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最新頭條.有趣資訊

蘋果往事:“無線循環”園區中的喬布斯辦公室

編者按:日前,《連線》雜誌網站上發表了一篇長文章,回憶了蘋果公司在前總部“無限循環(Infinite Loop)”中發生的點滴故事。這篇文章是一篇口述史,作者史蒂文·利維採訪了大量在蘋果工作過和正在蘋果工作的員工,還原了當年的種種情形。

上個月,蘋果成為了市值超過一兆美元的公司。有了新的環形辦公園區。不論怎麽看,它都是行業中的巨頭。但是,縱覽它的歷史就會發現,它並不總是佔據著主導地位的。

25年前,這家推動電腦革命的大公司開始衰落。那時候,它剛剛搬進閃亮的新總部,一個由六棟建築組成的園區,形成了一個另類的環。所以就被稱為無限循環(Infinite Loop),這個名稱來自於一個眾所周知的編程錯誤,意思是代碼陷入了無休止的重複,但似乎沒有人知道是誰採用了它。無限循環是蘋果和工程師實現歷史性轉變的地方,是關於蘋果的故事和傳說的來源,其中許多故事都不為人知。直到現在。

儘管蘋果一直保留著這個複雜的總部,但今年公司總部轉移到被稱為蘋果公園( Apple Park )的UFO似乎標誌著一個時代的結束,史蒂夫·喬布斯拯救了一家沒有人想讓它倒閉的公司。1997年,年輕的《連線》雜誌在無限循環投入使用的同一年創辦,封面上刊登了一篇貼有蘋果標誌和只有一個詞為標題的報導,這個詞就是“祈禱”。我們的祈禱得到了回應,它在無限循環中發生了。

一年多來,我一直在採訪蘋果過去和現在的員工,了解他們對無限循環的回憶。用他們自己的話來說,這是加州庫比蒂諾的一塊土地上的故事,它講述了蘋果的複興、iPod、iTunes、iPhone和史蒂夫·喬布斯的遺產。

20世紀90年代初,蘋果公司決定,建設一個新的、更巨集偉的園區來擴大其位於庫比蒂諾的公司總部。史蒂夫·喬布斯在80年代中期被迫離開公司,這是他想的想法。

約翰·斯卡利(John Sculley)(蘋果首席執行官,1983-1993 ) : 當我開始與史蒂夫·喬布斯合作時,他就有了建設蘋果園區的想法。史蒂夫稱之為SuperSite。他想要一些像去迪斯尼世界的體驗,到處都是單軌鐵路,每個人都穿著不同顏色的製服。當史蒂夫告訴Mac團隊他想穿製服的時候,他們都睜大眼睛看著他,就好像他瘋了一樣。

1993年,約翰·斯卡利在蘋果公司總部與員工合影。

克里斯·埃斯皮諾薩(Chris Espinosa)(蘋果公司第八號員工,1977年至今):然後史蒂夫離開了,但是他在斯卡利的腦海裡植入了一個想法,即我們需要在我們擁有的地產上建一個中心園區。

斯卡利:我們簽下了摩托羅拉收購的一個公司Four-Phase的辦公點。

肖恩·普魯登(Shaan Pruden)(合作夥伴管理高級總監,1989年至今) :我在1993年的時候參觀過那裡。我想窗戶可能在裡面,但是裡面沒有。我被那些巨大窗戶的圖象和毛毛蟲在土堆周圍推來推去的景象震撼了。

埃斯皮諾薩:園區在1992年末,1993年初開始投入使用。我們主要是以數字順序搬進這些建築的。一號樓,二號樓,三號樓,四號樓,五號樓,六號樓。

格雷格·約茲·約薩克(Greg “Joz” Joswiak)(產品行銷副總裁,1986年至今) :他們很快建成了這個園區,很顯然,它是一個非常引人注目的地方。每個人都想搬進去。這給我們的工作方式帶來了巨大的轉變,因為在搬進來之前,我們的工位不過是一個立方體格子,這時候忽然每個人都有了辦公室。

埃斯皮諾薩:一號樓被執行團隊和軟體團隊佔用了。二號樓是所有與Mac相關的團隊。三號樓是開發工具、技術支持和產品行銷團隊。四號樓是自助餐廳和蘋果圖書館,這是一個巨大的資源。五號和六號樓是硬體團隊的所在地。我們的想法是,這裡適合開展所有的研發工作,但是當我們完成它的時候,我們已經發展得太多了。雖然中間有些曲折,但到了1996年,我們都融入了這個園區。

托尼·法德爾(Tony Fadell)(產品設計工程師副總裁,2001-2010 ) :無限循環的七號樓是北迪恩扎大道上的Pepper Mill,它是一家餐館最後變成了BJ,繼續被稱為無限循環七號樓。人們會說“等下在無限循環的七號樓中見”,這是“我們去喝酒”的代號。

約薩克:所有樓層的員工都得為自己的會議室命名。這最後產生了一些非常奇怪的名字。到處都有各種各樣名字的房間。我仍然很難把這些說清楚。哪一個在這裡,哪一個在那裡?

