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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有井水處,再無單田芳

采寫:劉臻、張赫、劉瑋、呂婉婷、楊司奇

周世玲、武雲溥、報報

新媒體編輯:報報

單田芳部分採訪及拍攝於2010年12月

昨日,說了一輩子故事的著名評書藝術家單田芳走了。

作為一代評書大師,單田芳的作品曾是上億人心中的經典,他將一生都奉獻給了評書,甚至連最大遺願也和他的作品有關。他的孫女單子惠在接受新京報採訪時透露,逝世前,單田芳還在讀《三國》。同時,單田芳也是個很顧家的人,逝世當天上午還念叨著孫女的孩子上幼稚園的事兒。

民間有句話流傳:凡有井水處,皆聽單田芳。如果將他講過的近110部作品一天24小時連續播放,則需要差不多1年3個月的時間。

人們熟悉單田芳那略帶沙啞的嗓音:“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但關於他的這40個故事,你未必知道。

↑ 戳影片回顧單田芳一生

1.出生,差點降生在書台上

用曲藝圈的行話來說,單田芳是“門裡出身”,或者說是曲藝世家,他的祖父、父親、母親、伯父、叔叔、三個舅舅也都是搞曲藝的。而他的母親王香桂是東三省有名的西河大鼓藝人,臨產的那天還在台上說著《楊家將》,單田芳差點就降生在書台上。

2.“幼時就會說評書”是謠傳

據單田芳在自傳中所述,4、5歲的時候他就會說小段的評書了。當時有位張大伯是他母親的粉絲,有天問他:“全子(單田芳乳名),你今天聽書沒有?”他說:“聽了。”張大伯又問:“有意思沒有?”他說:“有意思。”他說:“你說一段我聽聽。”當時單田芳想了想說:“因為你長得黑我長得也黑,這是老黑救小黑啊!”把他母親方才說過的書又重複了一遍,逗得全屋的人都笑了。後來他成了真正的說書人,有許多新聞部門報導了他的身世,有的說他四五歲就會說評書了,“其實不然,我就會那麽一小段,根本就不會說書,今後如有人再報導這段的時候,我希望他們能夠刪掉,因為報導不實。”

單田芳老照片(圖源自傳)

3.吃粽子吃去診所

單田芳自傳裡提到他5歲時發生的一件趣事。那年端午節,他三兩口吃下一個帶棗的粽子,結果被棗核卡了嗓子眼兒。他的父親聽聞後立刻背著他冒雨趕到了一家私人診所。醫生是日本人,讓他張嘴檢查,他死活不張,醫生一急之下掄了他一嘴巴。單田芳的父親當場就和醫生急了,醫生瞪了他父親一眼就甩袖子走了。後來父親的一腔怒火都傾瀉在了他身上,一把拎起單田芳夾在腋下又冒雨回了家。

4.從小就不是好學生

單田芳自傳裡坦承自己從小就不是好學生,既不認真聽講又愛搞小動作,“現在我已經想不起來老師都教過什麽了!老師在上課的時候我不是畫小人、畫刀槍棍棒就是亂寫亂畫,有時候和同桌的同學小聲聊聊天。其實這是要挨處罰的,不是罰站就是罰跪,要不就是打手板。

5.七歲給同學說鬼故事

單田芳自傳中曾分享一個故事,他七歲那年給周圍同學講所見所聞還有鬼故事,“他們似乎從來沒聽說過,被我牢牢地吸引住了……我還跟大夥兒說我看見過鬼,同學們都驚問:‘你看見過啥鬼?是男鬼還是女鬼?’我說:‘是個女鬼,穿個白衣服,好長好長的頭髮,臉貼著牆站著。’他們又問我:‘你在什麽地方看見的?’我說:‘在廁所裡看見的。’大夥兒都說:‘還不得嚇死你啊!’我說:‘我才不怕呢!我撿了一塊磚頭向她投去,把她打得嗷的一聲就不見了。’”單田芳說,他所講的那些有的是從看戲中看到的,還有的是聽別人講的,他全都加在了自己身上,表示自己是個大英雄,同學們對他羨慕極了。

