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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事故、忘詞、強製換台…跨年演唱會為何難跨?

演出事故並不是主辦方需要優先考慮的,因為跨年演唱會本身的追求並不是演出效果上的完美,而是一場品牌宣傳上的完美。

刺蝟公社 | 周矗

剛剛過去的2018-2019跨年夜,對於守在電視機前看跨年演唱會的觀眾們來說,可能跨得有些混亂。

“很多明星拿著大把的酬勞,站在台上僵硬的表情、敷衍的表演,作為觀眾之一看了以後一點跨年的喜悅都沒能get到。”微博網友@黎來日看了幾個台的跨年演唱會後,十分失望地在新年的第一天發了這樣一條微博。

混亂最早要追溯到一場粉絲之間的混戰。12月30日,浙江衛視跨年演唱會在跨年夜前一天開播,人氣偶像蔡徐坤和鹿晗都在演出嘉賓陣容之中。

隨後,在浙江衛視跨年演唱會的“夜排”中,兩家粉絲卻鬧出了不小的矛盾。為了更好地給自己的偶像應援,粉絲們會提前在深夜排隊去選擇更好的位置,“夜排”一詞也應運而生。

12月30日凌晨,鹿晗和蔡徐坤的粉絲們因“夜排”佔位起了衝突。隨後,這場“搶位”大戰又更新成了一場“燈牌battle”。因為兩人粉絲應援色比較接近,雙方粉絲約定在對方偶像出場時互相關閉燈牌,用這樣獨特的方式來比拚自家偶像的人氣。這場“燈牌battle”被很多網友評論比演唱會本身更好看。

如果說這場粉絲battle只是混亂的前奏,那麽在跨年夜同時直播的四大衛視跨年演唱會則更是狀況百出,高潮迭起。

首先,毫不走心的明星“假唱”被網友發現。 “沈月王鶴隸假唱”“《延禧攻略》四人集體假唱”“沈夢辰汪東城假唱”等熱詞紛紛佔據熱搜…在以“演唱”為主要表演形式的跨年演唱會舞台上,“真唱”這一基本的業界標準,成為了一件值得歌頌的事情。

另一批真唱的隊伍也同樣慘不忍睹。“樸樹忘詞”“李榮浩笑場”“朱一龍唱錯詞”“火箭少女車禍現場”等表演失誤比表演亮點出現得更加密集。網友甚至調侃道,與虛擬偶像洛天依合唱,實則演了個無實物小品的薛之謙才是全場最佳。

作為跨年演唱會的“頭號玩家”,湖南衛視的這場跨年演唱會也是bug不斷。主持人何炅開場話筒就沒了聲音。華晨宇表演時樂隊調試臨時出現問題,主持人臨時尬聊救場。主持人謝娜還因“搶話”“口紅粘牙”風波被觀眾詬病。

不過,這些舞台事故、差強人意的表現也在意料之中。熟悉跨年演唱會套路的觀眾都了解,每一年的跨年演唱會都是各大衛視拚明星、拚流量的主戰場。

在這個一年之中最特殊,也是最容易吸引到觀眾的時刻,無論他們的表演是否到了作為一名藝人的及格線,只要可以自帶流量、噱頭,那麽他們就是各大衛視爭相邀請的座上賓。

不過,在這場流量之戰中,江蘇衛視玩的有點“崩”。12月31日跨年演唱會直播當晚,四川、山東、廣東、山西等多地的微博網友表示,在使用有線電視、IPTV、愛奇藝等平台觀看湖南、東方、北京衛視跨年演唱會,甚至在收看電影時會突然彈出有關江蘇衛視的廣告,隨後螢幕會自動跳轉到江蘇衛視的跨年演唱會直播。網友們還紛紛上傳了圖片、影片來佐證。

1月1日,@酷喵影視 在微博發文回應,“12月31日晚,我們為引導智能電視用戶通過CIBN酷喵影視客戶端收看江蘇衛視2019跨年演唱會,提升該獨家內容的網絡播放量,進行了一次插屏廣告的推廣,讓用戶誤以為產生了跳端行為,對於此問題導致的用戶困擾,我們誠意致歉,也將持續改進用戶體驗,避免類似問題再次發生。”

江蘇衛視隨後回應稱:“作為跨年晚會主辦方,針對網上對江蘇衛視的不實之詞聲明如下:優酷是本屆江蘇衛視跨年的獨家網絡影片版權方,CIBN酷喵影視客戶端引導智能電視用戶通過其平台觀看的插屏廣告推廣行為,是為了提高其獨家網絡內容的播放量,酷喵影視已就此給相關用戶帶來的困擾致歉。”

面對這樣的回應,網友們並不買账。有網友認為,平台方單方面彈廣告並不能成為綁架用戶收視習慣的借口,而強製控制觀眾換台更是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隨著新年鍾聲的敲響,幾大衛視的跨年演唱會落下帷幕,但幾家衛視的收視率戰火卻並未停止。

1月1日,CSM發布了12月31日晚間52城的收視率統計。根據數據顯示,江蘇衛視以1.750的收視率逆襲湖南衛視奪得收視冠軍,湖南衛視、東方衛視和北京衛視分別佔據第二、第三、第四名的位置。

但在全國網、酷雲、歡網等收視率統計榜單中則顯示,湖南衛視均佔據跨年收視率榜首位置,兩家衛視還紛紛貼出稱自己為收視冠軍的喜報。到底哪份收視率數據更加真實?究竟誰是跨年收視之王?

