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空姐勞動合約被“打散” 國航單方面解約被起訴

　　劉洋

　　新京報快訊（記者劉洋）在國航服務了近十年的空姐李桃（化名），因工作期間變更了一次勞動合約的簽署部門，不僅無法簽署無固定期限勞動合約，還單方面被公司解約。為此，李桃不服仲裁結果，認為自己一直與被告存在勞動關係，以對方違法解除勞動關係為由將中國國際航空公司告上法院，要求對方賠償經濟補償金10萬餘元。3月30日下午，該案在順義法院開庭審理。國航表示，和李桃的合約只有三年，不存在無固定期限勞動關係。

　　十年老空姐期間因“轉製”改變簽約方

　　李桃稱，其2006年開始參加工作，從事國航空姐近十年間，她先是和國航的全資子公司“北京金鳳凰人力資源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金鳳凰”）簽勞務派遣合約，第一次從2006年簽到2014年，第二次續約從2014年1月簽到2017年。在和“金鳳凰”續約半年多後，李桃被告知有機會和國航直接簽約。“這個被稱作‘轉製’，當時公司宣傳說，只要簽轉到國航就成了‘國航人’，這是很光榮的。”李桃說，她2014年9月1日直接和“中國國際航空股份有限公司”簽約，簽約前，按規定和“金鳳凰”簽署了一份“自願離職”的合約。

　　然而在和國航簽約的3年快期滿、李桃準備續約時，她卻被告知國航不準備和她續約了。“經理跟我說‘公司不打算和你續簽了’，沒有任何理由。”李桃說，“作為一名服務了十年的老乘務員，我的忠誠度是很高的，我的事業、一切都在客艙裡。”據她稱，國航否認和她有十年合約，隻承認3年合約，對此次不續約答應賠償“3+1”的經濟損失。

　　“事實上，被告是通過設立關聯公司、交替變換用人部門與其簽訂勞動合約的方式，打散空姐的勞動年限，使她們無法依法簽署無固定期限勞動合約。”李桃的訴訟代理人顏謹律師事務所律師顏青認為，根據勞動合約法相關規定，勞動者在該用人部門連續工作滿十年的；連續訂立兩次固定期限勞動合約的情形，勞動者可以和用人部門簽署無固定期限勞動合約。國航此舉（即“轉製”）是在誘導“這些即將達到無固定期限的空姐”轉換勞動合約簽約方，存在惡意規避勞動合約法。

　　“她無法判斷這其中的法律關係，她認為從勞務派遣到簽約國航是一種福利，所以才和‘金鳳凰’簽了自願離職的協定，但如果當時不簽這份‘霸王條款’，她也沒有辦法和國航簽約。”顏青表示，李桃從2006年起服務於國航，她的工作內容、工作地點均無變化，乘務員崗位亦非國航的臨時性、輔助性、可替代性的崗位，且國航對她進行崗前培訓、一直為她繳納住房公積金和社保，“事實上她一直與國航存在勞動關係，如今國航系違法解除勞動關係。”李桃為此提起勞動仲裁。

　　國航稱“轉製”屬自願此前不應算進年限

　　在勞動仲裁中，國航則否認和李桃在2014年9月1日簽約前的勞動關係，表示李桃在“金鳳凰”工作的年限不應當與在國航的年限連續計算，並稱李桃後來和國航簽約是自願行為。金鳳凰則辯稱，2014年8月底，李桃是自願和“金鳳凰”解除勞動合約的，不應該要補償金。

　　經仲裁，順義區勞動仲裁委員會認為，社會保險關係和住房公積金的繳納關係的建立，並不能等同於勞動關係的建立，在和金鳳凰的辭職報告、勞動合約、終止勞動合約審批表等互相印證下，采信國航與李桃建立勞動關係的起始時間為2014年9月1日，最後裁決，國航支付李桃終止勞動合約經濟補償金1.7萬元（4個月工資），駁回其他仲裁請求。

　　對此，李桃不服仲裁結果，以對方違法解除勞動關係為由將國航告上法院。今天下午該案在順義法院開庭審理。

　　被告國航答辯表示，李桃和被告於2014年9月1日簽訂勞動合約，期限三年，僅簽訂一次勞動合約，雙方不存在無固定期限勞動關係，要求駁回原告起訴。“國航在‘派遣製勞動關係轉換改革’時，已就相關事宜告知員工，系國航依法深化改革用工制度。”被告代理人稱，當時向員工明確了，“和國航簽約”還是“繼續和金鳳凰簽約”屬於自願，因此國航不存在“規避”和“強迫”。關於經濟補償金的數額，國航方面表示，2014年8月29日是李桃個人原因向“金鳳凰”提交辭職報告，因此其此前工作年限不應該計算進國航的年限。

　　“綜合當時的情況看，2014年8月李桃正懷孕，她和金鳳凰解約是‘自願’，也不拿任何經濟賠償金，她可能一分錢都不要嗎？因為她當時不認為那是‘解除’，而認為是‘轉換’。”在法庭詢問中，李桃代理人顏青介紹，當時的大背景是國航要進行“轉正、轉製”，從空姐中“考核選拔”出人員和國航簽約，“挑選的都是乘務長職位的空姐，對員工來講是個獎勵。”顏青認為，如今國航稱和李桃沒有長期勞動關係，是違法的。對此，被告稱，和李桃一樣情況的空姐只有兩個，另一個已調解。

　　雙方同意調解，該案將庭後組織調解。

責任編輯：王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