6.學不好日語被罰跪

單田芳的自傳中,說他在全班的學習成績也就是中等,當時日語是主課,學不好日語就等於失敗了百分之五十。有一次劉老師叫他背日語《瞎子摸大象》,他背了半天也沒背出來……另外被提問的三個男同學也沒答好,結果劉老師大怒,把他們四個叫到講台前面對同學跪在地上,每個人手裡還舉著個書桌蓋兒,還面目猙獰地對他們說:“多咱背會了多咱起來!”單田芳覺得這是莫大的恥辱,心裡恨透了那位劉老師劉大姐,心說:“你管我媽叫大姑,我們家也給你送了不少禮,怎麽說你也應該對我有點兒關照啊!真他媽的翻臉無情,麻子臉真不是東西!”

7.高中愛情故事

單田芳自傳中分享了他高中時的一個愛情故事。當時有個管他媽叫大姑的女生叫陳小英,有天約他出門逛逛,倆人順著馬路走到了中山公園。當時中山公園離他家有五公里,單田芳出門的時候就憋了一肚子尿,這一走路不要緊,憋得更厲害了,當時他就恨不得馬上跟她分開找個地方痛快地尿上一泡,可是那條路上沒有廁所,他又不好意思挑明,只好跟著往前走。好不容易來到中山公園,天色已經見黑。倆人在椅子上坐下後,陳小英問他啥時候畢業,還追問到是準備考大學還是結婚?

“我一聽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她笑著問我:‘難道我不應該這麽問你嗎?’我說:‘當然要考大學了,結什麽婚啊,連影兒都沒有。’她說:‘別騙人了,我大姑名望那麽大,你的條件那麽好,肯定有人給你介紹對象,你想選個什麽樣的?’我一聽這話心髒一陣劇烈的跳動,心說陳小英臉皮真厚,居然問一個男孩子這種事……”

圖源自傳

8.一開始不想學評書

單田芳一直都對說評書不感興趣,也沒想過要做一個評書藝人。新京報之前專訪單田芳時,他曾對我們說:“外祖父王福義是最早闖關東的那批民間藝人,我母親唱大鼓,父親是弦師,小時候我就在後台扒拉著看———那會兒藝人們演出都不賣票,說完一段書,拿個小笸籮,下去給人斂錢。一段書三分錢,‘捧場了捧場了’,就這麽喊。人家愛給就給,不給錢也沒轍。當時我心裡覺著,下不了一個好詞:這跟要飯也沒啥區別啊,我可不願乾這個。解放後我也大點兒了,想的是念書考學。

9.痔瘡耽誤上大學

1953年高中畢業後,東北工學院和沈陽醫學院都給他寄了錄取通知書。當時單田芳一心想當醫生,穿個白大褂,戴個聽診器,往屋裡一坐。但就在那年,單田芳的母親和父親離了婚,他的心一下子就亂了,而且他的痔瘡病也複發,非常嚴重,三次手術耽誤了好幾個月,成績一落千丈。學業不成了,他才學起了評書。

10.幫母親做記錄,滿肚子都是書

雖說一開始單田芳並沒想過當個評書藝人,但因為家裡的熏陶——祖宗三代都是說書的,交的朋友大部分也都是搞曲藝的、說評書的、唱大鼓的、說相聲的,他們每相聚在一起,都是三句話不離本行。單田芳在自傳中回憶到:“我媽也在不斷地學習,她怕學到東西忘了,就叫我做記錄,儘管我那時不會說書,我做的記錄太多了,像《隋唐演義》《大明英烈》《五虎平西》《呼楊合兵》《三俠五義》等書,我都做過詳細記錄,那會兒年輕,腦子好使,聽一遍就忘不了,雖然我那時還沒有說書,但滿肚子都是書。”