斯科特·福斯特爾(Scott Forstall)(軟體業務高級副總裁,1997-2012 ):那些建築是迷宮。每次我帶某人去園區,他們都會迷路。我隻記得有一次有人沒有迷路,那是在我們為視力有障礙的人設計螢幕閱讀器的時候。我帶了一個需要導盲犬的人進來。他要求使用洗手間。每一次發生這種情況,我都會等待,因為他們會迷路,試圖找到回去的路。左、右、左、右、右。五分鐘後,他的狗把他帶回了房間。那隻導盲犬是唯一一個第一次熟悉周圍環境的“外人”。

當園區開放的時候,蘋果公司陷入了掙扎的境地,首席執行官們來來去去。斯卡利在1992年離開,接下來是邁克·史賓德勒(Mike Spindler),綽號“柴油機”。無限循環建成後不久,他就走了,1996年被吉爾·阿梅裡奧(Gil Amelio)接管。與此同時,史蒂夫·喬布斯正在創辦NeXT電腦公司。

1988年,喬布斯創辦NeXT的時候。

普魯登:我在1995年3月的時候搬進了三號樓。對蘋果來說,這是一段艱難的時光。每天都有人會離開,否則他們就會進行另一次重組。

埃迪·庫伊(Eddy Cue)(互聯網軟體和服務的高級副總裁,1989年至今) :在搬進這個園區的早期,蘋果不是一家非常成功的公司,當時的問題是我們是否會繼續存在,而不是我們是否會成功。

吉爾·阿梅裡奧(Gil Amelio)( 首席執行官,1996-1997 ) :我收到了一堆垃圾,要盡最大努力去清理它們。

海蒂·羅岑(Heidi Roizen)(開發者關係主管,1996-1997年) :我被邁克·史賓德勒雇傭,但我和吉爾·阿梅裡奧是在同一天開始工作的。那一季度,我們損失了7億美元。開發者關係團隊中有350人。但是在第一周內,他們說,“你必須削減20%的團隊成員。”

弗雷德·安德森(Fred Anderson)(首席財務官,1996-2004 ) : 1996年愚人節,我開始在蘋果上班。我們正處於流動性危機之中,我不得不與我的財務團隊合作,制定一項重大的重組計劃和債務發行計劃。我召集了一次員工會議。財務總監和財務總監沒有出現,後來我發現,他們在我加入時就已經遞交了辭呈。我最終晉升為了財務主管和財務總監。

普魯登:那是1996年聖誕節前的星期五晚上,我的一個同事打電話給我,說:“今天不要回家。”四點半左右,他說,“哦,你還是走吧。什麽也不會發生。”半小時後,他讓我回到這裡。在四號樓禮堂外,有一場為媒體準備的活動,在場的蘋果員工不多。我們的首席法律顧問走上講台說,“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在這裡宣布,蘋果電腦公司收購了NeXT公司,我想介紹一下吉爾·阿梅裡奧和史蒂夫·喬布斯。”我想了兩件事,“我現在正在見證歷史”和“天啊!我們得救了!”

阿維·特瓦尼亞(Avie Tevanian)( 軟體工程高級副總裁,1997-2006 ) :會議是在晚上舉行的,當律師起草所有檔案並簽署所有遲到的檔案時,出於某種原因,我們需要發公告,宣布結果。

阿梅裡奧:我知道史蒂夫永遠不會允許有合夥人存在,我在蘋果的日子屈指可數。但我做了我認為對公司有利的事情。

喬恩·魯賓斯坦(Jon Rubinstein)( 硬體工程高級副總裁,1997-2006 ) :當與NeXT的交易結束時,我們和吉爾·阿梅裡奧及其員工一起走進了這個“精神病院”。幸運的是,弗雷德·安德森還好好的在那裡。但是其余的都是“瘋子”。真的很瘋狂。我們開始大幅度裁員。史蒂夫偶爾會擔任顧問,但他在那裡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吉爾和公司並不太合拍。

羅岑:當我剛到蘋果公司的時候,吉爾還在市中心蘋果公司的總部。走進吉爾所在的樓層就像走進了公司的內部避難所。史蒂夫說這個地方需要一個“驅魔人”。

阿梅裡奧:當所有的工作都在無限循環開展時,我不喜歡呆在那裡。所以我開始打造一個位於一號樓四樓的行政套房。

安德森:吉爾每天都把午餐帶到公司來,而不是去我們的自助餐廳和普通員工混在一起。他不適應這個文化。

1996年5月13日,阿梅裡奧在蘋果發布會。

阿梅裡奧:我絕對不適合這種文化。我以非常專業、有紀律的方式管理公司。我這樣做有一個原因:它奏效了。事實是,我們確實解決了根本問題。我們確實創造了一個新的平台。我們確實解決了品質問題。

