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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生還者》裡的少女出櫃意味著什麽?

  艾莉出櫃了。

  這是本次E3中除了《上古卷軸6》的消息外,最令我感到震驚的事情。一是因為,雖然之前《最後生還者》DLC中曾經較為明顯地暗示過艾莉和她黑人小夥伴萊利橘裡橘氣的種種行為,但是官方並沒有給出多少關於艾莉性取向的消息和內容,(這次)E3預告片中的一吻定情,終於可以確定她是個蕾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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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則是,這是3A遊戲中少有的直接將主角設定成同性戀的行為。遊戲製作者很少會在遊戲中加入這種爭議性的設定,因為這很有可能會影響遊戲的口碑甚至銷量帶來不小的影響。2014年時,育碧蒙特利爾的首席編劇盧錫安曾經在角色設定的問答中表達了這樣的觀點,即大廠們對於製作LGBT(非異性戀者)為主角的3A遊戲總是會顯得非常謹慎。他解釋說,擔心破壞銷量將成為給遊戲設定同性戀主角的主要障礙,除非發行商確定把主角設定成喜歡同性可以大賣,否則同性戀主角可能仍然只是一個夢想。值得一提的是,盧錫安本人也出櫃了。

  育碧對於這方面的顧慮無可厚非。雖然在電視電影領域,LGBT話題已經從最初的被大眾抵觸到現在能大方的放在台面上進行討論,但這過程是經過社會輿論的進步與相關人士不懈努力宣傳後的結果。而在相對年輕的遊戲領域,我們能找到的LGBT角色依舊不多,或者說在不久之前,它都是個需要被謹慎對待的話題。

慎重慎重再慎重

  上世紀80~90年代期間,有關同性戀的話題都是遊戲中非常敏感的地帶。在1987年的《心跳夢工場》中有一隻非常著名的粉色恐龍凱瑟琳,他是耀西的女朋友。可能純粹是因為好玩,遊戲的策劃田邊賢輔給這個角色留下了奇怪的設定:凱瑟琳其實是個女裝大佬,被畫女硬說男。在遊戲的背景說明手冊上清楚地寫著,他認為自己是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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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任天堂把《心跳工廠》換皮做成《超級瑪利歐2》在美國發售,說明手冊和改名為歐斯托的凱瑟琳也隨之遠渡重洋到了美國人民的客廳當中。為了避免發生爭議和部分“有心人士”的聲討,任天堂後來緊急修改了說明手冊上的內容,隨後細心的玩家們發現,不同時期購入的遊戲,居然會有兩種版本的說明書。任天堂一口咬定這個帶蝴蝶結的恐龍天生就是雌性。之後在這個粉紅色恐龍的性別問題上,任天堂的態度一直模棱兩可,在日本上市的其他遊戲中,都沿用著“她”是“他”的設定;而在歐美方面卻一直堅稱凱瑟琳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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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2016年《博德之門:增強版》的新DLC《圍攻龍矛堡》中,beamdog就因為加入和宣揚同性戀、雙性戀角色而陷入了輿論風暴中。儘管這個DLC品質不錯,演出和劇情都繼承了其系列一貫的優點,但就是因為Beamdog有些刻意地在遊戲中宣傳LGBT群體,(遊戲內一些角色的對話除了正常的劇情故事外,還會反覆向你提及一些有關LGBT平等的價值觀念)引來了系列死忠粉們的聲討。這導致了《圍攻龍矛堡》在M站的玩家評分被大量差評刷到了3.6分,至今仍未回升。

遊戲中的同性戀

  那麽問題來了,遊戲中加入同性戀設定有好處麽?答案是肯定的,遊戲和書籍電影一樣,能夠去告訴那些不了解同性戀的玩家如何去正確看待LGBT群體,同時對於日益增多的同性戀人群也存在著激勵作用,愛與激情是人類所共有的感情,它在同性與異性之間並沒有區別,或許身為直男的你習慣了遊戲中男女主角感天動地的愛情,而同性戀玩家卻沒法就此找到共鳴。