11.首次登台說倆小時

單田芳第一次登台時,一口氣說了倆小時,忘記了休息,忘記了停頓,雖然是數九隆冬,但他渾身上下全都是汗,“正在這時茶社的趙經理來在書台前,敲著書桌提醒我說:‘單先生你跑到這兒過書癮來了,你看看都幾點鍾了?’ 一句話把我點醒,惹得聽眾是哄堂大笑,我急忙說:‘對不起對不起,今兒個就說到這兒吧,如果您願意聽我明天接著講。’”

12.吃過最大的苦是“文革”

單田芳這輩子吃過最大的苦,就是“文化大革命”。“毛主席說,這是一場觸及人們靈魂的大革命,是前所未有的,不管什麽人都要在革命舞台上表演。後來我才知道,這比打仗厲害多了。打仗時候幸存者還是挺多啊,飛機扔炸彈,哪兒那麽巧就扔你頭上?可要論危險系數,這個‘文化大革命’是無一幸免,誰都跑不了。我就是因為說錯了話,成為‘現行反革命’,被下放到了農村。”

圖源單田芳微博

13.“文革”經歷:

單田芳在自傳中曾回憶過一段在“文化大革命”時的經歷:

我小聲地哀求道:“師妹。”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走到我面前,滿臉嚴肅地問我:“你要幹什麽?”我說:“師妹,我被捆的時間太長了,兩個膀子疼得要命,你能不能跟師弟說一下讓他給我放鬆一點兒。”她聽罷之後毫無表情,然後高聲對我那位師弟說:“單田芳剛才說了,捆他的繩子太緊了,他有點兒受不了了,想叫你給他松一松。”由於她的聲音很高,在場的人聽得非常真切,我那位師弟背著手走到我面前,似笑非笑地打量我一會兒,兩眼放出凶光,這哪裡是原來的師弟,分明是冤家對頭,他陰森森地問我:“怎麽?胳膊疼?讓我給你松一松?好,我就給你松一松。”說著他一隻手按著我脖子,另一隻手抓著捆我雙臂的繩子,用力往上一扳,從牙縫裡擠出幾個狠毒的字:“我叫你疼!我叫你疼!”……刹那間我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他們並非是走走形式,而是真心實意地想把我置於死地,什麽師兄師弟師妹全都是扯淡……

14.為求生而逃跑

單田芳曾在接受新京報專訪時說,自己從小生長在城市,苗草不分,到農村什麽活兒都不會乾。而且當時他下放那地方,是東北地區的窮中之窮,乾一年掙不了三百塊錢。光口糧錢就得兩百四十塊,一年口糧三百六十斤,是毛糧,磨下來就二百多斤成品糧,不夠吃。他又是外來戶,戴著“帽子”下來的,人生地不熟,也沒人幫忙照應。當時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回城裡,滿腹委屈無處申訴。為了糊口,家裡所有的東西變賣一空,堅持了四年,到後來就根本吃不上飯了。“我心想這樣下去,非死在這兒不可。與其等死,不如鋌而走險。我就跑了。”

15.為買糧學手工

從農村跑出去之後,單田芳說他就在外頭泛舟。哈爾濱、長春、沈陽,好多地方。當時的心情,感覺自己就跟台灣來的特務一樣,隨時防範人家抓捕。為了維持生活,他跟別人學了製作一種手工藝品,叫“水泡花”,拿個罐頭瓶泡幾朵小花,然後讓女兒去賣。除掉工本,一瓶能掙幾分錢。積少成多,攢到幾塊了,就能買糧吃。

16.平反

在外泛舟了四年多,直到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開了,落實政策,平反冤假錯案。單田芳聽說這消息的時候,還在外邊漂著呢,是朋友告訴他,那些事兒可以解決了,有說理的地方了。當時單田芳心想“‘平反昭雪’這詞,古書裡邊有,現如今不可能。朋友說不騙你,黨中央給做主了。”1978年,恢復了名譽和公職的單田芳,不僅拿到了國家賠償的八千多塊錢,還在44歲時,重返舞台。