安德森:我參與了三次董事會的電話會議,吉爾都沒有被邀請參加。杜邦公司的董事埃德·伍爾德(Ed Woolard)問道,“弗雷德,你同意這個策略嗎?”我覺得自己有受託責任,所以我說,“艾德,不,我不知道,真的。”他說,“你認為我們今年會制定計劃嗎?”我說,“我不這麽認為,艾德。”他說,“士氣如何?”我說,“這不太好,艾德。”

魯賓斯坦: 7月4日周末,我接到弗雷德的電話,說,“嘿,馬上過來。”吉爾被解雇了,弗雷德的名字上了臨時首席執行官的名單。弗雷德是7月、8月和9月部分時間的臨時首席執行官。然後史蒂夫加入了臨時首席執行官的行列,幫助蘋果公司雇傭一名首席執行官。我們面試了一大堆人,史蒂夫不喜歡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所以他繼續自己做這項工作。

在喬布斯搬進無限循環一號樓後,開始改變蘋果這家公司和公司的文化。一號樓有一個巨大的中庭,配有一個咖啡館來舉辦偶然的會議,這是通向蘋果的門戶。喬布斯的辦公室在四樓。

埃斯皮諾薩:史蒂夫回來的時候,我開車去了當地的旗幟商店,買了一面海盜旗,在上面貼了一張蘋果貼紙,用電纜把它綁在中庭對面的橋上。它在那裡呆了大約四個小時,安全部門才把它拆掉。

丹·威森漢特(Dan Whisenhunt)( 房產副總裁,2007-2018 ) :史蒂夫不喜歡這個園區。在建造的時候他不在這裡,他也沒有設計的所有權。但是這些建築的實際架構非常好。

魯賓斯坦:它們不是偉大的建築。當我們看著它的時候,史蒂夫會時不時搖頭。

威森漢特:他喜歡的一個設施是室內的庭院。這對蘋果公司很有好處。這是私人的。很漂亮。有一種大學校園的感覺。

邁克·斯萊德(Mike Slade)(首席執行官特別助理,1999-2004 ):史蒂夫沒有使用吉爾的辦公室,而是使用了一間小辦公室,非常非常雜亂。在任何時候,他的辦公室裡都可能有一百種產品。沙發和茶几上到處都是垃圾。然後他的桌子也很亂。

埃斯皮諾薩:史蒂夫做的第一件事是在一號樓的巨大中庭張貼了一個巨大的“Think Different”橫幅,這看起來有點宣傳色彩,但卻受到了大家的歡迎。然後他開始把產品掛在橫幅上。如果你是一個產品經理或團隊中的工程師,沒有什麽比在廣告牌上看到40英尺高的產品更能激勵你的了。

謝麗爾·托馬斯(Cheryl Thomas)( 軟體運營副總裁,1989年至今) :對我們來說,“Think Different”運動帶來了巨大的改變,正是它重新定義了我們是誰,以及我們是如何思考的。我們在周五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啤酒狂歡,員工們手裡拿著一疊疊的海報。人們都把它們裱起來了。今天,在辦公室裡還有同樣的海報。

菲爾·席勒(Phil Schiller)( 全球行銷高級副總裁,1987年至今):當時的情況非常不同。沒有手機,甚至沒有Wi-Fi。我們還無法在網上看所有的新聞,所以,雜誌的減少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件大事。我們會拿著我們的Macworlds和MacWEEKs,看著後面的謠言專欄,說,“什麽泄露了?”

蘋果的中心是無限循環的一號樓,尤其是喬布斯所在的四樓的會議室。

庫伊:這是中心樞紐。因為史蒂夫參與了這些產品的設計,很多人在這個地方花了大量時間。

斯萊德:大多數有史蒂夫出席的會議,不管是誰主持的還是什麽話題,75%的時間都是他在做演講。不管是誰,他隻管說。

魯賓斯坦:我們每周一見面。史蒂夫會坐在白板前的桌子中間,他會花很多時間在白板上。所有重大決定都是在那次會議上作出的。一個重大的決定是將iPod與Windows兼容。菲爾和我非常努力,直到史蒂夫最終很生氣,告訴我們做我們想做的事情,我們應該負責任。

席勒:1997年,我們做出了殺死Newton的艱難決定。我還記得,當時有很多使用Newton的顧客在蘋果大樓外面抗議。

蒂姆·庫克(Tim Cook)(蘋果首席執行官,1998年至今):我去蘋果公司上班的時候,我還得越過警戒線才能進入大樓,他們拉著橫幅,不斷叫喊,我問自己,“我做了什麽?”我知道,那是因為史蒂夫決定殺死Newton導致的。我告訴他外面有抗議者,他說,“哦,沒事,別擔心。”

