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信心與消費金融誰先走出低谷？

經濟觀察網 記者 萬敏用搜索引擎搜索“618”、“銷售額”，相關的消息幾乎全是各大電商平台、商品品牌的戰報，滿屏“突破”、“增長”的字眼及它們跟隨著的可觀的數據都在提示，剛過去的這個上半年最重要的銷售“節日”裡，消費者和商家的狂歡熱情並未不弱於往年。

銀行信用卡及其他互聯網消費金融業態，也在逐漸走出一季度的谷底，增速有所恢復。但距離真正走出消費的低谷期，仍需看到就業、收入、負債比例的真正改善，從目前的表現來看，轉捩點何時出現，仍無法預計。

二季度消費信心有所恢復

從央行近期公布的一項調查結果來看，居民的收入、消費等方面信心較上季確實有所恢復。

2020 年第二季度，中國人民銀行在全國 50 個城市進行了 2 萬戶城鎮儲戶問卷調查，結果顯示：本季收入感受指數為 46.1%，比上季上升 4.5 個百分點。（上季為 41.6%，環比下降11.0 個百分點）其中，13.8%的居民認為收入 “增加”，比上季上升3.2 個百分點，64.5% 的居民認為收入“基本不變”，比上季上升 2.6 個百分點,21.7%的居民認為收入“減少”，比上季下降5.8個百分點。收入信心指數為47.9%，比上季上升2.0個百分點。

對下季度，物價預期指數為58.3%，比上季下降4.9個百分點。其中，25.3%的居民預期下季物價將“上升”，52.5%的居民預期“基本不變”，10.7%的居民預期“下降”，11.6%的居民“看不準”。

與上一季的調查結果相比，有更多的居民對下季物價持樂觀態度。但從對就業相關指標來看，則較上季出現了幅度微弱的下滑。

央行調查問卷結果顯示，二季度就業感受指數為 37.5%，比上季下降 0.2 個百分點（上季為37.7%，環比下降 6.8 個百分點）。其中，10.7%的居民認為“形勢較好，就業容易”（上季為10.9%），46.9%的居民認為“一般”（上季為46.8%），42.4%的居民認為“形勢嚴峻，就業難” 或“看不準”（上季為42.3%）。就業預期指數為 50.1%，比上季上升2.8 個百分點。

中國銀行研究院在其近期發布的《中國經濟金融展望報告（2020年第三季度）》中指出，當前汽車、住房相關消費等大額消費恢復勢頭較好的主因是疫情緩解疊加政策刺激，前期積壓的需求集中釋放。未來隨著國六標準推遲實施對汽車消費的促進效應減弱，以及房地產銷售量下滑對住房相關消費的負面影響顯現，汽車、住房相關消費等大額消費可能由當前的升溫轉為降溫，難以對下半年消費增長形成有力支撐。

央行的調查顯示，第二季度傾向於“更多消費”的居民佔 23.4%，比上季上升 1.3 個百分點。被問及未來 3 個月準備增加支出的項目時，居民選擇比例由高到低排序為：教育 (29.8%)、醫療保健 (28.3%)、旅遊（19.7%）、購房(19.7%)、大額商品(18.8%)、社交文化 和娛樂(16.7%)、保險(15.5%)。

“預計未來消費將繼續保持溫和修複態勢，反彈幅度可能不及預期。預計三季度消費同比增長 3%左右，全年消費增長 0.5%左右。”中國銀行研究院在上述報告中做出預計。

消費金融仍在分化

2020年絕對不是最糟糕的一年。對很多從事消費金融行業的人來說，這是一個殘酷的現實。

從獲客開始，到利率定價，到貸後管理，消費金融行業的各方參與者，均能感受到不同以往的壓力。

近期銀保監會消保局發布了《關於合理使用信用卡的消費提示》，提示消費者理性透支消費，不要“以卡養卡”“以貸還貸”，更不要“短借長用”，合理發揮信用卡等消費類貸款工具的消費支持作用。

信用卡如此，其他消費金融業態對風險的“恐高”心理也在不斷加劇。

“有需求的用戶風險高，資質好的用戶都在降杠杆、沒需求。”一位消費金融公司人士發出了這樣的感歎。憑借信用卡業務，商業銀行攬獲了市場裡最優質的頭部客戶，受疫情影響，兩季以來信用卡資產質量出現下滑，部分銀行調降單卡信用額度，控制髮夾速度等手段來應對衝擊，轉而將重點放在存量客戶的分期行銷，而被擠出的消費信貸需求，形成的是一個巨大的次級市場。

“目前的情況，不做就餓死，做了可能一兩年後壞账成山，但還是要先活下去。”上述消費金融公司人士無奈的說。

但依然有手握資源優勢的大公司加速入場。據中國銀行業協會發布的報告，截至2019年9月底，我國消費金融公司貸款餘額4604億元。上半年，光大銀行獲批籌建消費金融公司，小米、平安等持牌消費金融公司開業落地，業內人士預計，今年全年持牌消金公司貸款餘額應超過5000億元。

而競爭也將更加激烈，小米金融科技研究中心在近期的一份報告中指出，消費金融重要的場景電商行業頭部效應明顯，頭部流量消費金融公司會更注重前期積累客戶的轉化，尾部無流量企業則需面臨競爭下更貴的獲客成本和被多次篩選後更低的客戶質量，不良率抬升，甚至被迫轉型。

作為國內最早開業的消費金融公司之一，曾經專注線下的捷信消費金融公司，也在今年年初啟動了轉型，構建“線上+線下”多場景深度融合的創新型全渠道服務體系，推出ALDI2.0（直貸）客戶自助服務模式，鼓勵用戶在商戶的引導下於線下門市內自助掃碼辦單。

玖富、小米、趣店等金融科技公司，上半年也相繼推出線上電商平台，自建消費場景，但在硝煙四起的線上電商市場，其經營效果如何，仍有待市場驗證。

許多消費金融一線業務人員的直觀感受是，疫情影響帶來的失業、收入斷流、用戶越來越多，他們借貸金額一般在數千元左右卻難以償還，很多人已經在一季度申請成功了延期還款，卻在到期後繼續要求給予免息、延期。

“還不至於出現大規模的逾期潮，但確實帶來了貸後管理成本的增加，客服部門壓力巨大，處理工單的業務人員也承受了更多壓力，情緒激動的客戶需要安撫，辨別申請材料的真偽，每天都在鬥智鬥勇。”身處困境中的不止是用戶，消費金融行業的從業者，也在艱難的等待著經濟、行業好轉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