17.病痛

單田芳的嗓子,就是在那會兒落下的毛病。因為落實政策的事,一直遲遲不能解決。著急上火,他的嗓子出了問題,幾乎說不出話來,吃了很多治嗓子的藥也不見功效,右耳朵也聾得不行。後來,又忙著恢復茶社,成立新的書曲隊,著急上火嗓子壞了,耳朵聾了。動了三次手術,他的嗓子變成了現在這樣。

“文革”時,他的牙齒被打掉了幾顆後,牙就疼,從來沒有間斷過,開始戴牙套演出,結果掉顆牙就得換個牙套,得適應很長時間,剛合適了,別的牙又開始松動了,又得去拔牙換新牙套。“作為一個評書演員,主要靠的是嗓子和牙齒,牙出了毛病,對我來說是個大的威脅。到了1984 年,我一狠心把滿口的牙都拔掉了,換了一口假牙。”

“俗話說,牙疼不算病,疼起來真要命,這些年來,我一直跟我的滿口牙做鬥爭,總是忍著牙疼,說書錄書,或到各地去演出,滿口假牙安好之後,對我說是一種新的折磨和痛苦。你想,滿口塑料嵌在牙床子上,那是一種什麽滋味?我總覺得滿嘴裡都是牙,連舌頭都沒有地方待了。大夫給我打麻醉針、鎮痛劑,我是鎮痛片不離手,有時候疼得連覺都睡不著。我還清楚地記得,我率隊到安徽省巢湖去演出,我的上牙齦腫了,還化了膿,長了好幾個膿包,不敢吃飯,甚至連熱水都不敢喝,可是演出的日期又不能更改,我只好忍痛堅持,在我臨上場前,讓我的同事找一根大針,叫他把我上牙齦的膿包全挑開,找點藥棉花和紗布往外擠膿,同事們下不了手,我就找來一面鏡子,忍著痛自己挑,挑破之後,往外擠膿,當血水淌淨了之後,就不那麽疼了,然後我又戴上假牙,堅持去演出,演出結束後,我頭痛欲裂,只好到醫院去打鎮痛劑。即使這種情況,我的演出依然沒有間斷過。”

攝影:新京報記者 孫純霞

18.演出時,假牙飛了

有次在鞍山體育場說書,過去是百人多的小茶社,現在居然走進萬人多的體育場,單田芳連想都不敢想。為了報答大家的熱情,他使出全身解數,演出了《三國演義》的精彩片段“虎牢關三英戰呂布”,由於用力太猛,忘了他口中戴的是牙套,結果把牙套噴了出去,一道亮光從台上噴到台下,引起許多觀眾的哄堂大笑。當時單田芳馬上停止了演出,叫人趕緊下台給他找牙套,他還對觀眾致歉說:“對不起各位,請你們腳下留情,千萬別給我的牙套踩壞了。”過了好半天,假牙套找到了,用水涮了涮重新戴上,接著演出,上萬名觀眾樂得笑破了肚皮。

19.從茶社到錄音棚

說書這行當,到改革開放以後,又是新局面。書還叫評書,說法不一樣了。單田芳在接受新京報專訪時說,當時他的理解是,在茶社裡說書,面對觀眾,有隨意性,隨便動彈動彈,說點車軲轆話,說完一段抽根煙,都沒關係。電台不行,電台要求簡潔明快,沒有觀眾。上電視說書更不一樣,要求更嚴格。

這種改變,單田芳一開始時不適應,錄音時面對麥克,空無一人,說成什麽樣也看不著觀眾反應。後來他想了個辦法:錄音棚有面透明的大玻璃,能看到外面的錄音員,還有倆監聽的,還有個主任,錄書的時候他們天天在外頭坐著,透過玻璃能看得清清楚楚。“我一想,就拿他們當觀眾,他們也是人,我在裡邊說,看外邊他們的表情。我一抖包袱,他們齜牙一樂,我心想這包袱抖響了。要是看見他們在外頭嘮嗑或是打盹,那說明這段書說得松懈,沒把他們說住,我得注意了。”