  遊戲從它發展開始,中產階級的男性都一直是製作遊戲的主力軍,這也導致了遊戲表達出來的思路的和劇情都充斥著這些人的思想和理念。隨著時代的發展,這一現象逐漸發生了改變,越來越多元化的人們加入到了遊戲製作當中,他們獨特的思想與風格也在逐漸影響著遊戲的大體環境,使這個年輕的藝術形式變得更加豐富和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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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也因此得以見到越來越多不同性向的遊戲角色,《龍騰世紀》裡的Dorian ,《女神異聞錄》中的Kanji,《輻射:新維加斯》中鋼鐵兄弟會的採購員 Veronica Santangelo 以及其他大多數開放世界中的同性戀角色,這些角色們的生平往往是伴侶和戀人遇害,家人否認或拒絕接受他們,甚至在標榜可以自由戀愛的《神鬼寓言3》中,如果玩家創建了gay角色並且對男性NPC做求愛動作,還會被守衛以“公然猥褻”罪而處罰。關這些同性戀角色的故事往往都頗具坎坷。每當一個同性戀角色出現,他們似乎就是會吸引災難的磁鐵,其故事很少會以圓滿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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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注意,目前大部分同性戀情節還主要出現在開放式RPG遊戲中,這些角色通常不會在劇情擔當多少重要的角色。他們就像是影視劇裡經常幫助主角但是最後往往慘遭事故的黑叔叔一樣,扮演著屬於自己的“特殊位置”。從《合金裝備》裡的男女通吃的劍術大師梵普,再到《無主之地》中裡的珍妮斯普林斯,電子遊戲裡一直不缺乏具有同性戀或者雙性戀的配角。

  但是在線性的3A級遊戲中似乎還沒有同性戀做主角,而在《最後生還者2》中,絕對主角艾利選擇了出櫃。無論你抵不抵製,反不反對,你在遊戲裡只能用她和妹子談戀愛。

“開明的父母”頑皮狗

  每年的六月是“同性驕傲月”,LGBT群體開始帶著彩虹旗上街到處遊行,向社會羅普大眾宣揚自己的理念,明確有關LGBT群體的法律法規。許多遊戲廠商都在這個月將自己的社交账號頭像換成了彩虹色聲援他們,頑皮狗也不例外。頑皮狗的推上關注了不少LGBT人群和作者,也經常與其互動點讚,為他們發聲的意願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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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遊戲製作總監布魯斯•斯特雷利曾經在一次關於艾莉是否是同性戀的採訪中直白地說道:“誰會在乎一個角色的性向是什麽?一個角色不應該由此來評判好壞,這是我們一貫追求的目標。”

  頑皮狗這次擺明了讓“自家閨女”出櫃,無疑是個非常具有爭議性的話題,雖然可能會遭到一小部分反同性戀玩家的抵製,但與此同時也能為遊戲帶來更高的關注度。試想一下,如果艾莉只是單純地長大,變成一個臉譜化的成女強人形象,恐怕玩家們並不會像現在一樣感到什麽驚訝、驚喜並由此引發強烈的討論。

  當然,頑皮狗也不是突兀地直接在《最後生還者2》裡將艾莉設定成為同性戀,而是經過了一DLC的情節鋪墊、官方漫畫《美國夢》中的故事補全等潛移默化的改變,才逐漸確立了艾莉的性向。

  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記得1代中隱居的幸存者比爾,他曾經指導喬爾和艾莉穿過滿是陷阱的小鎮,關於他死去的“愛人”法蘭克也有一段感人的故事。在DLC戰役中,艾莉和她的朋友萊利潛入了一個被毀的商場,她們在僵屍攻擊之前快樂的跳舞並且相互親吻,在僵屍襲擊後,二者雙雙被咬,雖然有抗體的艾莉避免了感染,但是萊利卻不幸被轉換成了僵屍,這是遊戲中一個非常重要的轉折點。兩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相約步入死亡的殿堂,在廢墟和殘肢中等待著自己和對方的變異,但是故事結尾迎來的,卻是殘酷而悲傷的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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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櫃意味著勇氣和擔當,對艾莉如此,對頑皮狗來說也亦然。無論大家如何聲援和支持LGBT人群,但是事實上玩家的主力群體仍然是異性戀,LGBT玩家只是極少的一部分閱聽人,做出最廣大玩家喜歡的題材無疑是廠商最應該關注的問題。頑皮狗劍走偏鋒,在社會輿論和業界潛規則中對於使用同性戀角色一直帶著不鼓勵不反對不參與的大環境下,頂住壓力風險,大大方方的宣布自己近年來可能最重要的一部作品主角是個同性戀,需要付出的不只是勇氣,還有對於這部分群體發自真心的愛護與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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