有關真假收視率的討論為這場混亂的跨年之戰畫下了一個詭異的句號,電視機前的觀眾們也在一臉懵逼中踏進了2019年。

即使一路狀況不斷,各個衛視還是抱著各自的收視成績歡歡喜喜地回家了,留下了漫天槽點的微博熱搜以及還處於混亂中的觀眾。

微博網友@瑞瑞CG吐槽道“這種指望靠明星自帶流量的手法真的可靠嗎?流量差異越加明顯,為什麽這些媒體一再放棄底線。本末倒置,不關注每個表演,整個晚會的效果,卻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上投機取巧。”

這是因為,演出事故並不是主辦方需要優先考慮的,因為跨年演唱會本身的追求並不是演出效果上的完美,而是一場品牌宣傳上的完美。

時間回到十幾年前。2005年,湖南衛視借著當年《超級女聲》的噱頭辦起了第一屆跨年演唱會。2006年,同樣熱衷於辦選秀的東方衛視加入跨年演唱會陣容,跨年之戰正式開打。2008年,改版後躋身一線衛視的江蘇衛視加入。2011年,舉辦跨年演唱會的衛視已經多達16家。

很多業內人士稱,跨年演唱會本身就是一場燒錢的買賣。那麽,辦一台跨年演唱會究竟要多少錢?

首先,最大的支出無疑是藝人出場費。據網易娛樂報導,演唱會嘉賓的出場費平均會在幾十萬元到幾百萬元不等,每場跨年演唱會的嘉賓人數平均在30-40人左右。再加上場館租賃、技術設備、燈光舞美等費用,保守估計,平均一場跨年演唱會的花費將會是幾千萬元人民幣級別。

越小的平台,獲得的廣告投放越少,越難回本,賠錢似乎也已經成了常態。

江蘇衛視中心總監助理王希2015年在接受網易娛樂採訪時稱,一場跨年演唱會的投入相對平時來說還是比較高的,他們更追求的是一種性價比,即作為平台來說,不要虧錢去做這個事情,同時又承擔一定的社會效益的功能。

2012年開始,許多無力燒錢的衛視退出跨年大戰,只剩下湖南衛視、江蘇衛視、東方衛視、浙江衛視等一線衛視繼續在跨年演唱會的戰場上硝煙四起。

2013年,中宣部、財政部、文化部、審計署、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聯合發布了提倡節儉辦晚會的通知,要求對上星頻道的晚會數量進行總量調控。自此之後,跨年晚會的直播牌照一照難求,每年可以獲得直播牌照的衛視也僅剩四五家,跨年演唱會格局再次洗牌。

在2018-2019跨年夜上,只有湖南衛視、江蘇衛視、東方衛視、北京衛視、四川衛視五家衛視拿到了直播牌照。未拿到牌照的浙江衛視只能走一個時間差套路,在12月30日晚進行跨年演唱會直播。

獲得直播牌照的衛視則更加緊張。因為跨年演唱會的收視率和品牌影響力,對下一年度各大衛視的廣告招商極為關鍵。加多寶品牌管理部副總經理王月貴就曾在媒體採訪中提到,加多寶擲重金冠名湖南衛視的一個極大原因,便是湖南衛視多年來穩坐全國衛視的收視冠軍。

所以,即使要“燒錢”,各大衛視也要拚盡全力,調動全台資源來堆明星、搞排場。不但要在跨年演唱會的舞台上展示自身行業資源、資金實力,還要把收視率做得漂亮,強化品牌影響力。

於是,流量明星成了彰顯藝人資源、保障收視率的萬金油。在各大衛視的跨年大戰中,明星嘉賓在某一時段的流量峰值、熱搜數量、排名成為了各衛視的主要宣傳素材,粉絲們也會把這份數據作為自己偶像實紅的證明。在冷冰冰的數字、曲線圖背後,關注表演內容與表演品質的人越來越少。

年末的藝人們也空前的忙。除了各項本職工作外,出於維持與各個衛視之間的資源合作,他們還需匆匆趕來各大衛視的跨年舞台上月台。一家演完了跑另一家,電視台怎麽安排效果怎麽來。

對於這種維持關係式的跑場演出,部分流量明星們在疲憊之餘,也無暇顧及節目效果。這樣的敷衍之態表露在節目中,即是一次次不過關的舞台表現。

跨年演唱會作為一種伴隨性的晚會形式,雖然時間上帶來的儀式感會大於晚會內容本身,但節目品質低、形式老舊、拚湊流量明星的跨年演唱會折損的,只有觀眾心目中跨年演唱會的情懷價值。

在各大衛視被砸錢拚明星、搶牌照、爭收視率戰爭拖累得疲憊不堪時,又有一些人找到了消費“跨年”情懷的新路徑。

2015年,羅振宇在他的羅輯思維公眾號裡宣布,他要在當年的12月31號舉行一場跨年演講,並稱這個演講要辦20年。

搶票通道一經上線便被搶售一空。在當晚的跨年演講中,這場聯合深圳衛視做直播的低成本知識類跨年演講竟然在23:00打敗了其他各家衛視,衝到了收視率第一的位置。可以說,羅振宇的這次具有革命性的行銷證明,把知識進行降維式的泛娛樂化呈現是有市場的,網絡化的內容也同樣適合在電視平台播放。

此後,“知識跨年”作為一種低成本的小清新式跨年引來了更多衛視的主義。除了深圳衛視繼續用 “時間的朋友”每年與觀眾相約外,喜馬拉雅FM與浙江衛視的“思想跨年”同樣入局。

而在今年,又一種小清新跨年方式出現了。文藝片《地球最後的夜晚》打著“一吻跨年”的行銷理念,為人們提供了在電影院跨年的新選擇。

可能在未來,跨年的玩法會變得更加五花八門。但依然選擇守在電視機前的觀眾,值得一台和跨年同樣驚喜的晚會。

今年的跨年,你是怎麽度過的?

周 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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