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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一起,北京觀眾就在舞劇《閃閃的紅星》裡找到共鳴

“紅星閃閃放光彩,紅星燦燦暖胸懷……”《紅星歌》的前奏剛一起,觀眾便忍不住鼓起掌來,這一幕發生在國家大劇院。

為慶祝新中國成立70周年,6月29日晚,上海芭蕾舞團原創芭蕾舞劇《閃閃的紅星》登台國家大劇院,拉開了3場演出大幕。《紅星歌》《映山紅》《紅星照我去戰鬥》等經典樂段在指揮張誠傑和中央芭蕾舞團交響樂團的演繹下不時響起,瞬間將觀眾拉回到火熱的戰鬥年代。

“《紅星歌》大家比較熟悉,音樂一起,我們便很有共鳴。”高女士專門帶著北京舞蹈學院附小的9歲女兒來看戲,兩人均對舞劇結尾那段熱血賁張的“行軍舞”念念不忘,“上海芭蕾舞團的演員很專業,功底非常好,對女兒學習舞蹈有很正面的影響和幫助。”

《閃閃的紅星》劇照,本文圖片由主辦方提供

“用舞蹈講故事很難,把西方芭蕾和中國故事結合起來講更難,這是一個很勇敢的嘗試。舞劇把電影經典唱段融進去的嘗試很成功,所以《紅星歌》的主題一奏,大家立刻就鼓掌了,台下觀眾不一定懂舞蹈,但有這種紅色情懷,聽到音樂很容易共鳴。”

趙阿姨七十多歲了,因為家裡有長輩當過紅軍,她對革命老區很有感情,“南方的映山紅開起來漫山遍野,很有氣勢,舞劇用映山紅來象徵革命的火種,是一個有意思的設計。”她說。

《閃閃的紅星》劇照

將軍人的陽剛和芭蕾的柔美嫁接

1972年,作家李心田出版了小說《閃閃的紅星》,講述了紅軍戰士潘冬子在艱難困苦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故事。兩年後,同名電影上映,紅遍大江南北,劇中音樂《紅星照我去戰鬥》《映山紅》《紅星歌》更是傳唱一時,流傳至今。

44年後,上海芭蕾舞團把《閃閃的紅星》排演成了芭蕾舞劇,於2018年10月在上海國際藝術節首演。

《閃閃的紅星》劇照

有《紅色娘子軍》《白毛女》這樣的紅色革命題材珠玉在前,編導趙明認為,《閃閃的紅星》有改編成芭蕾的潛力,不過,與前兩者側重表現女性不同,《閃閃的紅星》是一部強調男性力量的舞劇。

舞劇以長大入伍的成年潘冬子為主角,行軍路上的種種與兒時的記憶交織,少年潘冬子和已經犧牲的父母輪番閃回,帶他回顧了自己的過往,他悲傷痛苦,卻也因此更加堅定信仰,那就是為救起更多的母親,守護更多的家庭而奮戰到底。

兩個潘冬子同時出現在舞台上,以蒙太奇手法詮釋革命題材,有風險,但趙明覺得應該做這樣的嘗試。

“成年潘冬子不是簡單地回憶,而是兩顆心在一起碰撞、交融,兩個角色是互相彌補的。少年潘冬子就像成年潘冬子的‘鏡像’,展現了他如何在心中種下火種、留下紅色基因的過程,等於是把他的內心翻出來給大家看。”

趙明說,如今的影視劇到處是不可能的任務、戲中戲等蒙太奇剪輯,年輕人早已習慣這樣立體的思維方式,如今的舞劇緊跟時代,也不再滿足於簡單地講故事,而是追求內涵更豐富、層次更豐滿的表達,“有些人看舞劇的思維還比較單一,還需要慢慢跟上這種敘事步伐,我們也在不斷打磨和修改,希望縮小這個差距,讓觀眾更好地走入這樣一種敘事節奏。”

芭蕾起源於西方,古典芭蕾的小蓬裙和典雅的舞步深入人心,國內此前的紅色革命題材芭蕾更注重表現革命的力量感,而與古典芭蕾風格截然不同。在《閃閃的紅星》中,趙明試圖將兩者融合。

比如,潘冬子和紅軍戰士統一身穿軍裝,舞步充滿力量;扮演紅五星的五位舞者卻身著紅色小蓬裙,舞姿裡盡是古典芭蕾的優雅;映山紅、竹林也被人格化,分別穿上粉裙和綠裙,做了浪漫化的表達。