20.自製錄音室

1994年,單田芳退休後,書錄得更勤了,一開始是到北京電台錄,後來他自己辦公司後租用了錄音室,但因費用高且容易堵車,單田芳覺得不方便。“我一看,這錄音也沒什麽神秘的,就是牆上貼隔音板,地上鋪地毯,麥克買好點的,門加厚點關上,我在家也能錄。”

單田芳這樣就開始摸索著在家錄書,每天早上三四點鍾起來做功課。“睡不著啊,工作積壓在一起,全國四百多家電台,都有‘單田芳書場’,每天超過一億聽眾,我得供上人家播啊。早起來滿天星鬥,我看書時頭腦特清醒,看一遍閉上眼睛,這故事怎麽回事,哪是重點哪該刪掉,心裡都有了數,打開機器就錄。”

21.愛旅遊

當時也有人問單田芳,你除了錄書就是錄書,難道就沒有什麽休閑娛樂嗎?他在自傳裡說:“告訴您,我也到外面去旅旅遊,其目的一是開闊視野,二是緩解壓力,我去過的地方不算多,什麽成都武侯祠、樂山大佛、山城重慶、美麗的三峽、武漢的漢正街、蘇杭州、揚州、南京、上海、山東沿海一帶的城市等,我也去過中國台灣地區、日本和韓國。”

單田芳愛旅遊,喜歡吃各地小吃,像天津狗不理、大麻花,南京夫子廟的香乾、香豆等,“見了就流口水”。而最令他魂牽夢縈的則是東北的切糕、酸菜湯、大煎餅,“這些東西既實惠好吃,又有營養”。

22.他覺得還是北京最好

雖然單田芳常出去旅遊,各地風俗不同,建築各異,但給他的總體感覺是哪兒也不如北京好,無論是下了飛機還是火車,當他回到北京時,心裡就好像敞開了兩扇大門,看到了北京寬寬的街道,以及那古香古色的建築和多姿多彩的高架橋,他就非常高興,覺得一個人能在北京生活,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幸福。

圖源單田芳微博

23.收徒

2007就已宣布“收山”的單田芳,三年連著舉辦了兩次“拜師會”,共收了27個徒弟,作為“評書”這項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繼承人,單田芳覺得自己得責無旁貸地把這門藝術傳下去。

新京報記者採訪單田芳的學生薩蘇(旅日作家,曾出版《國破山河在》、《尊嚴不是無代價的》等書,十年前拜單田芳為師)。薩蘇回憶,當時有一次和單田芳在北京電視台作節目,他向單田芳表示,小時候一直聽單田芳的書,有個願望是拜單田芳為師。薩蘇說,單田芳聽完他現場說的一段八大錘後,笑道“現在想拜師也可以呀”。

成為單田芳的學生後,薩蘇覺得此後十年他沒有向單田芳學說評書的技巧,而是學習了“說書人的魂魄”的含義。薩蘇形容,“魂魄”在於氣節和性情,說書人內心要保持氣節,並用真性情裡的喜怒哀樂來演繹一部書的精彩,單田芳就做到如此。薩蘇分享,有次他為單田芳祝壽,祝單田芳長命百歲,單田芳卻問他“知道怎麽能活那麽長嗎”,他問答案時,單田芳回答是,“沒心沒肺,傻吃悶睡”。

24.自傳

2011年,單田芳出了一本自傳——《言歸正傳:單田芳說單田芳》。他在前言中寫到:“其實我早就想寫一本自傳把我的所見所聞所經所歷如實地記錄下來, 可是我又有一種自卑感, 充其量我是一個平民百姓、草根藝人,有什麽值得寫的呢? 自傳是屬於英雄豪傑的, 我既無豐功偉績, 又沒有叱吒風雲的事跡,既不驚天地也不泣鬼神, 左思右想又放棄了寫自傳的念頭。”後來有兩次預備做自傳的經歷,但別人寫的讓他並不太滿意,最後還是決定由自己寫,“ 只有我自己最了解我自己, 寫出的東西才最真實。日月如梭光陰似箭, 一轉眼十三年過去了, 我已經七十有六, 再不寫恐怕就沒這個機會了。”

25.人生就一個字:熬!