席勒:我們當時說,“史蒂夫!Newton的顧客正在抗議!你想幹嘛?他們很生氣。”史蒂夫說,“他們完全有權利生氣。他們愛Newton。這是一個很棒的產品,我們必須殺了它,因為它並不好玩,所以我們必須給他們買咖啡和甜甜圈,然後送給他們,告訴他們我們愛他們,我們很抱歉,我們支持他們這樣做。”

庫克:在我之前供職過的IBM和康柏,我參與了成千上萬的產品發布和砍掉,我不得不說,很少有人關心產品被砍掉,也沒有多少人關心新品發布。我從未見過如此有激情的結束。

斯萊德:有一天,在史蒂夫的辦公室,我們在談論一些小玩意,大概在1998年或1999年初,他剛去亞馬遜買了一些東西。他對一鍵購物印象非常深刻。於是他打電話給亞馬遜,說,“嘿,我是史蒂夫·喬布斯”,並以100萬美元的價格獲得了這項專利的授權。

庫伊:我印象中第一次在無限循環一號樓參加會議是和史蒂夫一起。只有我們兩個在四樓的會議室裡。我們從10點開始。我當時負責網上商店方面的工作,我們試圖想出與之相關的所有東西。他說,“嘿,你餓了嗎,我餓了。”六個比薩被送了進來。我想,“好吧,他們一定不知道我們想要哪種,所以他們就弄了一堆過來。”我拿起了第一個,那是番茄醬和洋蔥比薩,沒有奶酪或其他任何東西。下一個,同樣。所以我想,“好吧,現在我明白了——前三個是他的。”我打開了第四個,也時同樣的東西。六份比薩餅,全部都是蕃茄和洋蔥。這時候,我開始發現他對比薩的想法和我對比薩的想法完全不同。

斯萊德:1999年,我們打算發布iMovie。史蒂夫給了我們iMacs執行團隊的所有人一個全新的索尼數位攝影機,讓我們在一周內製作一部電影。下個星期一,我們回來展示了我們的電影,我們大多數人都有孩子,所以展示的是關於我們孩子的電影。史蒂夫也拍了一部關於他孩子的電影。但是,那些與孩子無關的電影才是有趣的。蒂姆拍了一部電影,取笑帕洛阿爾托的房價有多貴。

庫克:我正要買一套房子,從德克薩斯搬過來後,我對這裡的房價感到非常震驚。

斯萊德:回想起來,有趣的是,它幾乎沒有告訴我們關於蒂姆的任何事情。沒有人真正了解蒂姆,他有點神秘莫測。

喬布斯最受歡迎的舉措之一是改造了自助餐廳,稱為Caffè Macs。

弗朗切斯科·隆戈尼(Francesco Longoni)(食品服務部主管,1998年至今):史蒂夫和我是朋友,因為他住的離我過去經營的一家餐館很近。史蒂夫想讓我過來經營這家由第三方經營的咖啡館。

席勒:他對弗朗切斯科說,“你願意經營北加州最大的餐廳嗎?”

隆戈尼:我說,“如果我能成為蘋果員工,所有廚師也能成為蘋果員工,而不是沒有意義的第三方的話,我會來的。”1998年初,我得到了這個提議。我所有的朋友都說,我瘋了,蘋果完蛋了。我說,“不,史蒂夫回來了,我非常了解史蒂夫,他將會改變這個地方。”

普魯登:在咖啡館裡,每年都會有好幾次,我們會遇到新的玩具,我想這能讓弗朗切斯科開心。所以當咖啡烘焙是一件新鮮事物的時候,我們會進行咖啡烘焙,然後他們會做意大利冰淇淋,我們還遇到了一個做烏冬面的女士。

隆戈尼:大約12年前,我們推出了一個我設計的木質戶外比薩烤箱。我們在周二早上把它拿出來,所有的員工都說,“這很酷。”我說,“如果每個人都喜歡這個,史蒂夫會討厭的!所以我拍了一張烤箱的照片發到他的辦公室,然後我說,“今天的比薩很好吃。一分鐘後,他下來,繞過比薩烤箱,查看所有東西,然後說,“乾得好!”

福斯特爾:每當我和史蒂夫一起吃飯的時候,他都堅持為我付錢,我覺得這有點奇怪。即使我們一起進去,他選了像預製壽司這樣很快能拿到的東西,我點了一份披薩,他也會在收銀台等我10-15分鐘。我覺得這很尷尬。最後,我告訴他。“說真的,我可以自己付錢,所以請不要站在那裡等我。”他說,“斯科特,你不明白。你知道的,我們都是通過刷卡來支付,然後從工資中扣除。我一年隻拿一美元!每次我刷卡,我們都會得到一頓免費餐!”

