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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對趙姨娘的袒護,隱藏在她的一句話中

探春,是《紅樓夢》賈府三春中最優秀的女子。她精明能乾,一出“探春理家”,使得賈府上上下下的奴仆再也不敢小瞧這位未出閣的庶出小姐;她敢作敢當,查抄大觀園,只有她敢公然對抗嫡母王夫人的命令;她明白事理,當賈母錯怪了王夫人的時候,她站了出來,指出賈母的錯誤。

然而,在這位優秀的女子身上,也有一點,備受讀者詬病。那就是她與生母趙姨娘的關係。有很多讀者認為,探春為了討好嫡母王夫人,而不認生母趙姨娘,甚至當著生母的面,聲稱“……這也問問你們各人,哪一個主子不疼出力得用的人?哪一個好人用人拉扯的?”這分明是把生母,看成了奴才。

趙姨娘一心認定探春是自己女兒的想法,被探春認為是“陰微、鄙賤的見識”,“她特昏聵的不像了”。那麽,探春是真的隻怕趙姨娘當做奴才嗎?探春真的是一心巴結嫡母王夫人嗎?

抄檢大觀園時,探春公然對抗王夫人的命令,是她並未巴結王夫人的明證;而“茉莉粉事件”中,探春對李紈和尤氏說的一句話,則充滿了對生母趙姨娘的一片袒護之情。

這件事大家都很熟悉,三順也就不再重複。隻說在這件事後,趙姨娘被探春勸了回去,探春和尤氏、李紈道:“這麽大年紀,行出來的事,總不叫人敬伏。這是什麽意思?值得吵一吵,並不留體統,耳朵又軟,心裡有沒有計算,這又是那起沒臉面的奴才們的調停,作弄出個呆人替他們出氣。”越想越氣,因命人查是誰挑唆的。

探春這番話的前半部分,看似在指責趙姨娘行事不妥,到了後半部分,卻猛一轉彎,聲稱趙姨娘之所以行事不妥,其實是被“那起沒臉面的奴才們的調停”,趙姨娘是上了別人的當,白白的替別人出氣。探春的這一番話,就把趙姨娘鬧事的責任,推到了“調停”她的奴才們身上。接著,探春為了證明趙姨娘是被人調唆的,又命人去查,是誰調唆的。

那麽,這件事是誰調唆的呢?

“茉莉粉事件”,其實原本是鬧不出來的。雖然賈環受了芳官的蒙蔽,但賈環根本沒放在心上,趙姨娘護犢子心切,罵兒子被“毛崽子”耍弄了,是“下流沒剛性的”,激的賈環冒出來一句:“……你不怕三姐姐,你敢去,我就服你!”這一句話,戳到了趙姨娘的痛處,趙姨娘才怒道:“我腸子爬出來的,我再怕不成?這屋裡越發有個活頭兒了。”一面說,一面拿了茉莉粉,飛也似的奔向怡紅院。

所以,如果非得說趙姨娘受了人的“調唆”,那麽調唆她的,正是她的兒子,探春的弟弟賈環。而探春,卻明顯把矛頭對準的是那些奴才們。所以,探春其實並沒有指望查出來什麽證據,只是要為趙姨娘鬧事,找一個體面的借口。

而探春之所以轉彎抹角的要為趙姨娘找借口,難道不正是因為她對趙姨娘的一片袒護之情嗎?所以,探春對趙姨娘的母女之情,其實隱藏在暗處。受當時封建禮製的限制,她不得不認王夫人為母,認生母為姨娘。但在她的內心深處,卻對趙姨娘充滿了袒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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