聊起自傳,單田芳說:“說了一百多套評書,老是別人的故事,到這兒言歸正傳,說說自己。從日本人、國民黨那年代過來,經歷‘文革’、改革開放走到今天,雖然沒有什麽豐功偉績,讓年輕人多知道點老一輩的個人史,我覺得還是有益。動筆太累,我還是習慣說書,口述著錄下來,讓助理整理成文字,有30多萬字。完了我一看,人生其實就一個字:熬。

26.紅色評書

2011年左右,單田芳接受新京報專訪時說,最近這些年他倡導“紅色評書”,想的是建國六十年、建黨九十年,咱們應當說說新中國來之不易,說說這些開國元勳的豐功偉績。“這想法一出來,好多人都支持,正琢磨頭一個講誰合適呢,遇上賀龍的女兒賀捷生將軍。她是長征時候最小的戰士之一,給我講她的經歷,講她的父親,我很受感動。關於賀龍的書很多,我翻了很多,整理出來,加上她提供好多素材,錄了三百集《賀龍全傳》。從賀龍兩把菜刀鬧革命,一直到受‘四人幫’迫害至死,都錄下來了。”

27.愛寫部落格

單田芳很喜歡寫部落格,他的微博至今為止,更新過1236條。他曾說“在部落格中與網友交流感受,分享快樂”。

28.愛紅色

他很喜歡紅色,覺得紅色很時尚,而且也有很多紅色的衣服,“攝影師說我穿紅衣服最上相,我自己也特別喜歡。”

29.喜歡韓國演員張東健

單田芳經常關注韓劇和港台劇,這些讓他感覺耳目一新,他還特別喜歡韓國演員張東健,“ 他的文雅舉止和能說話的眼神都是演員功力深厚的體現”。

30.作息規律

單田芳作息很有規律,他早晨5點就起床,他說這時他的精神最好。先沏杯花茶,開始靜思一天要做的事,然後讀書、吃早點,接著就是準備些評書段子,下午則幾乎安排的都是外面活動。緊張忙碌的生活,讓他無暇思考該怎樣養生、保健,“順其自然不強求”也就成了他的習慣用語。

31.愛喝花茶

單田芳非常喜歡喝花茶,其他茶則一概不沾,甚至某次有“拚命三郎”之稱的導演張紀中買好機票邀請他一同到武夷山品大紅袍,他都婉言謝絕。而多年前一次到南昌錄評書,他還特意帶了一斤好花茶以備不時之需,可主辦方又約他補錄了《三俠五義》、《薛家將》等節目,花茶喝完了,他到處去買也不見蹤跡,只得臨時以南方的大葉茶對付,“弄得很長時間嘴裡都不是味,回北京後趕緊再換回花茶,感覺還是花茶香呀!”

32.怕喝酒

單田芳最發怵飯局,面對人情往複的推杯換盞,他常感覺索然無味,每次硬著頭皮挨到曲終人散,他便趕緊一溜煙兒往家跑,“回來找補點兒粥,就點兒炸饅頭片,吃點兒老鹹菜才算吃飽。”單田芳發怵飯局,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怕喝酒,“一喝酒渾身就燒得慌,”據說他年輕時的一次出差,在火車上吃燒雞喝啤酒後,“連湯帶水”都吐了出來,從此他基本不再沾酒水。

33.時尚

單田芳是個很幽默且緊跟潮流的人,不僅微博常年更新,還常有一些特有意思的小故事。2012年冬天,單田芳帶病在家中為某一檔特別節目錄製主持詞,錄製過程中,單老用慢悠悠的“評書體”評點那年的娛樂圈大事兒,言語輕鬆俏皮。但當說到“江南Style”時,單老卻NG了好幾遍。在終於通過後,單老自嘲說:“話說這英語發音拐彎太多,單某實在繞不過來。元芳,此事你怎麽看?”