到了2001年,蘋果公司正在崛起,但它仍然處於財務危機之中。

法德爾:當我在2001年開始負責iPod項目時,感覺這仍然像是一個沒有人的園區。大樓裡到處都是空辦公室。自投入使用以來,所有的家具和一切辦公設施都沒有更新過。

庫克:那是一段糟糕的時間。股票暴跌,下跌了60 %-70 %。我們接到了Gateway創始人泰德·維特(Ted Waitt)的電話。他想收購蘋果。史蒂夫和我去參加了維特和他們的首席執行官的會議,這個會議上,史蒂夫是另一個人。非常平靜,聽著他們的評論,他們可能會如何保持蘋果品牌。我坐在那裡感覺非常麻木。然後他們說,也許他們可以為史蒂夫找到一個角色,我在想,他就要爆發了!他隨時都會發火!然後他們開始談論價格。史蒂夫看著他們,他用穿透你靈魂的眼睛看著對方,然後說,“你認為誰更值錢,蘋果還是Gateway?”會議隻持續了兩三分鐘。幾周內,他們發生了一些會計醜聞,股票暴跌。

斯萊德:我在2001年9月11日開始在蘋果工作,這個時候,我們就像已經停業了。會議也取消了。史蒂夫只是坐在會議室裡看電視,他說,“我真的不知道我們是否會做生意。可能根本就沒有生意。”

那一年,蘋果員工一直在努力研發iPod。

席勒:有一天,我走進史蒂夫的辦公室,說:“嘿,所有競爭對手的設備都讓你點擊按鈕,切下一首歌,下一首歌,下一首歌。”如果你有一千首歌,你不會想按一千次。我們一直在談論,如果你去跑步,這個設備應該是什麽樣子的,這意味著你必須能夠單手操作。我想到我們可以把轉輪的想法應用到音樂播放器上。如果你可以在轉輪上連續旋轉,並且還能加速,那會非常棒。

法德爾:iPod發布是在早上10點,持續了一個小時,然後我們進行演示,吃午餐。那天下午大約2、3點,我們有點放鬆,史蒂夫說,“托尼、喬尼、喬茲、菲爾,我們去工業設計工作室,”他說,“在下一代設備上,我們需要做到這一點,這一點,這一點,這一點,這一點......“實際上,我們隻慶祝了一納秒,我們就開始了下一件事。但是一周後,我們吃了一頓豐盛的團隊午餐,史蒂夫過來說了一些好話。

托馬斯:在發布之後,我第一次看到實驗室外面有人帶著iPod的是史蒂夫。他手裡拿著iPod,正漫步穿過廣場。他臉上的笑容非常燦爛。

隨著蘋果重新獲得了文化上的動力,無限循環成為了一塊磁鐵,吸引了名人、音樂家、政治人物以及像穆罕默德 · 阿里(Muhammad Ali)這樣的偶像。

托馬斯:在史蒂夫回來之前,園區裡沒有各種有趣的人在走動。這些年來,我們所做的事情確實引起了藝術家、運動員和各種不同行業的人的共鳴。有人會說,“哦,穆罕默德·阿里在這裡。”好酷。“謝麗爾·克勞(Sheryl Crow)也在這裡。”好酷。史蒂夫·旺達(Stevie Wonder)最近也出現在這裡。湯姆·瓊斯(Tom Jones),前面有一群女人尖叫著。我不知道他們是只是在傳播歷史,還是真的參與了歷史。

席勒:有一名訪客是來自一個國家的大使,他們的部分要求是把狙擊手放在蘋果大樓的屋頂上。屋頂上有個拿著大功率步槍的家夥!我說,“那太可怕了。”

庫伊:Lady Gaga曾經來拜訪過史蒂夫。我不知道她到底穿的是什麽,但是看起來像是用一個Glad 垃圾袋做的,她穿著巨大的高跟鞋,戴著巨大的眼鏡。我想,“這將是一場災難。”但她坐下來,開始和史蒂夫交談,她有很多好主意。

2001年2月,蘋果公司將工業設計工作室從對面搬到了無限循環二號樓。

魯賓斯坦:我不喜歡這個想法,我認為他們應該離史蒂夫更遠一些,當他想要什麽的時候,不能直接找他們。但史蒂夫是首席執行官,所以他們搬家了。

法德爾:園區裡的其他東西都是公司統一的標準,然後你走進這個工業設計工作室,就像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就好像你進入了一艘宇宙飛船。

特瓦尼亞:他們有一些非常奇特的機器,可以定製產品。他們可以進入CAD程式,設計一些東西,並用非常昂貴的機器來生產原型。他們有你在蘋果商店看到的著名的木頭桌子。每九個月就有新的東西出現。

隨著喬布斯權力的鞏固,他成為了無限循環中日常生活的中心。

席勒:史蒂夫會說,“我們不要坐在椅子上開會,我們起來走走。”園區名字是是無限循環,這實際上也是一個循環。史蒂夫會帶你去周圍走走,而不是關在辦公室裡。我們會跑幾圈。

威森漢特:他要走的路線基本上很固定。第一個是從停車場穿過大廳到他的辦公室。第二條路通向喬尼·伊夫(Jony Ive)的工作室。那是一條眾所周知的室內路線。沿途有一個地方,我會把我知道他會看到的東西放在那裡,我會模擬各種地毯或地板覆蓋物,這樣他就能感覺到它們。然後我可以和他談談,然後說,“你喜歡這樣嗎?你喜歡下面的東西嗎?”