這是一部以男性力量為主的舞劇,不過,趙明始終強調“剛柔並濟”,陽剛的部分和柔美的部分各佔一半。軍人的精氣神和芭蕾的浪漫美,存在極大反差,軍人的表達需要剛,芭蕾要柔,這是一種矛盾,也是他面臨的挑戰。

為了將二者更好地糅合,趙明對舞劇進行了數度加工,來到北京時,舞劇已經變了模樣。其中,上半場大段行軍舞蹈被他忍痛刪去;紅五星、映山紅、竹林等幾個大的核心舞段被強化,更加突出了芭蕾的浪漫和唯美;全新加入“潘冬子與紅五星雙人舞”“母子雙人舞”,主人公成長歷程裡的精神力量、革命火種更為熾熱。

演員從一開始就要百分之百入戲

上海芭蕾舞團首席演員吳虎生在舞劇中飾演成年潘冬子,而這個角色幾乎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整個故事的開端和發展都在成年潘冬子身上,所以我壓力比較大,因為自己表現的好壞會直接影響整部劇的呈現。”

《閃閃的紅星》排練照

吳虎生說,舞劇需要他從頭串到尾,演出一個小時五十分鐘,他在台上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幾乎每個舞段都在場。

和其他舞劇相比,吳虎生在這部劇裡的入戲也非常早,“序幕裡已經出現我的第一段回憶,媽媽被燒死,這時候我就要百分之百入戲。以往很多舞劇尤其是古典芭蕾舞劇,男主角都有一個緩慢的適應過程,慢慢來嘛,最後半小時才會有一個很重要的舞段,這次我從一開始就要入戲,整體都在比較高漲、激情的情緒下表演,對內心的能量是一種考驗。”

更考驗的地方在於,成年潘冬子和少年潘冬子並存於兩個空間,吳虎生的演出重心在舞台前區,但他的內心要時刻和舞台後區的表演同步。

《閃閃的紅星》排練照

“舞台後區有我回憶裡的小冬子、我的父母,還有我兒時的場景。我要把我的表演和後區演員的表演融合在一起,讓觀眾感受到所有故事都是在我內心發生的,而不是脫離的,很考驗表演能力。”

趙明認為,芭蕾舞那種舒展和延伸,和軍人身姿的挺拔是契合的,也因此,他直接用芭蕾的規格來排軍姿,突出開、繃、直,男舞者們挎上步槍,舞步果敢堅毅。

“我們平時的芭蕾訓練都很嚴謹,所以排出來的舞蹈,每個角度、每個方位都有標準,很規範,但要和軍人的舞蹈融合,我們還是付出了很多努力,軍人的舞蹈陽剛氣更重,力量感更強,我們平時的節奏更慢、更柔美,不像劇中這麽爆發。”

平時,吳虎生演的多是高貴優雅的王子,和他同台的男舞者也多是演達官貴人,大家大部分時候都是站著,但在這部劇裡,紅軍戰士有各種節奏的埋伏、急行、夜行,他們要像真正的戰士一樣匍匐、下蹲、倒地,表演難度提高了。

“導演以前是軍區的,他會手把手教我們,男孩們都特別主動,學起來很快,因為大家喜歡跳這種熱血的舞蹈。”吳虎生說,軍事化的動作他們練幾天就初步掌握了,但要把舞步固定下來,配合默契,達到最高標準,是幾個月下來反覆磨練的結果。

《閃閃的紅星》排練照

吳虎生的跟腱因此受了點小傷,“這是很正常的!”他幾乎脫口而出,“排演新舞劇容易受傷,因為排練過程非常艱辛,每個動作都要試出來,要一遍一遍地去練。”

為了打磨他們的軍人氣質,“南京路上好八連”的戰士們被專門請來團裡,從首席到群舞,近80名舞者接受了包括站姿、敬禮、走路、行軍、小跑步、站隊形在內的訓練,在汗水中淬煉軍人的精氣神,“沒訓練前我們都以為能輕鬆掌握,真正訓練起來,才發現自己以前掌握的規範遠遠不夠。”

此外,舞團還前往電影《閃閃的紅星》拍攝地——江西婺源深扎采風,參觀博物館、踩竹排、逛竹林,為舞劇創排和角色表演汲取養分,“我們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什麽環境、什麽歷史背景裡跳舞,對角色有了更充分的想象。”

在表演中,吳虎生總會被故事和人物深深觸動,“也許每個男孩小時候都有英雄夢,更重要的是,這是中國的故事,湧動在血液裡的基因會瞬間調動起來。” 演了20多場《閃閃的紅星》,吳虎生直言自己對革命先烈的感覺更濃烈了,平時也會下意識地去關注紅軍和革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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