34.為邁克爾·傑克森鳴不平

電視立體評書《羊神》殺青儀式上,眾多嘉賓說單田芳是當之無愧的藝術大師,然而他很謙虛,說只有卓別林、邁克爾·傑克森那樣的才是大師,“邁克爾·傑克森,那一扭,扭得你神魂顛倒。我一看紀錄片,到歐洲,人都為之發狂。他一出現,底下嗷嗷嗷直喊。頓時,休克了一百多個,大部分還都是婦女,紛紛抬出會場。

聊起邁克爾·傑克森身上那些傳聞被澄清,單田芳為其鳴不平,“聽到那些閑言碎語,很為他痛心。希望他不是真事,因為對那麽一個大人物,太埋汰了,有損形象。現在終於水落石出,那些都是陷害,雖然他已經不在人世了,我也替他感到高興。我希望能保持他一個完整的形象。”

35.作品影視化

單田芳在此前的媒體採訪中曾表示,非常希望把自己的評書改編成影視作品,他認為《亂世梟雄》《白眉大俠》《連環套》在內的30多部“壓箱子底兒”的評書作品都很好看。張紀中告訴新京報記者,“單田芳的評書非常吸引人,他可以很形象化的描寫一個場景、人物,非常生動。他和我長談過一次,講他這一生所說的這些英雄主義題材,都是中國古典傳統文化,他希望通過說書之外,用影視更形象表現出來。我也很激動,他把所有的書都給了我,希望我可以拍成影視作品。這些作品現在還都在我家。”

圖源視覺中國

36.嚴屹寬追憶:他曾用藏頭詩誇我

單田芳曾是電視劇《隋唐演義》的出品人之一,在該劇中飾演秦瓊的嚴屹寬在接受新京報採訪時回憶,在《隋唐演義》開拍前他曾到單田芳家拜訪,單田芳跟他講了兩個多小時的秦瓊。節目播出後他的表演得到了單田芳的認可,《隋唐演義》播出後,老爺子還特意發了微博,是一首藏頭詩,連起來就是‘嚴寬成功’。我沒有辜負老爺子對我的信任。

37.嚴格

《隋唐演義》的出品人之一程力棟接受新京報專訪時回憶到:“單老師對作品的把握非常嚴肅嚴謹。比如秦瓊賣馬,秦瓊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心態?甚至馬的細節,什麽是黃驃馬,他都給我們講的很仔細。過去的作品裡都是隨便找一匹黃色的馬,但單老師要求馬一定要是對的。包括服裝,我們希望能更時尚,讓年輕觀眾可以喜歡,但站在單老師的角度,他更希望還原評書裡的描述。他認為影視作品是評書的一種文化傳承,任何細節都不能忽略。”

38.慷慨

程力棟告訴新京報記者,單田芳生活中非常樸實,一直都是就吃一碗稀飯,一點鹹菜和青菜。用他的話說就是“稀粥爛飯最養人”。但他對朋友卻非常慷慨,和程力棟他們聊到興起時,還會把家裡的好酒拿出來給大家喝。

39.很期待新版《三俠劍》

導演高群書也在朋友圈發文追憶單田芳。高群書在接受新京報專訪時表示,小時候媽媽就一直給他講《三俠劍》的故事,這也成為他的兒時情結,所以自己在幾年前買了《三俠劍》的電視改編權,“老爺子也非常熱切的期待,今年開始啟動,剛啟動劇本老爺子就去世了。我覺得真的很愧疚,沒有讓他在有生之年看到新版《三俠劍》。

40.單老的遺願

北京單田芳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經理肖建陸給新京報記者透露:“單老生前最大遺願可能是將《白眉大俠》、《童林傳》、《隋唐演義》、《連環套》、《亂世梟雄》等這些觀眾喜愛的作品重新錄製完成。”

本文為文藝sao客(ID:so_art)原創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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