埃斯皮諾薩:所有的大型發布會和介紹活動都在無限循環三號樓中排練的。在產品發布的前兩周,史蒂夫會進來坐在那裡看一遍又一遍的主題演示,並對其進行改進,這是非常瘋狂的。我記得有一個小組將要介紹Mac OS10的一個功能。史蒂夫說這沒什麽意義,他不明白為什麽有人會使用它,演示太糟糕了。就在那裡,在發布的前一周,他“殺”了這個產品,它再也沒有出現過。

席勒:我的團隊負責創建和設計所有主題演示。當我們正在為第一部帶機場WiFi的iBook進行演示時,最初的想法是我們會有一部帶加速度計的iBook綁在一個巨大的洋娃娃上。所以我們拿了一個四英尺高的洋娃娃,讓一個人把洋娃娃用橡皮筋綁在屋頂上。史蒂夫說,“那太好了,但它不應該是一個洋娃娃,它必須是一個人。菲爾,它必須是你。如果你這樣做了,你就會進入名人演示大廳。”我說,“有一個條件,我不會簽署任何棄權書。如果我致殘或被殺害,我的家人可以起訴蘋果公司,要求賠償。”

2001年5月1日,在庫比蒂諾的一次新聞發布會上,史蒂夫 · 喬布斯將 iBook 筆電電腦拋向空中。

當然,蘋果員工有他們自己的冒險和儀式。

席勒:在最初的幾年裡,喬恩·魯賓斯坦有一個有趣的傳統,周五晚上我們會聚在一起。他抽屜裡會有一瓶蘇格蘭威士忌,我們會喝酒,不是很多。他有一些小迪克西杯,每個杯底部都有一個人的名字。在硬體組喬恩的抽屜裡放一個印有你名字的塑料迪克西杯是很重要的。證明你成功了。

埃斯皮諾薩:中庭是公司的十字路口。如果你坐在那裡的黑色沙發上足夠長的時間,一天之內會有一半的人與你交談,儘管他們中的大多數在其他大樓工作。

席勒:埃迪·庫伊和我都喜歡汽車,有一次我們去拜訪了約翰·亨尼斯(John Hennessey)。他是一家汽車製造商,在得克薩斯製造定製的超高級產品,他製造了一種定製汽車,叫做亨尼斯毒液(Hennessey Venom)。它基於Lotus,但增加了1000馬力。他帶我們乘坐這輛車。我發誓,它太強大了,根本看不到速度計,但是我敢肯定,我們在停車場兩個街區內就突破了100。

法德爾:我和我現在的妻子都在蘋果公司工作,但沒有見過面。有一次,我們在Caffè Macs裡約會,我想知道,“那是誰?”2002年,人力資源部的一個人告訴我說,“托尼,你必須見見這個女人。”丹妮走下電梯,和我一起坐在安全區外的舊椅子上。現在沒有蘋果員工會在接待區坐下來。你不會這樣做,因為你要到處跑。史蒂夫下了電梯,從安全區域出來,盯著我看,他也看見丹妮了。我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這兩個人到底在互相交談什麽?”於是他徑直走過去說,“不管你在做什麽,你們最好不要這樣做。”所以史蒂夫·喬布斯在我第一次和我即將結婚的妻子約會時出現了。11周後我們訂婚了。

在21世紀中期,無限循環最大的秘密就是iPhone的開發。

特瓦尼亞:在2000年中,我們製造了從未出現過的平板電腦原型。我們開發了多點觸控技術,我們開發了軟鍵盤,我們有縮小和縮放地圖和其他東西的用例。我們想看看我們能做些什麽。

福斯特爾:有一天,史蒂夫和我在咖啡館外面吃午飯,我們都打開手機查看一些東西。我們環顧四周,發現我們周圍幾乎每個人都帶著手機,很可怕。史蒂夫看著我說,“你認為我們正在為平板電腦開發的技術可以用來製作適合你口袋的東西嗎?”我們製作了一些原型,這是iPhone的開始。

