季轉場。我們的攝製組跟拍了毛勒提別克一家,夏秋和秋冬的兩次轉場。因為條件艱苦,馬匹有限,我們的好幾位攝影師都是趴在馬背上(很多牧民並不需要馬鞍),或者徒步走完轉場全程的。

好戲君:《風味人間》阿鯤老師的配樂感覺非常震撼,作為導演您的要求是什麼樣的?

陳曉卿:阿鯤老師非常有才華,基本看一下畫面素材,他就會有基本的旋律出現在腦海裡;再聽聽導演講這個故事,就連節奏也有了。這次《風味人間》好幾段音樂,都是阿鯤對著畫面寫的。

好戲君:《風味人間》是否會有第二部?

陳曉卿:如果這一部大家喜歡,我們會更有動力製作下一部。

好戲君:美食紀錄片之外,還有您感興趣的領域嗎?

陳曉卿:其實我和我團隊還有很多想要嘗試的題材與方向。我們的團隊取名叫「稻來紀錄片實驗室」,很大程度上也是希望能夠在紀錄片領域做出更多嘗試。無論是社會類、歷史類,還是自然類,我們都有更多興趣。

好戲君:假如走到人生的終點讓您選擇最後的一餐,您會選擇在哪裡吃什麼?

陳曉卿:這個問題從八年前就有人問過我。我覺得生命到了那個時候,平靜地自處就好。吃是為了讓終點離我們更遠一些,所以我們不僅要吃美味,也要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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