安迪·格裡尼翁(Andy Grignon)( iPhone高級經理,1995-2007 ):這是史蒂夫開始變得有點神秘的時候。福斯特爾封鎖了無限循環二號樓的後半部分。此前,中庭的兩層樓是開放的。但後來那個公共區域被圍了起來。

約薩克:所有的東西都鎖上了。你覺得你要去諾克斯堡。這就像我們在製造原子彈一樣。

格裡尼翁:當我在20世紀90年代加入蘋果公司時,你可以在幾乎所有的無限循環辦公樓中走來走去,從一號樓到六號樓,除了工業設計工作室,你想去哪裡都可以。現在,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鎖上了。但事情就是這樣開始的。

福斯特爾:我們在一棟鎖著的大樓的地板上測試原型,它們連接到我安裝在走廊下面壁櫥裡的信號塔上。但我擔心當我們把它帶到現實世界時會發生什麽,所以我決定把它帶離園區使用。我擔心有人會搶走我的原型。我甚至和一個在中央情報局工作的朋友談過如何避免被跟蹤。

格裡尼翁:這是我們在iPhone發布前承受的壓力。聖誕節前的某個時候,我們處於禁閉狀態,一名項目經理告發了一位修複漏洞的家夥。一開始是嚴厲的談話,然後更新為對彼此大喊大叫,說和孩子在一起的時間更少了。爭吵結束了,她臉色鐵青,跑到她的辦公室,用力把門砰的一聲關上,鎖壞了,她無法出去。我們打電話給開鎖的,他要一個半小時才能到達那裡。福斯特爾來了,他拿著一根鋁製的球棒,我們輪流砸,最終把門打開。這確實是一種宣泄。

離開無限循環可能是痛苦的。

格裡尼翁:我接到了史蒂夫的助理打來的電話,要我見他,我們只是聊了一會兒。它變得很私人化,變得很怪異。這是一次保持聯繫的聊天,對嗎?他嘴裡的第一句話是,“你在把手機裡的藍牙搞砸了。”

林恩·福克斯(公關總監,2006-2008):我在Palm找到了一份負責公關的工作,史蒂夫對此很有意見。當我辭職的時候,其他蘋果公司的人已經為我做好了準備。所以我打掃了我的辦公室,因為我知道我會被掃地出門。果然,當我告訴我的老闆凱蒂·科頓(Katie Cotton)時,她說,“你背叛了我們。”她帶我出去。十五分鐘後,我的電話就被切斷了。

魯賓斯坦:我是在2006年離開的。一年後,Palm要求我擔任執行董事長,我同意了。我讓史蒂夫大吃一驚。你知道史蒂夫,他是那種“要麽你站在我這邊,要麽你就是敵人”的人。我被投票趕出去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回來過。

法德爾:我離開了三次。我記得在我的辦公室第一次打包之後,三四個月後 iPod 就正式上市了。我在家裡開了一個派對,正開車回家的時候,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要我回來。史蒂夫和喬恩和我一起制定了我需要的條款。我帶著我所有的東西回到車裡開車回家,說,“夥計們!這只是一個聚會!”他們說,你不會走吧?不,不走了。當我離開的時候,史蒂夫宣布我要離開,我得到了高管們的熱烈掌聲。我再也沒回來過。

2003年,喬布斯生病了。

斯萊德:我還記得史蒂夫來我辦公室的次數。有一次,他走進我的辦公室,關上了門,說,“我需要和你談談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我說,“什麽?”他告訴我,他和勞倫(Laurene)在奶酪問題上有很大的爭論。他認為他的孩子不應該吃奶酪,但是勞倫認為奶酪是蛋白質的來源。我說,“史蒂夫,你可能是對的,但是我認為這只是一個論點,如果你贏了,你也就輸了。”他下次來我辦公室,是在2003年秋天。他說,“我需要告訴你一些事情,我得了胰腺癌,我快死了。”他在哭,我也在哭,這太可怕了。那是星期一。

特瓦尼亞: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召開會議,而是讓大家都到房間的一邊來,他也沒有坐在白板前。並不是每個人坐在會議室周圍,他說“我生病了”。

斯萊德:周二,他再次來到我的辦公室。我未來的嶽父是一名普通外科醫生,他做過大量的胰腺手術。但是史蒂夫告訴我他沒有去做手術。但他應該去做。我向我的嶽父解釋了這一點,他說,“這沒有道理,我從未聽說過。”

一年後,喬布斯短暫地離開了手術室。 有一段時間,他似乎恢復了健康,但隨後陷入了困境,再次請假進行肝髒移植手術,然後在痛苦中繼續工作。

法德爾:有時候你肯定能看到,我不想談論發生了什麽,這太私人了。當事情發生時,他會走出房間。我們都只是坐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麽。我們只是看著每一個,我們只是......操!不管他說什麽,也不管發生了什麽,這都感覺不對勁。

戴格·吉特拉斯(Dag Kittlaus)( Siri負責人,2008-2011) :我們每隔三周或兩周就去會議室和他會面,看到他逐漸衰弱。我記得走進來的時候,我在走廊上遇見了他。他幾乎不能走路。大概是在2011年6月或7月。我說,史蒂夫,“你還好嗎?”他看著我說,“戴格,我只是需要一個新的身體。”

史蒂夫·喬布斯於2011年10月5日去世。

庫克:我覺得我只是在填充一段時間,史蒂夫會回來的。我一直很擅長這個,這就是我想要的。直到他去世前48小時,我還以為是這樣。

托馬斯:那一天,當我走出正門的時候,旗子降了半旗。那些旗幟降下來的情形是我永遠不會忘記的。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成千上萬的人來了,在無限循環六號樓外面的草坪上搭了一個臨時紀念碑。

2011年10月5日,史蒂夫 · 喬布斯去世後,蘋果總部外降半旗。

2011年10月19日,蘋果在無限循環舉辦了一場大型紀念活動。

威森漢特:我們有三四天的時間準備。我們為活動創造了獨特的景觀和氛圍。我們弄了草皮,來為人們站立和坐著創造更多的太空。我們也帶來了許多美麗的樹木和植物,給這個太空帶來更多的寧靜和綠色。這幾乎就像是一個早晨的教堂。

席勒:史蒂夫的紀念會可能是我做過的最情緒化的事情。我們都想確保這是我們做過的最偉大的事情,從娛樂到我們選擇的史蒂夫的形象。我們想讓Coldplay來,但起初這與他們的日程安排衝突了。他們本該在東海岸參加深夜秀,但最後樂隊說,“等一下。當朋友打電話來尋求幫助時,你應該放下一切,蘋果是我們的朋友。”

普魯登:我在前一天晚上睡不著覺,所以我想我應該在凌晨3點20分的時候來排隊。我站在前面,當我進去的時候,四樓還沒有人。他們把那些美麗的照片掛在建築物上,為我們準備了一頓美味的自助早餐。到處都是白色蘭花,他最喜歡的播放列表在音響系統上。當然還有蒂姆和喬尼非常感人的讚頌。他們播放“Think Different”廣告中史蒂夫的畫外音。

去年底,人們開始搬出無限循環園區,進入新的蘋果辦公園區。

約薩克:在過去的幾十年裡,這裡一直是蘋果的中心,而且一切都很順利。與此同時,人們對創造新的東西感到興奮。史蒂夫想要或教導我們的事情之一,就是不要懷舊。

威森漢特:對於一套有25年歷史的建築來說,我認為它們看起來還是不錯的。

席勒:建築和建築的基本架構是一樣的,但是這些年來有了很大的變化。我們增加了越來越多的人。停車變得越來越難。辦公室裡有兩三個人。但是最大的變化是人們的多樣性。年輕人比我們以前多。你可能在園區裡能夠聽到每一種外語。這在20年前根本沒聽說過。

吉特拉斯:在無限循環園區中走,我注意到每個人都擅長他們的工作,他們通常都在正確的位置。那個地方充滿了能量。我從來沒有在一家公司花95%的時間思考產品。我以前在摩托羅拉工作,當我遇到高管時,總是關心我們如何贏得沃達豐的客戶。但是和史蒂夫、斯科特以及團隊坐在一起,我們會一直坐在一個房間裡,持續幾個小時,決定某些設定是放在一級列表,還是應該是iOS的二級列表。

庫伊:老實說,我認為園區並不重要。而是那些製造產品的人。它會在別的地方奏效嗎?是的。現在離開,真的會帶來美好的回憶嗎?當然。有時它會帶來一些悲傷的回憶。

庫克:我們把史蒂夫的辦公室鎖起來了。我不會搬進他的辦公室,也沒有人會搬進去。我早就決定,改變那間辦公室是不對的。他有一些私人物品。事實上,白板上還有他女兒畫的畫。去年夏天她來了,我給她看了她女兒畫的東西。你仍然能感覺到他在那裡,因為我在那裡看到了他。有些人去墓地懷念某人。我不經常這樣做,我會去他的辦公室。

福斯特爾:蘋果公司為新園區買下土地後不久,史蒂夫和我在就在周圍走來走去,感受一下。我希望史蒂夫會開心。但是他很憂鬱。他解釋了為什麽。當我們經過一棟廢棄的建築時,看到了一個舊的惠普標誌。蘋果從惠普手中買下了這塊土地,惠普是矽谷歷史上最著名的公司之一,由兩位傳奇創始人創辦。史蒂夫看著大樓。“最終一切都會結束的,”他說。我們對視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往前走。

原文鏈接:https://www.wired.com/story/apple-infinite-loop-oral-history/

編譯組出品。編輯:郝鵬程

獲得更多的PTT最新消息
按讚加入粉絲團